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律驚訝的表情,貫謙冷笑︰
「還有更驚人的,勿藥流產了,你清楚孩子是誰的,這些激怒你爸爸了嗎?當然!」
一律震驚地退開。
勿藥什麼都沒跟他說,從再見面起,勿藥只是對他微笑,殘酷的話一句都沒提過,然後被他傷害,靜默地退場,再也不出現。
「她沒跟我說過。」
「跟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紈桍子弟說,有用嗎?只要你們父子倆以後少來煩她,就謝天謝地了。」
「爸爸……還找過她?」
「你放心!勿藥不是死纏爛打型的人,喜帖勿藥收到了,她一定會去參加你的婚禮,因為你我都清楚--」故意看著一律︰「『不重要的人』就算在她面前月兌光了跑步,她也不會在意。」
翻著報紙找工作,勿藥攤在單人套房的地板上優閑著,找不找得到工作她並不急,因為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放個大假,好好休息一下,把所有有關橫一律的事都忘個精光。
她其實是很想象電視電影里失戀的女主角一樣,為愛消瘦、茶不思飯不想,可惜她李勿藥天生不是這種人,不開心的事她只想忘記,吃飯睡覺一定要做,為誰憔悴?除非那是自己想減肥的借口。
靶謝橫一律的爸爸,這幾年她被磨得現實多了。
一律的再出現,讓她差點又作夢變回以前天真任性的小鮑主,夢碎了,結果出現在眼前的也只有現實。一個年近三十歲,跛腳的女人,如果她哪天想不開真去養了貓,那就真成了名副其實--孤獨的老女人了。
忽然她想起以前一律說的一句話︰
「我們都不要提起對方的年齡好不好?」
當時覺得他任性得可愛,現在卻足足成了個大諷刺,說不要提起年齡差距的是誰啊?結果不喜歡對方時還不是拿來當作借口。
哼,試試感情還在不在?這種事需要試嗎?再見面的第一眼她就知道答案啦!如果一律不確定、不知道,就是沒感覺啦!
沒感覺……啦……
說不想一律的事,腦子還轉個不停,為什麼?李勿藥,不要沒志氣嘛!
「我們談一談。」
一律開門進了橫加天的會議室,劈頭就是這一句,引得橫加天及會議室中的所有人都抬起頭。
想要打發一律出去的橫加天,在看到一律的表情後,點點頭,手一擺,會議室中的其它人魚貫走出去。
「你要跟我談什麼?」
「勿藥的事。」
橫加天微微抬高眉毛。
李勿藥?這不是八百年前的話題了嗎?
「你為什麼要找人傷害勿藥?」
「她阻擋了你的路。」
「我的路?」一律冷笑。「還是你的路?」
「你該不會誤會我對你一番安排的用心吧?」
他幫一律鋪好了路,現在婚也訂了,結婚日期也定了,算準了一律不會反抗他,橫加天老謀深算地微笑著。
一律看著橫加天,傷害勿藥的就是這個人,就是自己的爸爸,這已經是他的原罪,而在勿藥最需要他的時候,當事人的他卻一無所知,甚至還因誤會而怨恨著勿藥。第一次他覺得橫加天不是自己的爸爸,不然他不會微笑著看自己的兒子淌血。
低下頭,一律轉身離開會議室,他知道爸爸不會輕易改變心意。
但他也是!
他不會再讓任何人分開他跟勿藥。
橫加天滿意地看著一律垂頭離開會議室,豈料在一律合上門前,回身問了句︰
「你跟媽媽的婚姻也沒有感情嗎?」
門關上。
橫加天呆了半晌。
如果自己是因為愛而結婚,卻和兒子說,為了美好的未來,娶一個你不愛的女人吧!這理由未免過于冠冕堂皇……
婚禮當天,橫家沒有任何喜慶的氣氛,雖然一列豪華禮車在橫家大宅外等待著,雖然所有準備婚禮的人都已經就列……
看著攤在眼前的報紙,橫加天一臉面無表情。
全版的報紙廣告,簡單的登著幾個字︰
原訂于今日舉行的策略性婚禮取消
橫一律
小馬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等著橫加天要爆發什麼情緒,但橫加天最後只是將報紙丟在一旁。「叫秘書取消飯店。」
第十章
「李小姐上個月辭職了哦!」
這是勿藥公司櫃台小姐給他的回答。
上個月,也就是說,他上次去找勿藥,故意用喜帖刺激她的時候,勿藥已經遞了辭呈了?隱瞞他,是為了徹底跟他再見,老死不相聯絡?
不!他不要這樣的事發生!
他知道錯了,他願意補救,起碼給他一次機會。
想著卻不禁苦笑起來,他又何嘗給過勿藥解釋的機會呢?他不就專斷地認為勿藥背叛他嗎?
勿藥收下喜帖的那一刻,嘴里說的是︰
「不過是老師和學生的關系。」
她把兩個人的關系退回到原點了。
這已算好了吧?怕是她嘴里說得輕松,心里卻早已把他當敵人,見也不想再見他。
雷貫謙說,勿藥會去參加他的婚禮,因為對勿藥而言,他已經屬于「不重要的人」之流,這樣就矛盾了--他想見勿藥,但怕勿藥不見他是把他當討厭的人;見了勿藥,又怕勿藥出現是因為他是不重要的人。
見也不是,不見也不是。
小馬說的是真的嗎?勿藥親口跟爸爸說,說她會出現在婚禮中是因為已經死了心?。
勿藥已經對他絕望了嗎?
車子再度在新竹科學園區停下。
貶謙和一律面對面坐在員工專用的咖啡廳中,貫謙心里是一萬個不願意再見到一律,見到一律只會讓他想起他對勿藥做的錯誤的建議,所以這次他決定三緘其口,再也不讓兩個人間的事出現意外的差錯。
「我取消婚禮了。」
「你不用對著我說,我信你也沒用。」
一律看著貫謙,對他的沉默為之氣結,他知道他沒有生氣的資格,但是他只求有一次機會,一次機會能讓他親自向勿藥證明他對勿藥的心。
一律抽出今天的報紙,將大大的廣告版攤在貫謙面前。
「請你告訴我勿藥現在在哪里,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貶謙看著報紙愣了良久,才擠出一句︰「你……夸張!」
看著一律焦急的樣子,貫謙猶豫了,他該告訴一律勿藥的地址嗎?他會害勿藥再受傷一次嗎?
一律熱切地看著貫謙。
嘆口氣。「唉--好啦好啦!」
啊--煩死了!
什麼海邊小鎮?這簡直……
勿藥提著市場買來大包小包的東西,頭腫成兩倍大的發著燒,哀怨地等著不來的公車。
她是來度假的,是來讓心靈恢復平靜的,誰知到了這個海邊小鎮,別說交通不便,沒個一兩班公車了,到了假日就變成人擠人,都市人的天堂,當地居民的噩夢。
還好她的房子是租的,不然她一定每個月邊繳房貸邊後悔流淚。
天!出來買個菜,三小時搞不定。
當勿藥終于狼狽地回到家時,看到的是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滿身是汗靠在悶熱的廊柱下打著盹的一律。
老天爺爺真是愛開她玩笑,她已經重感冒到快虛月兌,拖到冰箱里找不到半點東西,不得已在假日人正多的時候出來買東西,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終于有公車來,卻……卻在家門口見到這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