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謝謝你,那我先過去外場。」唐心娃點點頭,即往鋼琴聲環繞著的外場走去;而一踏進外場範圍就看見公主群將最角落的桌位給包圍得水泄不通,且她想見的曼娜姊正巧從座位中站起,也發現到她了。唐心娃忙朝她招手,孰料卻看見她突然變暗的神色,她不禁納悶的楞在原地。怎麼回事?曼娜姊不可能已猜出她的來意了吧?
「是女圭女圭!但她怎麼沒穿制服?」其中一個公主發現唐心娃的身影即詫異的低聲叫道。而這聲音雖低,卻也夠在座的人清晰的听進耳里,于是眾人很自然的側轉過頭,唯獨曼娜向來優雅嬌媚的臉當場垮了下來。唐心娃則更納悶了,實在是她從未見過臉色如此奇怪的曼娜姊,她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既然是店里的公主,就請她過來吧。」一低沉卻熟悉的男性嗓音慵懶的響起,唐心娃霎時如遭電殛般的呆在原地!這聲音……這聲音……不就是去南部出差就失蹤的杜仕廷嗎?
「杜先生,女圭女圭還未換上制服呢,等她換好制服再讓她過來,否則被老板看見可是會捱罵的。」曼娜邊笑著說明邊用眼角示意唐心娃閃人。無奈唐心娃兩眼發直,根本是傻掉了。她不禁在心中暗自嘆氣,當初她就曾料到今天這一幕並力勸她放棄,無奈卻仍鬼迷心竅的答應了她,如今……連她都失了主意,唉!但求諸神保佑。
「怎麼?你不敢過來嗎?」杜仕廷嘲諷的挑釁道。想逃?哼!當他看見鄭克文給他的情報,足足震驚了十幾分鐘,祇因無法相信自己所看見的。這只小青蛙居然會去富豪夜總會做公主?在不缺錢的情況她竟然到這罪惡淵源的場所上班!這究竟是為甚麼?難道她又因創作上的問題來此體驗感覺嗎?荒謬、瘋狂……但不作如是想的話,她根本沒理由會到這里上班。而在這四天里,她有背著他和別的男人胡搞嗎?一想到有這個可能,他就忍不住怒火沖天,而臨時召開的高級干部會議還差點數度開不下去。因為在這三個星期的相處中,他早已將她當作是他的情婦看待,如今再加上他爺爺的「聖旨」,他的女人豈能給他綠帽子戴?倘若真是如此,他絕不原諒她!
「人太多了,我過不去。」唐心娃聞言,頓時心中有氣。不敢?哼!她又沒欠他甚麼,哪來的不敢?她祇是太過于驚訝,畢竟她還有賬未和他算清呢。出差兩天卻五天沒下落,看來他的意思已非常明顯,而她竟然還因為他而專程跑了一趟婦產科,現在他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粉味的場所里還敢向她嗆聲,嘖!正可謂輸人不輸陣,他--憑甚麼一副好似她犯了甚麼滔天大罪似的審問模樣?
