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掛了,以前那只該死的熊掛了,現在的唐立改過向善了,從此互不相干,我祝福他重新做人。」
「好有玄機的話喔,家菱,說明白點!」阿嬌迷糊了。
「反正他命大死不了啦。別打岔,我現在靈感泉涌。」她坐上床,把苗馨攬在胸前,興奮地說著她的構想︰「記不記得我們一起討論過的主題?」
「貓?」
「對,貓。」
「等等。」阿嬌打斷她們。
「你又有什麼問題了?」魏家菱不耐地瞪她一眼。
「我幫你做筆記啊!」阿嬌立刻翻出公事包的筆記本來。
小梅也興奮地加入討論。
從創作的概念、主題敲定,到整個舞台搭配、色彩的調制,魏家菱展示了她獨樹一格的魄力與創意,四人興高采烈地加入個人意見。
未來屬于她的舞台,魏家菱信心十足。???
兩個禮拜後,苗馨的手已經拆掉了石膏,內外傷都痊愈了,跟寶貝一樣又活蹦亂跳了起來。
「姐姐,還要多久?」臉部表情僵硬,嘴巴也不能張開,她含糊不清地啟口。
兩個女人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窗台上有喝完的咖啡杯,窗外有沁涼的夜風,音響傳送著柔柔的樂曲。
兩人穿著一樣的白色睡袍,雙腿高高地枕在枕頭上,雙手輕松地擺在小骯上,臉上都涂著厚厚一層面膜。
魏家菱抬起手看了一下表,說話的聲音像含著鹵蛋。
「再五分鐘,噓,不要說話,皺紋會跑出來。」
五分鐘到了,兩人一齊從床上跳了起來,爭先恐後地沖進浴室。魏家菱搶先一步佔領洗手抬,卸掉一臉厚重的泥糊。
「哇!舒服!」她用毛巾拭著臉。
苗馨洗好臉,不覺得有什麼神奇效果,繃著臉半小時不能有表情,她只覺得臉都僵化了。
「女人真麻煩。」
「沒有丑女人,只有懶女人,懂不懂?」
「我才十七歲,不用保養。」
「告訴你,我十歲就開始保養了。」魏家菱扔下毛巾,走到客廳去開電視。
「真的有效嗎?姐姐這麼美,根本不需要化妝嘛。」
「等你到了三十歲就知道有沒有效了。」魏家菱躺在沙發上,一手把苗馨抱在懷里。
寶貝也爬到她身上。
「你很愛湊熱鬧喔!」魏家菱直接從它脖子拎到一旁。
苗馨笑嘻嘻地把寶貝抱在胸前,讓它偎進她身體里。
「姐姐抱我,我抱寶貝。」
「你們兩個,超會撒嬌的。」魏家菱寵溺地摟緊了她,笑了。
「姐姐。」苗馨仰起頭來。「明天老師的發表會,你真的不上台?」
「名單沒我,我上台干嘛?」她心不在焉地按著遙控器。「事實上,我根本不想走秀了。」
苗馨張大了眼。
「為什麼?」她覺得可惜。
「不為什麼,想退居幕後啊。年底的場地難借,到現在還沒定案,我都快急死了。」
「還有好幾個月呀。」她沒有概念。
「你以為辦場秀那麼簡單?像老師這場秀去年就敲好了。」
「姐姐。」苗馨深深望著她︰「你會為你自己的服裝秀上台吧?」
魏家菱笑了,她笑得很魅,魅中藏不住那份狂傲的野。
「會!而且我會走開場,只秀一套衣服,然後……由你做壓軸。」
「哇!不行啦!」苗馨還是搖頭。「我不敢上台啦!」
「有我在,你怕什麼?」魏家菱睨她一眼。
她還是拼命搖頭。
「不一樣,你是專業的。」
「專業也是訓練出來的。我親自教你,還怕不會嗎?」
「我……」苗馨紅了臉。「我沒有自信……」
「笨!你知不知道你長得很漂亮?」
漂亮?苗馨迷糊了一下,那好像是姐姐的專有形容詞,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小笨蛋,姐姐的設計,要由你來穿啊!」魏家菱抱住了她,笑容微僵。
