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算了吧,不要他的女人,他要來何用?
「嚴逸琛,這……晏少幫主可是在笑?」柯德勒掀了掀嘴角,慵懶的語調拉得極長,眼光瞄向一旁面無表情的路易斯,話卻是對著嚴逸琛說。
嚴逸琛微皺起眉頭,因為晏翎笑得這般張狂、這般大聲,除非是個聾子才會听不見。而天王自然不是聾子,事實上天王還耳聰目明得很咧,只是听聞這笑聲,他不得不承認,晏翎是他生平僅見最有種的一個青年。
「天王,我要和你決斗。」晏翎止去笑聲,在嚴逸琛回話前搶先撂下話。本以為為父報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沒想到這機會來得如此快,倒出乎她意料之外。
「決斗?你要和我決斗?哈哈哈……兩位,是我听錯了嗎?晏少幫主竟然要和我決斗?」仿佛像听到一個好笑至極的笑話,柯德勒大笑的斜倒在椅背上,帝王般的氣質整個垮掉,他像個痞子亂沒坐相地望著他的下屬,漫不經心的眼眸赫然暴射異采。
「天王……」嚴逸琛眉頭是皺得更緊了,這亂沒氣質、沒威望的大笑聲,通常只代表一件事——那就是天王難得的認了真;而第一次記憶若無錯誤的話,那是在他看見岳鎍之時,現在……他真的想要決斗嗎?
路易斯一震,不想理會的心在這一刻缺了好大一角,這個蠢女人,是嫌自己日子活夠了嗎?就連他都未必有這自信能單挑天王,而她卻不知死活……
他該視若無睹,因為這本就是她該有的下場,無論決不決斗,她都免不了一死的命運。因為就算她贏了決斗,天殺盟所有成員將上天入海狙殺她,直到她咽下最後一口氣為止;如果她輸了決斗,這世上就再沒有晏翎這個女子……
心猛地揪結成團,緊密沉重的壓迫在胸口,讓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這是為什麼?他為什麼會有這麼難受擰心的感覺?她本來就該死了,是他一再的猶豫遲疑。雖說最初是他過于輕忽,如今……
「怎麼?天王不是恩準我選擇我的死法嗎?是晏翎听錯了,還是天王僅是隨口說說做不得數?」晏翎眉一挑,這是她唯一的機會,盡避結果都是死,或許還能拼上那百分之零點零零一的機率,為父親和威武報仇。
晏翎此話一出,在場之人均變了臉色。
晏翎是滿臉挑釁不屑的神情,至于柯德勒,卻像是嘗到甜點般的笑漾了嘴角。而他這副神情落入路易斯的眼里,他只覺得一顆心急得快要跳出胸腔似的慌亂;此時此刻,他若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他這些年來的情場生涯,可真是白玩了一遭。
「哈哈……你真是有種,晏翎,我真是愈來愈欣賞你了。如果你願意加入天殺盟,我可以饒你不死。」柯德勒優雅的緩緩坐直身軀,然後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宣布。
柯德勒此話一出,在場之人又變了臉色,特別是路易斯,他聞言暗暗松了口氣,無法相信這蠢女人竟會如此深受天王所青睞,他和晏翎終于不再是敵人,只要她點頭,他們甚至有可能變成同事,一想到這兒,他的心就止不住雀躍的飛揚起來。
「不可能,我晏翎乃是堂堂竹林幫少幫主,生是竹林幫的人,死是竹林幫的鬼。別說是要我放棄這一幫之主的地位,光是你殺了我父親晏慶新,這仇恨早就不共戴天,是勢不兩立!」晏翎高傲的仰起頭,不屑地撂下話。
一句。不可能。,像桶冰水當頭淋下,路易斯頓覺一股絕望的冰冷寒意,從心頭向四肢百骸竄去,刺骨的冷冽,凍得他思緒有片刻無法運轉。
「說得好,好久沒有踫見個女人這麼有種。好吧,晏翎,既然你要求和我決斗,那我自是成全你了。」柯德勒一聳肩,除了岳鎍,他已經很久沒有遇過讓他感到有趣味的人。這個晏翎既然不能為他所用,更是萬萬留她不得,否則天殺盟難保不出狀況。
女人!
