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能這麼說,我……」梁詠琪有話要說,實在是這好運來得太太快,讓她不敢接受,擔心會樂極生悲。
「抱歉,上個龍蝦濃湯。」此時,服務生正好來上菜,打斷了她的話。
待服務生離開後,俞大海和江子麟不約而同、很有默契的停止了談話,悠閑的享受這頓午餐!梁詠琪只得耐心的等他們吃完,再繼續剛剛的話題,可一直到午餐結束,她都沒有機會把擱在心里的話說出來,一切似乎已成定局?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這頓午餐她沒花到半毛錢,不但保住了面子,也留住了荷包里本來就不多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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彬在莊嚴的神佛法相前,梁詠琪在膜拜完天公廟中的大小神只——當然連供桌底下的虎爺也沒忽略,畢竟今年是虎年嘛,豈能遺漏掉它。不過為以防萬一,她還是決定求個簽。很幸運的,她連擲了三個聖杯三口語),並求到了一支簽。她忙不疊的按照簽上的名稱,從放置簽詞的櫃筒拿出一張簽紙。
「詠琪,你求到簽了?」梁詠琪正想看里面寫什麼時,身後突然傳來葉可人性感低沉的嗓音。
「是呀。」梁詠琪眼巴巴的看著她邊說邊搶走她手中的簽紙。有沒有搞錯?她這求簽的人都還沒看,怎麼可人反倒比她還關心。當然,這些話她只敢在心里想,因為她太熟悉葉可人的「能耐」了。只要說一句她不愛听的話,就得有心理準備——準備接受疲勞轟炸。說到這個,她不禁想起另一個遠在台北工作的好友範桃花——一個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女孩,偏偏她的個性洽好和可人完全相反;膽小怯懦的她在一家公司任職行政助理的工作。事實上,行政助理這工作對她而言並不太困難,問題是,一向依賴家人、朋友的她,竟然會獨自北上,且到現在都沒打電話跟她們哭訴,這實在是一件相當不可思議的事。不過她還是壞疑她究竟能撐上幾個月。
「欸,快去找個算命師來解簽。」葉可人興奮的收起簽紙並快速拿起放置在供桌上的金紙,邊走邊說,她一向對算命具有高度興趣,世上有太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存在,而梁詠琪這一連串的遭遇,或許該找個算命師來批一下流年運勢。當然,拜神也是不錯的做法。
「找算命師……可人,這解簽請廟祝解就好了,何必這麼麻煩,」梁詠琪不懂了,眼前就有人能立刻解答她的疑問,偏偏可人卻舍近求遠。盡避她並不排斥算命,但她卻不得不為她的荷包設想︰畢竟做保險這一行,三不五時還得請客戶吃飯喝咖啡。俗話說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請客是投資,但找算命師解簽詞,根本就不在她預算之內。說難听點,以她現在的經濟狀況,這錢花得實在不值得。
「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如果你還想繼續倒楣下去的話,你就找廟祝幫你解吧,到時可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葉可人很不以為然。畢竟廟祝僅是廟的管理員,而算命師卻是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對八字流年可精通得很,所以嘍,這解簽的工作當然是找專家比較保險,改個運怎麼能嫌麻煩呢?
「有這麼嚴重嗎?」梁詠琪心里仍是半信半疑。剛剛她已經和天上最大的神只打過交道了,而神愛世人,所以玉皇大帝一定會幫她祛除楣運的。再說會來求簽也是她一時心血來潮,實在沒必要再找這種麻煩。
「楣運若一直纏著你不放,你想想,那後果嚴不嚴重?」葉可人挑挑眉,顯然對她的嫌麻煩很「不耐煩」。唉,她怎會有這樣一個神經這麼大條的好友?要知道,運氣對人的一生有多重要,就連投眙時亦不例外。運氣好就能街著金湯匙出生,若否,可就成了非洲難民。所以對琺除楣運—事,怎能等閑視之?