好熟悉的一段話……老師也曾這樣對她說過,原來老師這樣愛著她,她卻始終不知道。
「唉!如果我是別人,一定也會氣死像我這種人。」
苗馨眨眨眼。
「怎麼會呢?」
「怎麼不會?我的神經比水管還大條。」她夸張地把雙手攤開。
「那又如何?」苗馨學她的語氣。
魏家菱看著她,挑了挑眉,兩人一起笑了。
「對啊!那又如何?」
「明天帶你去見識一下真正的服裝秀。」魏家菱抱緊了她。
好幸福!賴在她身上,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苗馨看著電視,魏家菱不停地轉台。
「等等,看那台!」
魏家菱轉了回去,時下最流行的哈日頻道,她有些不以為然。
「日本……好像很好玩。」苗馨向往地看著。
「想去?年底帶你去。」她回得好瀟灑。
苗馨張大了眼。
「年底?你不是要辦服裝秀嗎?」
魏家菱笑得豪氣。
「發表會一結束,馬上飛出去啊!」她拉高了她的手,兩雙手貼在一起,做飛翔的姿勢。「小貓坐飛機,飛到日本,把日本街頭辣妹全比下去。」
「哈……」苗馨笑得好燦爛。
姐姐的手握著她,帶她飛,不管飛到哪里,因為有她的帶領,她看見世界的寬闊。???
那麼炫麗虛華的世界,她第一次接觸到。每一個高挑華麗的模特兒那麼自信昂然地在舞台上炫耀她們的美麗,此起彼落的鎂光燈令人目不暇給,看得苗馨眼花撩亂、目瞪口呆。
原來,這就是姐姐的工作!她相信,如果這些美艷的模特兒是舞台上耀眼的明星,那麼姐姐必定是最閃亮的那一顆。姐姐是太陽,一出現就光芒萬丈,所向披靡,她突然好期待看見姐姐上台的模樣,那絕對是無與倫比的絕美!
魏家菱捧著一大把鮮花,和苗馨坐在最後座,她不想太顯眼,更不想讓老師知道她來了。
「那個穿金色的,曾經是唐立的女人。」魏家菱在她身邊輕聲道出了許多驚人秘辛。
苗馨驚愕得張大了眼。
「後面那個,為了當模特兒嗑藥減肥,出入勒戒所好幾次,她也因此成名了。」
苗馨連小嘴都張大了。
「現在這個,也是個女同志,傻大姐一個。我現在才想起她曾跟我示好過呢!」
苗馨得捂著嘴,才不至于驚呼出聲。
「穿短裙的那個,現在被某個政治大官包養。那個男模特兒,是有名的玻璃圈之花。」
「姐姐!」苗馨快吃不消了,她壓低了聲音叫道︰「你怎麼都知道這些?」
「同行的有誰不知道?還有更勁爆的哩!」她揉揉她的頭笑道︰「你知道嗎?阿嬌第一次看見你,就想把你帶進這個圈子,我當場拒絕了她,就是因為我自己處在這鍋大染缸里,再清楚不過這丑陋的真實面了。」
「姐姐……」苗馨怔怔地看著她。
「這個光鮮亮麗的工作,誰不想做?可你要知道,愈美麗的外表下,里面的危險就愈復雜、愈丑陋。」
「但是姐姐並沒有被影響。」
「我根本不屑與他們為伍。他們要亂搞是他們家的事,別礙著我就好。我走秀、我拍廣告,那是我的工作;我要賺錢,我要生活,甚至這只是我的跳板。我要當一名設計師,就要先掌握舞台上的一切。但別人不同,她們也以這為跳板,只是她們想當明星,每天美美的,又可以讓人家當偶像崇拜;模特兒的工作,說穿了,是那些拜金主義者一個完美的墮落天堂。」
「不管在哪里,姐姐始終與眾不同。」這是她的肺腑之言。
「我不想刻意和別人不一樣,我只是個任性的大小姐,獨來獨往、我行我素慣了,他們對我有些什麼評語,我根本不在乎。」
就是她一貫的傲氣,才會如此強悍地抓住了她。苗馨靠在她肩上,笑得好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