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董事長大發雷霆呢。」
範桃花心驚地暗吞一口口水,看著手中的文件,她暗自一咬牙,走進辦公室。
一進去就看見一個穿著套裝的美麗女子坐在秘書椅上忙得不可開交。
「小姐,郭特助叫我送文件給董事長,我能拜……」她怯怯地期盼著,或許她不一定得見到江子麒。
「你進去吧,順便幫我把這些文件也一起交給他,拜托你了。」
孰料,她反遞給她一疊急欲簽名的文件,敢情她和她的想法是一樣的。身為董事長的機要秘書,連她都不想和董事長有所接觸,可見他在盛怒中有多駭人。範桃花突然覺得有點腿軟。
低頭看看手中厚厚一疊文件,範桃花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舉起手敲下內室的大門。不過是送文件,她只要拿給他,應該就沒事了。
「進來。」
冷冽的聲音宛若寒風刺骨,她的心猛然往下沉。盡避喜歡他,但他不笑的時候仍讓她膽戰心驚。誠惶誠恐地打開門,一個檔案夾突然迎面飛來。「啊!」嚇得她當場驚叫出聲並反射性地躲避危險,手中的一疊文件差點握不住而摔飛出去。她踉蹌地退靠在牆壁上,驚魂未定地抬起頭就迎上他錯愕的眸光。
「你……」怎麼是她?而他差點打傷了她,她八成嚇壞了。甚至還看見他發火的一面,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生氣過。
「董事長,郭特助叫我送文件過來。』
望望身邊一排面色如土的高階主管,其中一個位置離她最近的男子慌忙拾起跌飛在地的檔案夾。看來她是差點倒楣得頂替了他,幸好她閃得快,也幸好她不是他動怒的對象。她暗松一口氣……
「拿過來吧。」郭靖海!又是他!明知道他心情惡劣,還故意叫她送文件來。可看到她,他的怒火竟莫名地逐漸消失。
「是的,董事長。」怯怯地走上前,他眼中懾人的火光讓她不自覺地低下頭。
好不容易走到那巨大的辦公桌前,她趕緊將文件往桌上一放;卻沒注意到旁邊放著一只咖啡杯,但听「乒乓」一聲,咖啡杯被文件撞倒在桌上,黑色液體流過文件,順勢流下桌子,滴濺在江子麒的西裝褲上。他反射性地退離桌旁,但已來不及;意外發生得太快,在場之人均呆若木雞、面如死灰地看著這場意外,一顆心更是沉沉地直墜谷底,氛圍一瞬間變得更加死寂。
「對不起,董事長,對不起、對不起……」五雷轟頂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灰暗的心境,完了!她……她……怎麼會打翻咖啡杯?更悲慘的是那咖啡杯里竟還有咖啡,且天理不容地濺污江子麒的衣服。
她緊張地沖到他身邊,拿出手帕就往污漬的地方擦去。糟糕!即使是黑色西褲,若不立刻清洗的話,這條西褲就毀了。而以他的行情來說,這條西褲定是出自名家設計;換句話說,她前債未清,如今又多出一條昂貴的負擔……她突然覺得腦袋昏沉沉,手則更加賣力地擦拭,看能不能挽救-點。
「夠了!」她是在考驗他的意志力,還是在折磨他?江子麒暗咬著牙抓住她猛擦拭個不停的小手。她快令他的理智瀕臨潰散,還是當著他的高階主管面前。雖然她的用意非常純潔,可擦拭之處委實不純潔,簡直還要人命,他差點就亢奮起來。
「呃……」他變得陰暗的目光,森冷得讓她霍然頓口。他本來就在生氣,而她愚笨的手猶不知死活地做錯事,毀了他的衣服不說,這濕漉的文件怎麼解決?天呀,她怎麼這麼笨?連最簡單的送文件她都能送出禍來,她真是笨得可以。
「你們先出去吧。」看著她刷地變蒼白的小臉,她九成九又想到她為什麼會這麼笨吧。他無奈地搖搖頭。可當務之急是先把過多的電燈泡給趕出他的辦公室。