梁詠琪簡直無法想像楣運纏身的情景。事實上,愈想她的心就愈不安。長到這麼大,她的運氣從沒這麼不順過。從那場電梯停電開始,然後是遇見了那個瘟神,再來是為了掙月兌他的束縛,想以犧牲保存十八年的初吻去親他,結果卻莫名的撞掉一顆門牙。嘖!這不止倒楣了,還邪門得很。雖然後來有俞大海收她做干女兒「聊」做補償。但,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糟糕!那俞大海該不會是想老牛吃女敕草吧?太太太可怕了!
「可人,快帶我去找算命師!」一想到有那個可能,梁詠琪連手心腳底都冒冷汗了。
「你想通了?」葉可人斜著眼睨她。唉!同窗三年,她的個性她還會不了解嗎?對付這種小聰明且愛錢如命的人,不下猛藥是不行的。
「何止想通,簡直就是醍醐灌頂呀。」梁詠琪拍胸脯,一副飽受驚嚇的模樣。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俞大海真是個老不羞,她是寧可放棄這份保單。若真要「犧牲」,也得是英俊瀟灑的帥哥才行,譬如說那個瘟神……咦?她在想什麼?怎麼會想到那有色彩的一面?而男主角還是那個江子麟!想想她現在的楣運纏身是誰帶來的!他耶!結果她竟還……不過話說回來,不是有人常說什麼負負得正嗎?現在她雖處于倒楣時期,而他又是為她帶來惡運的瘟神,如果她和他「那個」,那麼她的楣運說不定就會停止了……
「那就走吧,不過得先將這金紙給燒了。」葉可人顯然很滿意她的改變。
走到金爐前,兩個人將手中的金紙由小到大逐一放入爐內焚燒。葉可人仔細的折著金紙以便于焚燒,梁詠琪卻已很快的把手中的金紙放進爐火中,待葉可人眼角余光瞟到她扔入的東西時,為時已晚的驚叫道︰「詠琪!你……」
老天!她萬萬沒想到她的好友居然這麼沒有常識!
「干嘛?你不是說燒金紙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梁詠琪不解的望著張口結舌、呆若木雞的葉可人。她不是照著她的指示去做了嗎?
「燒金紙是沒什麼好大驚小敝,可剛剛在金紙的最上方有兩塊用紅紙包著的糕餅你有沒有看見?」葉可人宛若斗敗的公雞般垂頭喪氣。看來梁詠琪的楣運是其來有自——全是她自己惹出來的。身為她的好友,說什麼她都得想辦法救她。
「糕餅?喔,那個是糕餅呀,我還以為……」梁詠琪一怔,隨即恍然大悟的搗住口,因為瞧見葉可人霎時變得沉重的臉色。
「詠琪,那是平安糕呀,你怎麼把它給燒了。」葉可人哭笑不得。實在是這種事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平安糕?天呀,我不知道!我把它扔進去了,我怎麼這麼笨啊!我……」梁詠琪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平安糕?!老天!她居然把平安糕給扔進金爐里,這意謂著什麼?完了完了!
「詠琪,別慌,這下是你的錯,只是無心之過。」葉可人忙安撫情緒不穩的她。事情應還沒到絕望的地步,當務之急還是快點去找人來解噩運才是。
「不是我的錯嗎?那……純粹是倒楣嘍?」梁詠琪心安了些;
「嗯,我們別再浪費時間了,快將金紙燒完。」葉可人正色的點頭。
「嗯;」梁詠琪忙不疊的照做,心里祈禱別再讓她「更」倒楣就阿彌陀佛了。
第四章
看著面前留著兩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一臉沉重的望著簽詞,梁詠琪的心早就揪在一塊了。事實上,她想大聲問他她的運勢是否真那麼差,可瞧他眉頭深鎖的模樣,不由得害怕起來,怕答案真若自己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