「麻煩各位先退下吧,我有話要和女圭女圭單獨談談,小費我會交代在賬單上,不會讓各位失望。」杜仕廷環視將他團團包圍住的女孩們一眼,微笑著說明。老實說,除非公事上的需要,他打死都不願涉足這種風化場所,而小青蛙竟然在這里做桌邊公主!瞧身旁這些穿著兔女郎制服的女孩,再想到她曾穿了四天這種暴露的衣服且不知有多少男人看過,他的心就不舒服到了極點。幸好此刻她穿的是長袖襯衫和牛仔褲,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怎樣沖動的事來。若又引發他潛在的暴力特質,相信結婚這檔子事是永遠甭提啦。可瞧這只小青蛙異常晶亮的眸光.....她好像也在發火咧。
客人都已說得如此明白,眾公主們再依依不舍也祇能先退回休息室去。而曼娜則在唐心娃身邊投以自求多福的眸光後就朝大廳走去,畢竟,男女感情的事非局外人管得著,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愈想要防止就愈容易出狀況。
偌大的外場僅剩琴師猶在彈奏鋼琴,唐心娃頭一揚就朝他大步走去,並挑了一張他對面的小圓椅坐下。「你想跟我說甚麼?」
「我想?哼!應該是你要跟我說吧?」杜仕廷眉一挑,且不悅的望著她那近乎陌生的冷漠表情。分開五天,這只小青蛙難道想和他撇清關系?畢竟她已擁有一層房子和一筆錢,盡避一般人想要的東西她都有了,但這可不代表她能恣意終止他們之間的關系。當然,最諷刺的是這些東西還是他硬強迫她收下的,結果他才去了一趟南部,他在她心中就變得毫無價值!哼!他可是台北十大黃金單身漢之一,就不相信她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看來她是想以退為進,好吊足他的胃口。
「我?我沒甚麼好跟你說的,倒是你,太過分了,居然一句話都不說,你把我唐心娃當作是甚麼人?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不會死賴著你,但你話要說清楚,這樣子算甚麼!」
「我過分?是你過分吧?你說,你跑到這里來上班是想羞辱我嗎?還有,這些照片你又作何解釋?」杜仕廷難以置信的反駁,並從西裝上衣口袋里掏出兩張照片遞到她面前。哼!沒想到這只小青蛙顛倒是非的本事堪屬一流,明明是她不對,卻做賊的喊捉賊,過分!背著他愉偷跑去婦產科想拿掉他的孩子,要知道這孩子他可有一半的權力,他倒要听听她如何來自圓其說?所以是誰過分還不曉得咧。
「這照片……你怎麼會有這些照片?你又派人跟蹤我是不是?」一瞄見照片里的景物,唐心娃詫異不已,旋即憤怒的叫道。敢情她的一舉一動全在他掌控之中?她不是人犯,他無權、也不能這麼做,他簡直在侵犯她的個人自由和隱私權!這該千刀萬剮的臭男人,她再也忍受不了了!今天她非得討回公道不可。
「誰跟蹤你?這可是某善心人士提供給我的照片。為了這張照片,我可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非但有口難言,還付出天大的代價,你知不知道。」杜仕廷臉不紅氣不喘的正色回答。他是派人跟蹤她,可這情報全限定在他出差的第一天,其余的……那就是他爺爺的杰作啦。當然,若這些照片是出自鄭克文之手,他的自由哪可能就這麼犧牲了,而她居然還比他大聲?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反正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想看見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家伙,當初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挑上你做我學習的對象!」唐心娃簡直快氣到吐血身亡。有哪位善心人士會跟蹤她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子?他居然敢做不敢當,還反誣賴她,這哪是男子漢的所作所為!而她恐怕是眼楮糊到蛤蜊肉才會把自己最珍貴的貞操給了他。當然,她的心差點也奉獻出去,真是不幸中之大幸呀!
「你這句話是甚麼意思?我卑鄙無恥?好,那妳呢?你這冷血無情的女人,居然殘害自己的親生骨肉,我才真是瞎了眼才會和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交往!」杜仕廷氣得口不擇言。待一思及他來此的目的,不禁暗自詛咒,同時亦為自己的失去控制而火大不已。
「你在胡說甚麼?誰殘害自己的親生骨肉?杜仕廷,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絕不善罷甘休!」唐心娃聞言一呆。殘害自己的親生骨肉?這是多麼惡毒又不實的指控!包遑論她失去貞操也不過是四個星期前的事,這殘害親生骨肉要從何說起?他簡直是莫名其妙加不可理喻!
「你不善罷甘休?哈……你好像還搞不清楚狀況!看看這張照片,罪證確鑿,你若不解釋清楚,我可饒不了你。你別忘記,這小孩的生存我可有有一半的權力,你居然未征求我的同意就擅自將小孩給拿掉,你……」杜仕廷冷笑著聲明。一個小生命,就算她再害怕結婚也不能未通知他就獨自去了婦產科。雖然這件事尚未經過證實,祇因那婦產科的醫生過于具有醫德而不肯泄漏任何一句,但唐心娃看診的事由若祇是一般的婦女病癥,又有甚麼不可對人說的?除非她真是去墮胎,那就難怪醫生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