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秘書,溫心棠呢?」
午休時間才剛開始,閻副總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行銷部,不用問也知道是來找溫助理吃午餐的--這已經成了近來的七大不可思議之一,並且也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慣例。
「副總,心棠還在開會喔!」何秘書感動萬分的回答。
這是副總第一次記得她的稱謂耶!
好感人哪!她只是公司里的小小螺絲釘,居然有此榮幸得到副總的注意,並在那俊俏臉龐後面的大腦皮質佔有一席之地,這是多麼難得的事啊!
而且……而且副總近看好帥喔!雖然脾氣不好,可是他英俊的臉龐、霸氣十足的模樣已經掩蓋了所有缺點。
「嗯。」閻胤火點點頭,在一旁的客用沙發上落坐,絲毫沒有領受到小秘書愛恭的目光,從懷中掏出PDA,把握時間開始工作。
他豈會不明白自己近來怪異的舉動引起了不少猜測和亂七八糟的流言,不過他一點也不在意,畢竟他可沒耽誤到公事。
然而,事實上他也希望他和溫心棠的事情可以在下班後發展,下班以後不需要擔心公司的流言蜚語可能帶來的困擾。只是那女人實在太會躲他,自從上次罵了那句「下流」後,她躲他躲得更凶,在公司遇不到就算了,某次他下班後突襲她辦公室,想送她回家,她居然還狗膽躲到桌子底下,讓他十分火大,氣得他索性把事情鬧大,在公司里大大方方追起她來。
是的,現在他承認自己在追她了。
他向來不是對感情輕率的人,即便是多年前的匆促結婚,也是他在真心誠意的情況下發生。
而現在也一樣,他喜歡上溫心棠了!
從前對她的厭惡,是深怕前妻事件重演的恐懼下產生的移轉作用,可是人的感情就是這麼奇怪,盡避他極力排斥,甚至公然表現憎恨她的模樣,她的身影仍一點一滴入侵了他的心。
當時在電梯中第一次失控吻了她時,他的內心就已經被深深震撼了,而之後發生的事情,更讓他看清自己的感情。
他不是一個會隨便跟女人發生關系的男人。
而事情發生了,他也不是會逃避責任的男人。
--當然,也不是會讓責任自己逃走的男人。
「閻副總。」
「副總好。」
正當他還在心里研究著責任、男人跟女人之間的玄妙關系時,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了,與會員工們魚貫的走出,開始此起彼落的跟副總打招呼。
閻胤火抬起頭,將PDA收回懷中,凜著臉對眾人點頭,一面等著溫心棠出現。
「喲!氨總!又大駕光臨我們小部門啦!」耿行岸從會議室里定出來,一看到老友又來報到,眉開眼笑的調侃起他。
「她呢?」懶得跟他浪費時間,閻胤火挑起眉直問重點。
「她猜到您會擺駕行銷部,所以不肯出來。」耿行岸一臉看好戲的模樣,指指會議室。
本以為自己這位火爆好友會鑽一陣子的牛角尖,才會正視自己的感情,沒想到他的感情跟脾氣一樣雷厲風行,說來就來,一點也不含糊。
看著好友一臉不爽的往會議室前進,耿行岸幸災樂禍地想。
看樣子,心棠小妹妹要逃過此劫,恐怕很難!
完了!他一定又要來了!
在會議室里磨磨蹭蹭不肯出去,溫心棠抱著文件踏到門邊,徘徊猶豫幾秒,又很孬種的坐回旋轉椅上。
閻胤火到底有什麼毛病?為什麼最近老愛來找她,而且非得拖她一起去吃飯?她自己一個人難道不會吃嗎?
而且更加討厭的是,他的舉動已經造成她諸多困擾了,同事們紛紛追問她跟副總到底有什麼曖昧。
可是如果真的有,也就算了。
問題是她跟閻胤火也只不過是發生了一次都市成年人都可能發生的「意外」,其它什麼也沒有啊!
