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含璇一怔。對呀,她怎麼沒想到!她根本忘了耿濬的立場,還用著看好戲的心情來面對……這樣仔細一想後,于含璇不免有些愧疚。
「對喔!」經過提醒的依芙也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執法人員就是這麼麻煩。」她有感而發地說道。
亞駱敲了她一記,對她的任性還真的是沒轍!
「不過也不用擔心韋嫣。」大熊微笑說道——雖然他的大半胡須遮住了他的臉,根本看不出來他有微笑的樣子。「她還是會想辦法讓自己沒事的。」
「你怎麼那麼確定?」依芙疑惑地問道。她都已經被抓了耶!
「我就是確定。」
大熊以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
第八章
鈴鈴鈴鈴……
尖銳的電話鈴聲劃破了屋內的寂靜,也把好夢正酣的于含璇給嚇得醒來。
她迷迷糊糊地走到客廳接起電話,用著足以讓打電話來吵醒她的人感到抱歉的愛困聲音低喃︰「喂……」
「小璇,是我,耿濬。」听到于含璇尚未清醒的聲音,耿濬不由得溫柔地說道。
「嗯……」有什麼事請說,她沒有力氣應聲。
雹濬苦笑,很自動自發地接下去說道︰「韋嫣,她不見了。」語氣中透著些許無奈與懊惱。
「喔……」于含璇點頭,表示听到了。
餅了五秒……
「你剛才說什麼?!」這時才把耿濬說的話解析完的于含璇驚呼問道。
「今天凌晨剛逮到的韋嫣,在送去半小時後就逃走了,而兩個看守她的警衛則被她打昏。」耿濬將事情的經過大略說出。
「天啊!她不是被銬著嗎?」
雹濬無奈地嘆道︰「除非她身上暗藏鑰匙,否則就是她還有獨特的手法可以解開手銬。」真是!好不容易抓到的人居然跑了,簡直空歡喜一場。
于含璇有些嚅囁地問道︰「那……你要負起這個責任嗎?」她開始擔心耿濬會因此而被懲處。
「我們的工作主要是找出紫金琉璃戒及抓竊賊。人算是已經抓到了,但由於韋嫣是台灣人,所以應交由台灣法庭審理,而弄丟人的也是台灣警方,這就和我們沒有關系了。到時只要做份報告給英國的調查局即可。但紫金琉璃戒一定要找到,若找不到,就要依規定來決定懲處的輕重了。」所以說,最重要的還是紫金琉璃戒。
于含璇蹙眉。「紫金琉璃戒應該是在威森斯那里吧?」
「沒錯!」耿濬繼續說道︰「韋嫣離去時留了張字條,說紫金琉璃戒早已交給了威森斯,若找到威森斯就等於找到紫金琉璃戒,而且威森斯也算是主使者,抓到他的話,韋嫣的事也就不重要了。」
「威森斯遲早會知道韋嫣已經失敗,我們得盡快找到他才行!」
「這我了解。我們調查過台北市區出租車行的外國客源名單,其中有一人極有可能是威森斯的人,不排除他人已經在台北了。假設韋嫣的推測屬實,威森斯要將紫金琉璃戒賣出去的話,八成會在這幾天開始著手行動。只是之前韋嫣曾說會考慮告訴你威森斯的下落,所以我想先跟你說一聲,若你有任何消息,要記得通知我。」見電腦傳來一些資料,耿濬只好匆忙說道︰「我還有事,暫時不說了。你萬事小心。」
「好,我知道了。你也是。」于含璇掛上電話,定回書房將電腦開機,打算尋求一些朋友協助,卻不意看到一封來信。
她皺起眉,將信開啟,上面並未屬名,只是短短幾行住址及日期,但後頭卻注明著文藝復興搖籃的污點。
什麼意思?文藝復興搖籃的污點?于含璇蹙眉。
文藝復興的搖籃……文藝復興的搖籃……
指的應該就是義大利吧?那污點呢?
于含璇偏頭思考了下。污點……莫非是指威森斯?
這麼說的話……上面的住址就是威森斯所在的地址嘍!
