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柔一笑,她笑起來的時候就像個天真的小女孩。
「念平,我真的很喜歡你。」
「沒必要把這句話當口頭禪。」
「我說的是真的。」她強調。
「我沒說是假的。」
她又語頓了,他如果了解以前的她是多麼拙于表達,就會了解她現在一再向他表白是多麼的堅強勇敢。她表達感情是如此的心急,就像剛學會撒嬌約三歲小孩一天到晚賴在父母腳邊說我愛你一樣。
「我送你回去。」他說走就走,教曉初有些無所適從,好像剛作了一場美夢就被人吵醒一樣,她趕緊跟上前。
「念平……」
「你昨晚沒回家,女乃女乃一定很擔心。」
她——嚇,這才想起她都沒跟女乃女乃報備一聲呢!女乃女乃肯定會擔心不已,搞不好都報警了呢!
焦急又滿是歉意的讓念平送她回到家門,她下車後,回頭看著他,竟然有絲難舍的情緒。她現在才懂,原來愛情是這般可怕,簡直就像毒癮一樣。
「念平……謝謝你。」看了他半天,她只能擠出這句話。
念平的機車沒有熄火,曉初看著他深沉的眼神,不知怎的,她覺得悲傷。
「念平?」她朝他走去。
念平看著她,似乎若有所訴又彷佛在壓抑著什麼。
坦白說,曉初非常期待他會吻她,就像每一次他突如其來的吻。
而他,卻對她說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話。
「曉初,我希望你真的很堅強。」
他走了,留下曉初一臉茫然,還有滿月復疑慮。她覺得有些難受、心疼,念平心中埋藏了什麼痛苦,她一點也不知道,卻讓自己盲目的墜人情網。在他面前,她還是像個草包一樣,無法給他安慰,甚至連他、的心情她都抓不住,難怪他不給承諾,喜歡她的話也不會說出口。地想,是她還不夠資格當他知心的女朋友,全景自己一廂情願嗎?
悶悶地回到家,看見依然坐在縫紉機前的女乃女乃,她馬上心生愧歉。
「對不起,女乃女乃……」
女乃女乃抬起頭,一如往常的給她一個慈藹的微笑。
「你回來了?」
「女乃女乃?」曉初疑惑女乃女乃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念平打過電話給我了。」
她一愣。
「說不擔心是騙人的。但奇怪的是,我只跟那孩子見過一面,可是我信任他。」女乃女乃笑道,繼續她的工作。
曉初呆楞原地,念平……他竟是如此體貼。為了她,他真的做了太多。
☆☆☆
曉初來到韓家準備替念安補習,意外的是念安乖乖待在家里,但令她失望的是。念平卻失去蹤影;
念安不耐煩的合起參考書,驚醒了始終心不在焉的曉初。
「念安……」
「你在想我哥對不對?」念安•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楮瞪著她看,她的直接讓心虛的曉初條地紅了雙頰。
「這樣也能當家教,真好賺。」念安嗤之以鼻的冷哼了聲。
「對不起……」上課不專心是她的錯,她低聲下氣的道歉。
這下又讓念安逮到不念書的好機會了,念安把課本往床上一拋,逕自捧著水果冷盤吃了起來。面對曉初的尷尬,她一點也不在乎。
「念安,我們才—上半個小時的課……」
「不上了,我看你眼前出現的文字大概全是哥哥的名字吧!」
曉初只能臉紅,事實上,她的確心系念平。昨天他送她回去後,才廿四小時不到,她對他的想念已陷入絕境。
「今天他會消失一整天,別奢望他會進門了。」念安這麼一說,曉初心頭一震,忍不住問道︰
「為什麼?」
「不為什麼。」念安塞了一顆草莓進嘴里。
「念安……」她的呼喚幾乎是哀求,她知道他們兩兄妹一樣難搞,但念安又比念平任性得多,曉初一點辦法都沒有。
