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不是什麼大毛病,病起來可是要人命。」
兩人是大學時期的同學,在美國念書的第一年,兩人皆加入了學校的兄弟會,在迎新那天晚上照慣例的學弟要被學長灌酒,而且不醉不歸,堂安好面子的個性,讓他顧不得自己不能喝酒的體質,喝下所有學長倒給他的酒,然後就「踫」一聲倒地,整個人昏死過去不省人事,倒在地板上動彈不得,接著全身慢慢起了一點一點的紅疹。
這是他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對酒精過敏成這樣子的。
當晚可是嚇壞了所有在場的學長,以為鬧出什麼重大的命案來,雖然後來送醫院後知道是堂安對酒精過敏。從此之後只要有聚會,大家酒照喝,不過堂安只有喝白開水跟柳橙汁的份,他想要沾點酒,學長們會搶先把他的酒搶走。
一年一年的過去,學長們也都畢業了,好不容易讓堂安熬到了大四,原本想說再也沒有人敢阻止他喝酒,誰知道他剛好在大四這年交了一個也是從台灣來的學妹女朋友,在喝酒這方面,管他管得比歷任學長都還要嚴。
看來這輩子,堂安想好好喝一口酒都很難嘍。
「別說了,愈想愈嘔,我已經喝了一輩子的柳橙汁了。」連結婚那天都只能以茶代酒--去它的以茶代酒!
「好多補充縴維跟維他命C啊!」
「夠了!」堂安隨意地揮了揮手,不想在這人生永遠的缺憾話題上討論,轉了個身看向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好久沒出來看看了,你也知道結婚後老婆看得緊,都不知道現在辣妹是什麼樣子了。」
「得了吧你,給你十個辣妹換你一個老婆,恐怕你也不肯換吧。」他太了解堂安的個性了。
堂安是標準只會「嘴巴說說」的男人,把自己說得好像很風流、很行,好像老婆不行沒有他,因此他也逼不得已不好好跟老婆在一起;把自己說得這般委屈,也只有老天知道他愛他老婆愛得有多深。
不然他也不會喝了十多年的柳橙汁不是嗎?
「她總是我孩子的娘嘛。」
「不介意的話,我來替你照顧她吧!」這家伙就只愛說大話。
「不了,我老了,幼齒的吃不動了,那十個辣妹還是給你吧!」堂安趕緊撇清關系,玩笑可以隨便開,老婆可不能隨便讓啊!
「就只剩那一張嘴。」上官宇笑笑地說著。
「喂喂喂!我的十點鐘方向,有個穿短裙的辣妹正朝著你走過來。」堂安看好戲地吹了聲口哨。
上官宇回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地轉回身,舉手輕揮,婉拒了正準備向他開口的女孩。
堂安對于好友的動作感到不解,他記得宇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呀。
「為什麼拒絕?她不錯啊,甜美型的年輕女孩,不喜歡啊?」眼神中還帶了一點惋惜︰「身材不錯,穿得還挺火辣的呢!看她那一雙美腿……嘖嘖嘖!真是可惜、可惜。」
上官宇搖了搖頭,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小女生。」
「喂,這是不是當教授的後遺癥啊?你不會把來這的小女生都當成你學校的學生吧?」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家伙的生活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平常的生活圈是一群上了年紀的老教授,難得下了班來到夜店放松放松,卻又因為自己的職業有罪惡感,真是龜毛的男人,再這樣下去宇恐怕就會變成怪叔叔了。
不像他,老婆娶了、小孩子也都生了,照樣看妹妹、泡妹妹,這才是一個三十歲已婚男子該有的生活嘛!