可是日期又是怎麼一回事?是威森斯要回去義大利的日子嗎?不像呀……
忽地,她回想起剛才和耿濬通電話的內容中曾提到,韋嫣猜測威森斯可能是想將紫金琉璃戒轉手賣掉,且可能是在這幾天——這日期該不會就是……交易的日期吧?
呵!于含璇不禁笑了出來。韋嫣這樣的舉動,是代表她們算是朋友了嗎?如果真是如此,依芙一定會樂歪的!
于含璇看著螢幕上的住址,心中在盤算著……
雖然她答應過耿濬,但威森斯陷害她的這筆帳,她還是想私底下討回來。既然如此,那她應該去跟威森斯打聲招呼,除了盡盡地主之誼、表現出台灣人熱情好客的一面之外,也順便還他送她和耿濬去海邊游泳的「回禮」才對。
于含璇嘴角露出一抹狡詐的笑容,手指彈了彈畫面上的日期。
明天應該會是個好日子。
稍早過來探查的時候,于含璇還挺驚訝地發現威森斯住的地方還不賴。早該想到威森斯那麼講究享受的人,就算來到台灣也絕不會虧待自己。
在于含璇面前的,是大約離市中心有三十分鐘車程遠、位在郊區中一塊小型住宅區其中一棟小洋房。這棟洋房,位在住宅區的最旁邊。
偏僻,安靜,車少,人更少。
于含璇仔細勘察周圍的環境。這附近別說公園了,連一個商家也沒有,所以也不太可能有人閑閑無事到這里閑晃。若住在這種地方,簡直可以說和喧鬧的塵世相隔。
因此對她而言,這樣偏僻的環境是再好不過了。要是真有什麼沖突發生的話,也不怕波及、驚擾到無辜的鄰居。
由於現在是大白天,于含璇身穿著緊身深藍色小可愛,搭配牛仔短褲,背著一個小包包,看起來就像年輕愛玩的辣美眉。她再次小心翼翼地觀測這棟洋房的四周,確定沒有問題後,便快速地繞到房子的後面,俐落地翻上圍牆。她蹲在圍牆上注意一下動靜,判斷安全之後,便輕盈地跳下,立即藏身到房子後面許久未清理、夾雜著一棵伸展的大樹下方的雜草樹叢中。整個過程花不到一分鐘。
打開背包,于含璇從里頭拿出一把小型狙擊步槍,並從背包里挑出一枚小小的黑色子彈。
罷才蹲在圍牆上面時,她發現一樓只有幾個像是守衛的人在巡視。重要的成員都不在。她猜想那些人應該是在二樓,於是將狙擊步槍側背,沿著身後的大樹爬上去,利用生長濃密的樹葉遮掩,再用步槍上的望遠鏡遠觀二樓的情形。果不其然,威森斯等人就在二樓的主書房里。且幸運的是,主書房的窗戶並未合上。
于含璇瞄準了書房里天花板和牆壁間的角落,扣下板機——
她溜下樹回到樹叢中,這次從背包里拿出耳機戴上,可以很明顯地听到有幾個男人在屋內交談的聲音;接著又拿出一台小小的螢幕,打開電源之後,螢幕上居然出現了主書房內的情形。原來她剛剛所發射的並非子彈,而是兼具收音功能的監視器。
當然啦!這是她跟神偷界的好友A來的高科技產品,簡直好用極了!
再從褲袋模出一條口香糖,丟進嘴里咀嚼,好整以暇地觀察書房的狀況。屋內的一群男人用著義大利語交談,其中還包括她許久不見的威森斯。
「看來吃牢飯讓你變得更老了些。」于含璇喃喃自語地說道。他也不想想自己年紀都一大把了,還想著要稱霸義大利黑社會!真是不自量力!
屋內的人看起來顯得十分緊張,其中還有些人不斷地向外面探頭觀望,似乎在等什麼重要的人。威森斯則坐在一張較大的沙發椅上,手里拿著紅酒,是表現最為冷靜的一個,不過由他皺起的濃眉看來,其實也有些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