「曉初姐姐,你該不會已經把自己當成是哥哥的女朋友了吧?」念安黑亮的大眼楮不懷好意的盯著她。
曉初連忙搖頭。她從不敢這樣想,也許念平的吻,念平的好都只是一種憐憫,甚至是一種點綴在他生命中的無聊戲碼,他沒說過喜歡她的話,她知道,她一直是一廂情願的。
「哥哥一定很喜歡你。」念安突如其來蹦出這句話,嚇得曉初瞪大了眼,差點忘了呼吸。
「什……什麼!」
念安似乎對她夸張的反應有點意見,不用想他該知道,像她大哥那樣的萬人迷會對一個老土的乖乖女有興趣,當然是只有「喜歡」這種說法可以解釋而已;何況大哥從不對同一個女生浪費太多時間的。」好吧!我告訴你哥哥去哪里了,但我可不保證他看到你會開心。」
其實,曉初不奢望他看見她會開心,但一听念安這樣說,她的心也完全定不下來了。
「他在哪里?」
☆☆☆
寂靜的墓園里,韓念平坐在矮圍牆上,漠視著大理石墓埤上那張絕塵的相片。
這座墓冢,蓋得像韓家豪宅一般氣派,連復在泥土上的草皮都是進口的奢侈貨,但看在他眼里,全都俗不可耐,而且可笑之至。
他的母親靜靜地躺在里面兩年了,一如過去一般的無聲無息,連死去也不會為自己爭取一些幸福。他冷冷地拍著煙瞪著那張照片。他的母親柔美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高學歷、高智商,但面對愛情,卻是個名副其實的白痴。說他恨韓中維的虛情假意,不如說他更恨母親的委曲求全、儒弱輕生。
曉初沒想到她會來到一座肅穆的墓園,望著念平的背影,煙霧迷漫了四周,她猶豫著該不該踫觸到他獨處的荒涼世界;那一刻,她似乎可以發掘到他的孤獨、傲慢全是因這座華麗的墓園而起。
「你來做什麼?」
冷冷的一句話,差點嚇壞了搓跑不前的她。
曉知怯怯地望向他,彷佛又看見第一次與他踫面那時候的眼神,她有些恐懼,在經過了一段又一段若有似無的感情交流,她愈陷愈深,而他卻不會改變。
「我……」她不能再吞吞吐吐了,他的表情滿是不耐,眼神也充滿敵意,她若再畏縮,只會激怒他。
「念安告訴我你在這里。」她壯大了膽子說明。
念平丟下煙蒂,不吭一聲,轉身就要走。
曉初一嚇,他該不會要去找念安開罵吧?她趕緊迫上前,強拉住他的手臂。
「念平,念安是好意,我們都很擔心你。」
念平冷哼了聲,說道︰
「她應該告訴過你,今天我會消失一整天。」
「是……」
「那你還出現在我面前?「他別過頭怒視她。
曉初顫了一下,仍不願放手。
「念平……」
「滾開!我不想見任何人。」他的絕情完全是不留余地的。
以往曉初可以忍受他的反復無常,但今天,她並不覺得她有犯錯。如果關心也是一種罪過,那他豈不是要孤獨一輩子?
「今天是你媽媽的忌日吧?」她鼓足了勇氣大聲問道,隨即渾身一縮,等待他的咆哮。
丙然,念平瞪大了眼,甩開她的手,怒道︰
「不關你的事!」
曉初繞到他面前阻擋他的去路,仰頭叫著︰
「是不關我的事,可是你沒有理由牽怒別人。」
他皺緊眉,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大膽了?敢大聲跟他頂嘴了?他的事本來就與地無關,是她死纏著他不放,妄想改變他的行為思想,地想狠狠地笑她,笑她真是單純得可以。
「你以為你是我的誰?」他的鷹眸懾人,字字刻薄,眼中的寒芒,幾乎在瞬間勒住了她的氣息。
「還是以為我抱過你、吻過你,你就有權利干涉我?我;忘了你可是華碩士,你想不想解剖我腦袋里裝的是什麼東西?我的心髒是什麼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