她真不懂他到底想怎樣,根據耿行岸的說法是,閻胤火在追她。
不過她一點也不相信!
要是那種「意外」可以如此輕易讓閻胤火恨她入骨的厭惡情緒瞬間轉為喜歡,那未免也太神奇,真要如此,世間還會有什麼仇恨呢?
溫心棠困擾的第一百次思索這個解不開的問題,下意識地在旋轉椅上左右轉圈,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進門。
直到搖晃的旋轉椅被一股強勁力道所固定,她才驚慌抬頭,對上一雙銳利深邃的黑眸,發覺閻胤火不知何時進了門,且大方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強健有力的長腿隨興跨在兩旁,微微傾身,一掌穩住她的旋轉椅。
「你,你干嘛?」她傻傻的、防衛性的開口,一面企圖用腳滑出他的勢力範圍,卻徒勞無功,被他牢牢固定,動彈不得。
閻胤火借著旋轉椅的滑輪,輕而易舉的一把將她拉近,讓她靠在自己張開的雙腿間。
「妳還要躲多久?」他極近地俯視她,細細看著她粉雕玉琢的精致絕艷臉蛋,大掌握著她小巧的下巴,手指輕輕滑過她豐潤紅艷的唇瓣,極低沉、極誘人的問著。「嗯?」
「躲到你不想找我為止。」
這個姿勢好煽情!溫心棠熱了臉,卻無路可逃,只好惱怒地拍開他挑逗溫厚的撫觸,直視著他,老實回答。
听了她的答案,閻胤火沒有回答,只是深深凝視著她,眼楮似乎帶著笑意,好象在嘲笑她的孩子氣和幼稚的回答。
「你到底想怎樣嘛!」被他奇怪的視線弄得心慌意亂,溫心棠忍不住恨恨開口。
他不是一只愛發飆的火龍嗎?為什麼不抓狂、不生氣?這樣看著她是什麼意思?
「我想怎麼樣?」黑眸變得深沉,透露出曖昧,閻胤火輕輕挑起眉,好象覺得她問了個好問題。「妳難道不知道我想怎麼樣嗎?」
「鬼才知道!」他語焉不詳的曖昧終于讓她爆發了。她索性把滿心怒氣統統發泄出來。「你不是有一大堆工作要做嗎?為什麼還要天天抓我去吃午餐?下班你應酬你的,為什麼還要先送我回家?我們又沒什麼關系!就算、就算那天我們發生了……一些事情,可是那也不代表什麼!你根本也是一時沖動!別忘記你以前有多討厭我,如果因為那件事就讓你改觀……那、那你根本只是……只是想找人做那件事,如果你還有那種需要,去找別人!我想有很多女人會樂意服務你的!不要再來擾亂我的生活了!」
她轟轟烈烈的吼完,空蕩蕩的會議室陷入一陣漫長的沉默,閻胤火的臉色逐漸鐵青,下巴肌肉緊抽,熟悉的火氣慢慢在他的黑眸里綻開。
「這就是妳的想法?」陰沉的嗓音帶著淡得幾乎要被忽略的受傷感覺悠悠吐出。
「難、難道不是嗎?」他的反應讓她的罪惡感一點一滴涌現,她是不是把話說得太重了?
可是……她真的想不出他突然從極度討厭變成喜歡她的原因啊!
「妳有種,溫心棠。」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開口。
他會掐死她嗎?
看著他握緊的拳頭,溫心棠有點害怕,盡避已經相處了一年,天天看閻胤火發脾氣,卻沒看過他這麼憤怒的模樣。
閻胤火脾氣再壞,終究不可能打女人,握緊的拳頭憤怒地敲在會議桌上,他怒火沖天地狠狠瞪了她一眼,不再多言,決絕地轉身踏出會議室。
冷戰正式開始。
冷戰的第二個星期。
斑級會所的小包廂里,裝潢古典雅致,昏黃的燈光營造出讓人身心松弛的舒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