「不要,千萬不要!」小憐大聲尖叫。
任逍遙漠然地看著何世宗,冷冷地說道︰「我可以自砍三刀,只要你放人!」
「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何世宗語氣不屑。
任逍遙雖然跪在地上,渾身氣勢依然不減,他幽然輕笑,「我都敢自砍三刀了,你難道沒放人的勇氣?還是怕你對付不了一個負傷的人和一個弱女子?」
「任逍遙,你不用激我,我就不相信你會有通天本領。好,你肯砍三刀我就放人,不過,那三刀要砍得讓我滿意才行。」何世宗怒上心頭。
任逍遙抽出隨身匕首,接連在身上砍了三刀,眉頭都不皺一下。
他兩刀刺在腿上,一刀砍在月復部,傷口不淺,鮮血汩汩苴流,這種氣魄連何世宗都不禁有些動容。何世宗守信地解開了小憐頸上、手上的鐵鏈,但仍留下了她的腳煉。
小憐看著任逍遙,淚水己模糊了她的眼,何世宗一放開她,她便拖著腳煉一小步一小步艱困地走到任逍遙身前跪了下來,伸出顫抖的小手撫模著任逍遙的臉,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任逍遙溫柔地擁著她,笑著安慰道︰「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你又回到我懷中,不會再有事了!」
小憐偎緊在任逍遙懷里,听到他的話,終于悲不可抑地失聲痛哭起來。
何世宗不帶絲毫感情地看著相擁的兩人,陰森森地冷笑道︰「你們的表現真是感人肺腑啊!但是,任逍遙,你說錯了,不是一切都過去了,而是好戲才剛開始,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了!」
任逍遙扶著小憐一同站起,威武地凝視何世宗,一字一字地說︰「我不會再讓你傷害任何人,現在也該是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小憐憑著自己所學的醫術,為任逍遙點住了傷口旁的穴道,止住大部分的流血,但這只是暫時性的,以他目前的情形如何能敵得過何世宗呢?她憂心地看著他。
「你相信我有這個能力嗎?」任逍遙低頭柔聲詢問她。
望入任逍遙的眼眸深處,小憐真心的漾起笑容點著頭,不論生死,她人都會在任逍遙的身旁。
任逍遙寵愛的對她笑笑,將她掩到自己身後,收起笑容,換上一臉的漠然。
「任逍遙,你口氣真不小,你以為接回了老婆,我就會怕你?你本事再大,也無法帶著一個行動不便的人下山,何況你還受了傷!不過,我倒是有興趣在你身上多砍幾刀!」何世宗一臉殺氣,舉起了手上的大刀。
兩個人緩緩地走近,情勢一觸即發。
突然,何世宗大刀一揮,招式凌厲的猛然攻向任逍遙,招招都要致他于死地。任逍遙身形靈巧地閃避著,一來一往,異常激烈。
小憐在一旁看著,緊張得直冒汗,一顆心像要跳出來般。
任逍遙了解自己受傷實在不宜久戰,須快些解決何世宗。幾次驚險閃躲,他身上的血又大量涌出,逼得他不得不停下來喘口氣。
何世宗見任逍遙如此,陰冷一笑,出手更是因猛。
在小憐的驚叫聲中,何世宗一刀直往任逍遙砍去,只見任逍遙扔出手中的匕首,一個旋身立即徒手接下了何世宗的刀。
見刀已被任逍遙給奪下,何世宗倒退了三步。他老羞成怒地放出了信號,狂妄叫道︰「我的手下馬上就會上山,我看你要如何離開?」
小憐走向前,伸手抱緊了任逍遙。
「你怕不怕?」任逍遙摟住小憐,抬起她下巴問道。
小憐搖頭,「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白蒼蒼的臉頰上浮起了紅暈,她放大膽子,踮起腳尖吻上了任逍遙,引得他狂熱的響應。