套一句廣告台詞--「三十歲還是一條活龍!」
「听你在胡扯。」只不過他不把這種享樂當成生活的重心而已,跟他二哥把女人視為三餐點心的生活看來,他覺得他自己的生活有意義多了。
雖然也很羨慕大哥跟大嫂的甜蜜婚姻生活,不過要遇到可以兩情相悅的對象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然他也不會吃了這麼多餐的相親飯,卻到現在半點結果都沒有。
「喂!宇,你快看你後面那個女生……」話鋒一轉,堂安趕緊拍著他的背,要他往後看。
「好了,你要看就看吧!我不會跟嫂子告狀的。」他只是想,跟堂安也好久沒見面了,本來是想到堂安家拜訪的,不過嫂子在坐月子中,不方便招待客人,所以嫂子主動提議到PUB來聚聚,順便讓她家的色鬼堂安解解渴。
他一直覺得嫂子是個厲害的人物,居然可以把堂安這家伙治得死死的,可以安心地放他出去玩,更知道堂安玩的限度,所以不胡亂吃醋、亂發飆,這種女人真是了得。
「不是啦!這不是我的型啦!你快看啦,她身材超辣的,她穿的那件上衣可真緊,該大的夠大,皮膚看起來細皮女敕肉的,你看她的舞姿……身材真好啊!」堂安由衷地贊嘆著。
女人果然是天生的尤物啊!要是今天換成一個男人在那扭腰擺臀的,那是多可怕的一件事情啊!
「火辣的女人,大學那四年還看得不夠多嗎?」他都有點看膩了呢。
上官宇實在提不起興趣跟堂安在這個話題上兜圈子,早知道就改約個咖啡廳,來這種地方,跟堂安根本聊不到什麼。
「哇!你快看,她轉過身來,啊!你看你看,她往這拋媚眼耶!快看啦!」堂安毫不客氣地直接將上官宇扳過身,讓他看看這身材曼妙的女郎。
這男人憋久了是會憋出病來的,他就好心幫他一次吧!
「堂安,我說了我沒有……」正想大聲斥責堂安的多事,這匆匆一瞥卻讓上官宇突然傻眼--咦?
那個正在大跳艷舞的女人不就是--
「曾美麗!」
「是呀!她長得還真是美麗呀!」他就說嘛,這麼樣的一個女人,沒有男人看了會不心動的。
上官宇懶得跟他解釋是什麼美不美麗,他只知道他看著這一幕之後心中燃起一把無名的火--無名的怒火。
這個女人,難道就不能有一次好好地、正常地、沒有任何驚人之舉地出現在他面前嗎?
「宇老弟呀!怎樣,不錯吧?」堂安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麼大,整個人都激動得站了起來呢。「喜歡的話就過去搭個訕吧,只不過好奇怪,那女人怎麼像看到怪物一樣,整個人突然變了樣呢?」
要命!
怎麼又遇到他?!
他是瘟神嗎?怎麼總是繞在她身旁,無所不在?
還有他剛剛在PUB里看她的眼神干嘛那麼凶?害得她明明就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卻還要像現在這樣心虛地落荒而逃。
真是奇怪!她明明就跟他沒什麼關系呀,那她為什麼一看到他就不由自主地害怕呢?
一定是因為他眼神太凶神惡煞,不然她干麻一看到他眼神就全身不自在?
美麗抓著自己的外套跟小包包,不要命地在東區街頭奔跑著,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在躲債咧。
今天跟老大詢問過後,確定鄭霖對自己已經完完全全是「兄妹之情」了,她就知道她的獵夫計劃又泡湯了。說的也是,哪個當爸爸的能接受一個教女兒說髒話的女人呢?她哀怨地自嘲著。
不過,後來听藍浩說這家PUB的「貨色」水準很高,常常都是一些企業家第二代的公子哥兒聚集的地方,許多模特兒因此常在這留連,為的就是看能不能運氣好釣到金龜婿。
這讓原本沮喪的她馬上又活力加倍,如果能釣到金龜婿又能順利將自己嫁出去,這不是一舉兩得嗎?所以她才特地在今天下班後來到東區的這家PUB,正準備開始她的獵夫B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