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放她這麼離開嗎?不,為了好友著想,他當然不能,所以想也不想,一把就將她攬過來,強迫她與他一起進入電梯,並低頭向她說道︰「小彤,你若不把事情跟我說清楚,我是不會放你的。走,現在就到總公司、我的辦公室去!」
包不巧的是,殷峽攬著邵小彤進入電梯的那一幕,被異常敏感的岳曜天看進了眼里。
岳曜天剛才正在財務林經理的辦公室電腦前,專注于網路下單、勞神地想將兩萬塊錢變成天文數字。他只不過伸個懶腰,竟不經意地從半掩的百葉窗看見小彤匆忙奔跑的身影,他立即追了出來,沒想到……
沒想到會看見屬于他的小彤,竟鑽進了殷峽懷里!
這就是女人,沒有忠誠可言的女人!
而殷峽,竟敢在暗地里狠搶他的女人!
這全是不可饒恕的背叛!只是瞬間,岳曜天雙目充血,整個心腦鼓脹著恨及憤怒,他一拳打在另一座電梯的按鈕上,他要追去,去把殷峽宰了!
他氣怒已極,當電梯門一開,他快步進去。不過,當他來到一樓室外,已經來不及了。只見小彤坐上殷峽的賓士,車子隨即使揚長而去。
他們,該死!
老天一個趙琦心還不夠嗎,他怎堪再忍受這樣的背叛
他瘋了似的奔向街道——
岳曜天挾著憤怒,狂奔在街上,而他最後佇足的地方,竟是小鮑寓門前。
可笑,那女人如此對待他,他卻還是回到這里來了……
可是,盡避她傷了他,他仍然舍不得她……
他黯然地由口袋里取出鑰匙,開門進去,走到客廳中央停住。
苞前,這間小得不能再小的房間,溢滿了小彤惹人疼愛的笑和淚……
天曉得他中了什麼邪!只是為了一份難以忘懷的感覺,他竟花了長達四年的時間來追蹤她,如今才發現,那一點都不值得!
回想這四年來,他翻閱著那些追蹤資料,渾然不覺地陷入了虛幻的愛慕之中,甚至讓她進駐了他心里;是了,他習慣性的,每到入夜後,便會用上好幾個小時,鎖進那日積月累的資料里。那是屬于小彤的剪影、小彤的生活、小彤的日子、小彤的淚與笑……
沒錯,他只要一翻開那些資料,他整個人便隨之迷失了。
他總是在她的快樂里快樂、在她的傷心里傷心。他為她的好成績而感到喜悅、為她一個不小心跌傷的小小傷口而感到驚心。他甚至在得知有人追她時,氣急得好幾日食不下咽,指派殷峽去打跑那些個想追她的男生……
他早把她視為他的了!可她今天卻投進了殷峽懷里……這使他懷疑,殷峽是否也在這長達四年的日追夜逐中,愛上了小彤?這不是不可能,想小彤那燦爛的笑靨,任誰見了都愛啊
這時,門外隱約傳來鑰匙叮當相擊的聲——
是小彤回來了!他驀地回頭看向廳門,心里一股喜悅,甚至想沖上前去迎接她。不過只在瞬間,他又想起了她的背叛、想起了她的不忠、想起了她投入殷峽懷里的那一幕,他登時冷然,神情冰似的糾結著恨怒。
邵小彤紅著眼楮一手揉著抽痛的頭,神情郁悶地推門而人。乍見到唯一可以安慰她的岳小天竟在家中,她又驚又喜,在公司所受的委屈頓時涌上心頭。她飛步向前,哽聲喊道︰「岳小天,現在還是上班時間,你怎麼在家?」
她差點就要抱住他了,不料他卻閃向一邊,拒絕了她的靠近。
她不明所以,愣在他面前。
「你呢?」他口氣嚴苛,直視她的目光中有著極度的蔑視。「你不是和殷峽幽會去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唉,怎麼眼楮這麼紅,看來,你是在殷峽面前表演了最拿手的哭功,告訴我,他也吃你哭哭啼啼那套嗎?」
「你說什麼?你……」他的話刺痛了她的心,原就郁結的臉色登時慘白。她小心翼翼地問︰「你、你是不是也在公司里听到什麼了!」
「原來,你和那個混蛋之間的事,早就在公司傳開了,獨獨只有我不知道!不,我親眼看見的,你和殷峽親親熱熱地離開了公司。你——」說到這兒,他再也忍不住了,指著她厲聲吼道︰「你該死,你怎能口口聲聲說愛我,卻背著我去找殷峽親熱!」
「什麼?怎麼你也這麼冤枉我……」大串大串的淚,從她早巳哭腫的眼里滾落,心中的委屈無以復加。她揪住了刺痛的心口。他怎會去信那些謠言,又怎能誤會她和殷峽,他知道她有多愛他啊!