一陣輕快地笑聲插入,「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斯文俊逸的社御風帶著幾名壯漢相繼出現,團團圍住了何世宗。
何世宗驚訝之余,又不見手下蹤影,只得盡全力想辦法突圍逃走。龍城的支持紛紛趕來,眾人花費一番工夫後,終于將何世宗給擒下。
何世宗恨得咬牙切齒,「你們如何上山的?!怎麼我的手下沒有發現到?這絕不可能!」
「我們的人馬並不是從山路上來,你的人當然無從發現。為了取信于你,讓你放人,我才會自砍三刀。但是只要你放了人,一切就在我的掌握之中了。」任逍遙淡漠地回答。
「我們是攀崖而上的,算算時間,現在你的手下也該全部被逮捕了!」杜御風笑了笑。
看見何世宗還在頑強反抗,任逍遙手一揮,命令部屬將他押解下山。
何世宗雖然被捉,小憐還是余悸猶存,任逍遙彷佛能明白她的感受,更加用力地摟緊她。
小憐回過神來,想起了他的傷口,急急地喊道︰「你也需要盡快療傷才行!」
杜御風點頭,「你確實傷得不輕。」
小憐欲扶他下山,卻忘了自己腳上的束縛,一抬腿便差點摔跤。
杜御風撿起了地上的匕首,為小憐砍斷腳鐐。兩人扶著任逍遙一同下山。
一行人回到停在山下的馬車中,杜御風立刻拿出早已備妥的刀傷藥,小憐立刻動手為任逍遙包扎傷口。
這些天擔心害怕的折騰,到現在終于可以放輕松了?不一會兒,兩人雙雙在馬車上睡著了。
第十章
龍城
小憐坐在任逍遙床前,手中端著碗粥,正細心地吹涼要喂任逍遙。
「我自己來。」任逍遙欲接過碗和湯匙。
「你受了傷,是病人,不可以亂動,我來喂你。」小憐側過身子,不依地嗔道。
「至少我的雙手沒有受傷,我可以自己動手。」
「不行,管大夫有交代,你要多休息,不可以動到傷口,雖然這是皮肉之傷,但也可能會有後遺癥,必須要多注意,所以你還是乖乖別動,我來喂你就行了!」
從未有人喂他吃過飯,任逍遙一張俊臉不由得大紅,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怯,他生氣地喊︰「該死的,別拿大夫的話來壓我,我要自己吃。」
見任逍遙不領情,小憐委屈得眼楮都泛紅了,眼看淚水就要掉下來。
「你……你別哭,千萬別哭,好吧,你想怎樣就怎樣吧!」任逍遙不願小憐掉眼淚,只好讓步。
只見小憐眼兒一眨,淚水就不見了,她對他開心一笑,溫柔的一匙匙慢慢喂著任逍遙。
任逍遙心中則是百味雜陳,還帶著一絲絲的感動。
自從他受傷以後,小憐就堅持親自照顧他,又特別請來侯爺府里的管大夫為自己療傷。
任逍遙原不肯勞師動眾,但他不答應,小憐豆大的眼淚就像斷線珍珠般流個不停,逼得他只有順從。
避大夫診斷之後,除了上藥外,還訂下許多這不能出力、那不準動的規定。任逍遙自小至今,大大小小的傷不知有多少,根本不理會這麼多的禁忌!小憐卻偏偏要他遵守,當他執意不听話、違反管大夫的規定時,小憐的淚珠便簌簌地滾了下來,哭得任逍遙心疼不已。事到如今,除了听話外,還能有什麼辦法?
一次、兩次下來,小憐抓住任逍遙這個弱點,一旦他不順從她的意思,小憐的眼眶就紅了;若他再不答應,接下來便是淚如泉涌,使得任逍遙無法坐視不理,最後的結果一定是讓小憐眉開眼笑地止住了淚水。不過任逍遙也明白,小憐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自己。
喂任逍遙吃完粥,小憐收起了碗,柔聲要他多休息,人就離開了。
任逍遙在療傷期間仍不忘處理公事,他不願屬下在巧天境里進進出出打擾了小憐,所以就住到了書房隔壁的休息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