「是的,董事長。」猶如皇帝開恩大赦天下,在場的高階干部爭相奪門而出;盡避同情她失手造成的意外將承受董事長的怒焰,但幸好有她這替死鬼出現,使得他們逃過一劫。
「對不起,我……」關門聲讓她害怕地低下頭。他要發飆了嗎?誰叫她這麼笨,會被罵也是應該的。
「饒了我吧,你就不能換句台詞嗎?小不點。」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江子麒皺起眉頭看著她的後腦勺。人已經夠矮的,還這麼喜歡低頭,看來他有必要糾正她這有礙長高的壞習慣。
「什麼?」不解地抬起頭,迎上他寵溺的眸光讓她不知所措。剛剛他不是還冷得像冬天寒流,怎麼一轉眼工夫就變成春天了?她迷惘地看著他。
「你的記憶力真差。」將她拉在大腿上坐著,江子麒感嘆地摟住地。十八歲終究還只是個少不經事的年齡,要等到她長大他還真有的等啦。
「董事長……」這親密的舉動令她局促不安地想掙月兌出他的懷抱。坐在他的大腿上,多令人難為情呀!尤其她覺得自己好像發燒一般的熱起來,整個人似手腳無力、渾身發軟。
「叫我子麒吧,小不點。」他輕輕轉過她的臉,呼吸有點急促起來。她的馨香不住飄進他的鼻內,她的柔軟更讓他血脈憤張,全身為之亢奮不已。
範桃花迎視著他驀然深邃黑黝的眸光,宛若被磁鐵吸走她的魂魄,她無法移開視線,忘情地沉醉在他惑人的眸海中。
「我想吻你,我可以吻你嗎?」她迷蒙的水眸閃耀著璀璨的夢幻光芒;他的呼吸頓時一窒,什麼理智、自制全甩到九霄雲外,如排山倒海而來的強烈啃噬他的身心。他要她!但他不能嚇壞她。可如萬馬奔騰的欲流幾乎撕裂他的思維,他快瘋了,他的身體從未這麼想要一個女人過;但……他不能,沒有她的允許,他不能造次,否則她對他微弱的好感將付之一炬。
「現在嗎?」
錯愕地回過神來,看著他俊逸的臉龐彷佛壓抑著強烈的痛苦而扭曲著,他好像很不舒服,他生病了嗎?想也未想,地伸手探向他的額頭。
「你做什麼?」柔軟的小手莫名其妙地貼上他的額頭,江子麒狐疑地將手覆上她的。他還在等待她的回答,她的反應則讓他無從理解。
「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的手好燙喔,你發燒了嗎?」火熱的大手壓著她的小手,好像要將她熱熔似的。如此熾熱的高溫,莫非他感冒了?否則他的言行舉止怎會反覆無常?從弄污他的衣服到被他摟進懷中,這一連串莫名的舉動,還有他說的話——叫他名字和想吻她,他八成高燒得神智不清了。
「什麼?我發燒?」宛若一桶冷水當頭兜下,江子麒呆愕地看著她擔憂的眸光。天,敢情她是認真的!?他的身體因渴望她而為之發燒、發狂,她卻以為他生病了!?他不禁有趣地仰頭大笑。能把欲火當作是發燒,他真是甘敗下風。
「你在笑什麼?」生病有這麼快樂嗎?生病應該很不舒服吧,結果他卻笑得如此狂妄、恣情……等等,這該不會是物極必反或迥光返照吧?上帝!她必須趕快送他去醫院治療。
「你還能走嗎?我抱不動你,我……我叫人來幫忙。」驚慌讓她說話有點結巴。
伸手就要拉他起身,卻發現自己還坐在他身上;喔,生病就夠難受的,他居然還能承擔她的重量,他一定很痛苦吧?
「你想叫人來看笑話,小不點。」笑劇就到此為止,江子麒正色地看著她。她臉上鮮明的擔心和緊張讓他窩心,盡避她錯得離譜,但辦公室的確也不是調情的好地方,尤其他桌上的文件還有待拯救,他居然還有那個心思,真是不可思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