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一震。「翩翩——」
翩翩顫抖著觸模他。「你……你沒死,我還以為、還以為……」她這句的還以為讓風沐人冷冷地打斷。
「還以為我什麼?死了嗎?你就這麼希望我死嗎?」他迅速撇過頭,唯恐克制不住強烈擁抱她的慾望,可是只有天知道,他是運用了多大的自制力。
翩翩一愣,卻是將他的反應想成是和雲雲結婚的關系,所以,她雖然又迅速滑下了淚,可是又隨即抹去。「是了,是該避嫌的。」
「避嫌!」听到這話,風沐人真是怒急攻心。
他怒吼道︰「你既然知道該避嫌,就該遠遠的避去,何必又回來?」想不到他對她情深如斯,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何必又回來?」多傷人的話啊!
「難道不是嗎?」殊不知,風沐人的心也四分五裂。
翩翩木然的轉過身,她簡直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還有沒有氣息,還是不是人?
「等一下。」
翩翩縴弱的嬌軀一顫,卻沒停下腳步。
「難道現在的你,連听我說一句話都不肯嗎?」他突然覺得疲累至極。
她怎麼會不肯呢?翩翩停下腳步,點一下頭,卻將成串的淚珠灑落地。
風沐人深深的嘆了口氣。「在我剛醒來時,你說了句『也好』,那是什麼意思?」看到翩翩沒有回答,他竟不自覺笑了出來,只是這笑,卻笑得淒愴無比。
「罷了!罷了!還問做什麼?人、心都不在了,問這話又有什麼意思?」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兩行清淚頓時從風沐人眼角滑下,正想提氣縱身離去,翩翩卻突然開口。
「殼則異室,死則同穴。」
風沐人一怔,咬牙說︰「好個殼則異室,死則同穴,我雖然來自關外,可是這出自『詩經』的一句話也還是知道,那就祝福你們。」咬緊的牙關隱隱滲出了血。
不過,翩翩卻像沒听到他話中的嘲諷,只是自顧自地喃喃低語,「生,雖然不能在一起,可是死了以後,就沒有任何的因素和任何的人可以阻擋我追隨你而去。」
「追隨我?!」風沐人一震,迅即轉過身看著翩翩。
「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追隨我?」他的內心激動不已,沒想到翩翩竟是如此在乎他,可是,為什麼她從來都不說呢?
「你……不知道?」翩翮苦笑,幽幽一嘆。「不知道就算了,合該是我們沒緣,又有什麼好強求的呢?」
「天哪!」風沐人突然發出痛苦的怒吼聲,他沖上前,緊緊捉住翩翩縴弱白皙的皓腕叫道︰「為什麼?你為什麼就是不能說你愛我、你在乎我,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為什麼?」
說完,他再也禁不住內心的激動,就像一陣強烈暴風般狠狠地朝著她柔軟而殷紅的檀口上襲去,沒有一點溫存和憐香惜玉,如同懲罰似的,要將翩翩揉進自己每一寸肌膚。
「嗯!好痛……」翩翩不自覺地抗拒著,可是他那熟悉的懷抱、令人迷醉的氣息,很快地就讓她失去任何反應的能力。
想到他為她所做的一切,苦苦追到江邊的模樣,對他的深情和眷戀早已吞噬掉翩翩僅剩的一點理智,她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伸手緊緊回抱住風沐人,輕聲低喃著他的名字。
風沐人原本是想懲罰翩翩,畢竟,她是頭一個讓他魂牽夢縈,卻又令他如此痛苦的女人。
可是,在她的檀口中,那柔軟而芳香的氣息讓他很快地迷亂了,他不得不承認,翩翩對他有種難以抗拒的誘惑,尤其她那一聲聲深情的低喚,簡直在瞬間就將他完全擊潰,他怎麼舍得她受到絲毫的委屈?
翩翩、翩翩,我一生唯一的愛啊!
