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塵輕蹙了一下眉宇。沒令他有多余喘息的機會,另一名白發老人又憑空現身,手持木杖,招式比銅人更快更狠。
交手數十回,老人依然銳不可當,忘塵逐漸模清他的招式之後,一式塵埃落定,老人魂斷氣亡,當下一聲慘嚎,身影如煙驟散,地面上只留一塊枯干樹木。
五行術法!忘塵明白了,眼前出現這位妖媚艷麗的美人兒,看來女人真是水做的呢!
忘塵無暇分心,攻擊者一個比一個實力更強,就算他有自信破除此陣,絕對會耗去過多時間與體力,甚或見血,到時對上魔弦皇將是一場硬戰,他必須保留實力予以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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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罩天,魔門陣更添森嚴,舞沐裳與寒焰大致探得了地形,趁入夜之際將要把炸藥全數安置。
「剛才在廚房外發現兩名兄弟的尸體。」
幾名巡邏守衛走來,寒焰拎著舞沐裳側身閃至牆邊。
「一定是忘塵的黨羽潛進來了。」
寒焰和舞沐裳心中同時一震。
「听說忘塵已經進入魔皇的陷阱了。」
「哈!魔皇的陣術無敵,我看就算是多情劍也難活命了!」
大哥果然在這里了。寒焰低聲對舞沐裳說︰」埋炸藥交給你,我去找大哥!」
「你又不知道他在哪?」舞沐裳開始覺得緊張了。
寒焰寒目一凜,旋身一起,刀過之處,無人留命,最後把刀架在唯一一名守衛脖子上,對方已經嚇得六神無主、屁滾尿流了。
居然才一眨眼的工夫他的伙伴全倒了一地,他連這個凶神惡煞的臉都還沒看清楚呢!
「忘塵在哪?」寒焰的聲音冷冰冰地竄入他耳里,嚇得他腳都軟了。
「我……我……不知……啊……」又一驚叫,冰冷的刀鋒貼在他頸項中,血水滲了出來。他白著臉低喊︰「皇……皇尊弦樓……」語畢,他也斷氣了。
寒焰推開了小嘍羅的尸體向舞沐裳走去。
這無情刀還真不是普通的狠!舞沐裳打了個哆嗦,仰頭望他。
「分兩路而行吧!」寒焰啟口。「天一亮,你就炸毀這個地方!」
「萬一天亮你們還沒出來呢?」舞沐裳急道。
寒焰居然一笑,回道︰」不可能!」
她就是欣賞他這股酷勁!舞沐裳點頭,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明早山崖上見!」她帶著憤慨激昂的旺盛戰斗力一溜煙地跑掉。
寒焰一笑。他的裳兒真是可愛得令人頭疼!按下心神,他立刻提步速往弦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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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撐的住嗎?」舞沐衣回過頭看著御蘭芳,夜幕之下他的臉色略顯蒼白。
御蘭芳微微一笑。「我沒事。」他的傷勢早已無礙,只是在她面前他不想好的太快。
「我們趕了兩天的路,看盡塞外風景,現已回到中原,我想我該積極的找尋裳兒的下落了。」舞沐衣幽然啟口。
「我明白……」他一手挽著她的手,一手牽著坐騎,停下腳步,他柔聲對她說︰「我們去跟劍僮會合吧!也許他已經有線索了。」
舞沐衣微怔,看見他笑道︰「我先叫他四處去打听裳兒的下落,我先帶你到西域看看塞外景色,想讓你心情舒坦些。」
她望著他,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御蘭芳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環抱她的身軀。
「我知道,你心里掛念的只有裳兒而已……」
舞沐衣微微發顫。只有裳兒嗎?她不知道……這些日子與他朝夕相處,他的體貼、他的真情流霹,幾乎快要成功的打動她的心,但……她心中掛念的,始終有一道飄袂的白影……揮之不去……
他身上的蘭香為何此時聞來格外強烈?是因為他抱著她嗎?舞沐衣一陣暈眩。
御蘭芳抱她上馬,柔聲笑著。
「你看起來好累,先休息吧!我們這就起程去跟劍僮會合,我想,劍僮會很努力的去調查,一定有些結果的。」
舞沐衣只覺得愈來愈昏沉,他的香味、他的聲音,都在催眠著她,她真的好累好困……
御蘭芳輕輕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擁著她軟若無骨的身體策馬而去,他的心也像要飛揚起來一般。
此時的忘塵,應該已經死在魔皇的陣式中了吧!他要將舞沐衣帶回他的邪劍門,他可以永遠不讓她知道那里就是魔門陣的組織,他可以給她平穩安定的富足生活。他的邪劍門布置的像昔日的星宮,他可以為了她,一生不再踏出他們的皇宮,只願與她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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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塵打敗了五大高手,不知已耗去多少時間。他的白衣已染紅,他的多情劍已沾血,但他不能歇息,更不能露出疲態,他明白接下來將面對的會更艱難。
當他進入另一扇門,燭火通明映亮四周,他冷眼望著地面上八卦圖中盤腿而坐的魁梧面陋之人——魔弦皇。
猙獰的笑聲回蕩秘室,但燭火不動,忘塵屏氣凝神地注意整個變化。
「能破我兩陣式只花一天一夜的工夫,居然只沾了點血,忘塵你是第一人!」
忘塵直視那雙濁目,他優然一笑。
「魔弦皇真是太抬舉我了。」突地掌風一推,筆直地穿越魔弦皇的身體,魔弦皇的笑聲回繞四周,身形早已如煙飄散。
又是幻術?!同樣招式用久了可是會膩的。忘塵露出一臉不耐。才移動腳步,地面上燭火躍動,恍似游移,忘塵一愣,頓時頭昏目眩,眼前火光交替,幻影幢幢。
忘塵立刻鎮下心神,躍上八卦圖中盤腿而坐,閉目運氣。翻掌一推,震開滿地火燭,立身一起,忘塵又為之一愣。
他所立之點不再是個秘室,底下的八卦圖無邊無際,他明白這是個邪陣。他立于中心點,欲以腳踏出八卦陣來破除此局,瞬間卻引來槍林箭雨,交錯間火光點點,稍有不慎便見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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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花瞬間炸開了他的胸口,她的視線全化為一片紅色……
「啊!」舞沐衣一聲驚喊,倏地睜開眼楮坐起身,緊捂著強烈跳動的胸口。她白了臉,汗濕了顏,她居然夢見忘塵……
「衣衣?」然而在她身邊的是翩翩蘭公子,不是夢中重傷命危的他……
舞沐衣還陷在惡夢的驚嚇中,呆愣地望著他,眼神恍惚。
「怎麼了?衣衣。」他為她拭去額上的汗珠。
舞沐衣這才把眼楮對準了他擔憂的眸子。她緩緩地別過頭巡望著陌生的華室,倏地一顫。
「這是哪里?」怎麼她好像中斷了一段記憶般,迷迷糊糊的記不起發生什麼事了,而剛剛那場夢又意謂著什麼?為何她如此不安……
「你太累了,衣衣。」
他要再將她壓回床上,舞沐衣卻推開他,徑自下床,跑到窗外一探。窗外是一片幽幽夜色,夜星璀璨,庭園奇花爭艷,看得她愈是皺眉。
他怎麼老是神秘兮兮的帶她到不同的陌生地方?!
「就快天亮了……」御蘭芳走近她。
「這是什麼地方?」舞沐衣皺著眉問。
「我在中原住的地方。」
「你帶我回你住的地方做什麼?我要知道的是裳兒的行蹤,你不是命劍僮去打听嗎?」舞沐衣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