不容她有辯解的余地,他苛刻地打斷了她。「我冤枉你?得了,我有自知之明,那該死的殷峽是個富有的總經理,而我岳小天只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他氣怒已極,神智是混亂到底了,竟忘了自己真正的身分,真把自己當成是一窮二白的岳小天了。
「不是、不是、不是啊,你听我——」她哭喊,抱住他的手臂。
「你可恥!」他憤然地推開她。「別在這兒假惺惺地對我了,你去找他好了,那個姓殷的混蛋,可以給你滿滿一整座山的隻果,我卻一個也給不起!」
「岳小天,你誤會了——」她不放棄解釋,並再次向前,想去抱住冷然的他。
「別巴著我,我是窮酸的岳小天,不是那個姓殷的混蛋!」他狂怒地吼叫,狠心地將她一推。
這無情的一推,硬是把原就頭痛欲裂的她推得連連退步,直撞到牆角才停下。
「岳小天,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好愛你啊……」她滑坐在牆角,抱著自己,放聲大哭。
「夠了,你的淚,再也打動不了我了。而你的愛,更教我不屑。今後,你是你,我是我,我會忘了你、不再記得你!」他無情地撂下話,轉身奪門而去。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去宰了殷峽那個狼心狗肺、手段陰毒的家伙!
她的世界,在他走後,成了淚水形成的冰冷國度。她的心,也因他臨走前最後的話而碎裂;他說,他要忘了她,他將不再記得她。
淚,猶如滾滾的河,再也停止不了……
岳曜天突如其來地沖進殷峽的辦公室——
「你果然是姓‘陰’的!」岳曜天兩眼暴怒,憤然指向坐在辦公桌前的殷峽。
「我是姓殷啊!」殷峽愕愕然,愣愣然,硬是罩了一頭霧水。
「你也知道自己姓‘陰’,那你何不改個名,叫‘陰毒」,那才符合你的本性!」岳曜天一腳跨進,火力十足地將門用力關上,跟著,他一指直逼殷峽的鼻子,厲聲說道︰「媽的,你居然敢踫她,你居然敢!」
「什麼呀!我踫了什麼了!」殷峽揮臂打開他指過來的手,不甚高興地說。「听你的口氣,好像捉到我吸食了什麼毒品似的!」
岳曜天被揮開的手一個轉彎,揪住了殷峽的領帶,將他由椅子上拉扯起來。「說,兩個多小時前,你摟著小彤,你們去了哪里?」
原來這家伙看見了他與小彤走在一塊兒,在吃醋了!他殷峽當然知道,這天底下的彈藥百百款,但就屬這種用醋做成的火藥最可怕,這要一踫上,小則弄個缺手斷腳,大則恐怕會要人命的,可惹不得的喲!
不過,他是殷峽,是不怕死的殷峽!所以,任岳曜天把他的領帶揪得老高,弄得他都快室息了,但他眼底卻出現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