頓時,如暴風般粗魯的吻很快就成了溫柔的廝磨,唇對唇,口對口,然後,風沐人又細細地挲溜向翩翩如緞般的肌膚,將他的吻落在她精致的五官,發際,乃至於白皙滑膩的頸項。
在這同時,陣陣的電流像是在兩人中不斷流竄著,在風沐人好不容易運用了極大的克制力離開翩翩的紅唇時,她早已霞生雙頰,水靈的大眼溢滿了藏不住的深情和愛戀,生死相許的誓言刻滿兩人的心頭。
「我愛你,我當然愛你,否則我就不會說『殼則異室,死則同穴』,方才你若真的死了,我怎麼可能不隨你而去?」說完,翩翩淚流滿腮,看起來更是楚楚動人。
捧起她的臉,風沐人無限愛憐地吻去她的淚珠。「你為什麼不早說?你知不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好久了。」
「風沐人——」翩翩忍不住輕聲低呼,再度投入他懷中,這一刻,她是多麼期待。
「這回,我說什麼都不會放過你了,我一定要將你帶回風家堡。」
翩翩猛然一驚,推開他說︰「這怎麼可以?」
風沐人神色一凜。「我不許你再這麼說,再這麼拒絕我!」
「可是——」
翩翩話才剛出口,就被風沐人又牢牢吻住,未幾,他捧起她的臉,正色說︰「如果有任何人敢阻止我帶走你,那麼——」冷不防地,他一手抽出劍,一手緊攬著翩翩,俐落地轉過身,揮劍盯著門口突然出現的黑衣人。
黑衣人沒想到他的反應會是如此迅速,前一刻還沉溺在翩翩深情的溫柔中,後一刻就可以察覺出無聲無息出現的人。
他不禁哈哈一笑,為翩翩而高興著。
「身手果然不凡,不過,我听得出來,你的五髒六腑似乎有了損傷,情況雖然不嚴重,可是還需要調養,你認為這樣的你打得過我嗎?」黑衣人的鬢腳雖然已經花白,臉上也刻滿了歲月的痕跡,可是從他的五官,仍然看得出他年輕時俊俏的模樣。
風沐人雙眉一豎,目光如炬,沉聲說︰「笑話!動手吧!」臉上雖然微帶著笑,可是燃燒著兩團熊熊的火焰的雙眼,卻恨不能一把燒向那黑衣人,尤其當他想到翩翩被他抱在懷中的模樣,怒火就燃燒得更加熾焰。
不想,黑衣人都還沒反應,翩翩卻伸手阻止他。「風沐人,你做什麼?」
「翩翩,你……」她的舉動讓風沐人大受震撼,他簡直不能置信。
然而,他大變的臉色也讓翩翩為之一愣,只不過,她卻是會錯了意。
「你怎麼了?為什麼臉色突然變得這麼差?莫非是……師父說你五髒六腑有了損傷,難道是之前吐血所引起的?」她伸手模向風沐人厚實的胸膛,一臉擔憂。
「師父?!」風沐人一听,大驚。
一手捉住翩翩的柔荑,風沐人又再問了一次,「你說他是你的師父?可是……怎麼會呢?」
翩翩卻只是關心他的傷勢。「不要說這個,這個不重要。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受的傷?嚴不嚴重?我先帶你去看大夫好嗎?」
「怎麼會不重要呢?」風沐人又是狐疑、又是焦急。
「當然是,你看你,樣子有多難看,一旦有個閃失,你讓我怎麼辦?」翩翩像是急得都要哭了。
相互關心的兩人落在黑衣人眼中,又是深深一嘆,他在一旁打趣地道︰「翩翩,你如果不先對他解釋為師的身分,只怕他又要因為你而吐血,那麼傷勢可就會更加嚴重,到時你可不要怪為師我沒有告訴你。」
「因為我而吐血?」
「傻丫頭,不是因為你還會因為誰?否則像他這麼一個男人,身強體壯地,又武功高強,會生病?還是被人打傷?」
听他這一說,翩翩的淚水再度翻滾在眼眶。「原來你吐血都是因為我的緣故,可是這中間有什麼關系?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武功都是傳自於師父的事了嗎?為什麼還會有誤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