天王此話一出,在場之人均錯愕地抬起頭,特別是嚴逸琛上副如遭電殛般的看若晏翎,面無表情的臉上,全被難以置信所取代。
「天王,此言差矣,我不認為要求決斗就是有種。你何不解讀成我對你恨之入骨,畢竟你殺了我父親,還殺了本幫第一護法,我身為竹林幫少幫主,無論于私于公,我都有向你要求決斗的責任,無非帶不帶種。」穩定心神,晏翎冷笑的嗤之以鼻。都到這個節骨眼,男人亦或女人,這些已經都無所謂,因為她並沒有活著離開此地的打算。
「天王,尊貴如你何須親自出手,這個決斗還是交給屬下來吧。」路易斯再也無法控制內心冰冷又紊亂的思緒開口說道。在他正竊喜她的生命能得保全,孰料竟又轉變成勢不兩立的局面。
決斗——難不成她真認為自己有這本領能傷到天王一根毫發?這個蠢女人,不會真這麼蠢吧。光是憑他之力,她就難以相抗衡,更遑論是和天王,她簡直是在自尋死路。
「路易斯,我對你很失望。」柯德勒眼光瞟向路易斯,慵懶的神色瞬而變得凝重,在看見晏翎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他為何遲遲到現在還沒取她性命。一如嚴逸琛般……
唉!看來天殺盟真得好好整頓一下,他是否真的荒廢職責太久,現在連他最得力的愛將都不自覺的沉淪,顯然他真的有必要重新肅清一番,否則天殺盟遲早有一天將成為歷史名詞。
「天王,晏翎是我的任務,這場決斗……」路易斯平靜的繼續說,別說天王對他失望,他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因為直到此刻,他才看透自己的心情,但一切可還來得及?
「路易斯,此刻你就記得晏翎是你的任務了嗎?沒用的東西,我要你何用!」任務?柯德勒輕聲笑了出來。
「天王。」路易斯皺起眉頭,一顆心在听聞這輕笑聲緩緩跌入谷底。
「路易斯,我不想和你成為敵人,再說冤有頭、債有主,這場決斗請你不要插手。」看著路易斯嚴肅而冷然的臉,晏翎的心悸動著,對于他的用心她不甚明了,卻莫名地可以感受到他的溫暖;就如同在房間時,他不願讓她前去是相同的感觸,難道他是真的喜歡她……
天呀!她竟又在這里胡思亂想!這場決斗攸關她能否報得大仇,至于竹林幫,相信文天岳會為她撐下去,只是這份恩情……唉!待來世牛馬以報之。
「晏翎,你我早已是敵人,你企圖暗殺我的主子,就等于是我天殺盟的敵人,只要是天殺盟的一員,都將生生世世追殺你;而你竟妄想和我主子決斗,天王是何等地位,你不過是一小幫之主,有何資格要求和天王決斗。」路易斯冷冷地諷刺道,其實一顆心已七上八下的跳亂著。
他已鮮久未曾見天王如此認真,除了三年前的岳鎍。
晏翎一震,她和他早就是敵人,即使下達旨令的人是天王,可路易斯身為天殺盟第一把交椅天將,她和他的確早就成為敵人……心忽地痛了起來,在這生死未定的一刻,她的心好痛好痛還帶有一絲黯然……
「莫言,帶晏少幫主下去準備一下。」無視于路易斯的話語,柯德勒緩緩下達旨令,因為他太了解他,就如他對他是相同的道理,誰叫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
「是的,天王。晏少幫主,這邊請。」莫言恭敬的走出,然後朝晏翎伸手,即在前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