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吧!」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喬偉洛頓感心清沉重地說。該來的總是要來,一切只怪他「現」得太早,否則事情怎會演變成這種局面?
「我父親……他應該沒主命危險了吧?」溫夢霓猶未放心地問道。實在是她父親適才的言語總令她有不祥的預感,而喬偉洛既然有神通,那他應該能解決她的困惑。
「不,他的生命只剩下七天……」輕搖一下頭,他沉重地據實以告。
「什麼?你……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溫夢霓一怔,並無法接受地叫道。七天?短短的一個星期……不……不會的!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喬偉洛無奈地說。他也希望他是在開玩笑,但,事實就是事實,盡避殘酷,卻仍是要面對。
「為什麼?你不是已將我父親給救回來了嗎?為什麼我父親只能活七天?為什麼?」溫夢霓難掩激動地一把握住喬偉洛的手臂就是上下一陣猛搖,完全忘記自己這樣的舉動對拄著拐杖的他是否會造成傷害。
「你這樣激動,叫我如何跟你說?」喬偉洛不忍地說,同時亦對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頹喪。畢竟,死之領域自有其一定的法則,而他又如何能罔顧他人的性命而來成全她父親?
「激動?我能不激動嗎?現在談論的是我父親,而他的生命僅剩下七天,你告訴我,這若換作是你父親,你會不激動嗎?」溫夢霓難以置信地望著他,而對他毫無表情的臉感到一絲忿怒!他怎能像個無事人般的同她說話?適才他不是也答應了她父親要永遠地照顧她嗎?雖然她並不希冀他的照顧,但好歹他並非局外人,他怎能用拒人千里般的神情與口氣來對待她?他怎座能?霍然,怒火涌上了心頭……
「就算激動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那你如此激動又有何用?還不如趁你父親尚在人世,完成他心中末完成的心願,你——」
「啪」的一清脆巴掌聲打斷了喬偉洛的話,同時也將他給打得腳步一個踉蹌而不穩地摔倒在地上,此一狀況霎時吸引住一旁之人的注意。
「夢霓,你在做什麼?」曾永達快步扶起喬偉洛,並詫異地注視著溫夢霓僵在半空中的手。若非親眼目睹,他真難以相信她會動手打人,而這對象還是她的未婚夫。
「我……」溫夢霓呆愕地望著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而喬偉洛右臉頰上那鮮明的掌印一落人眼簾,她頓時如遭電擊地愣坐在地上……天啊!她打了他一巴掌嗎?剛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只知道自己很生氣、很生氣,然後……
「我們還是等你情緒冷靜下來再說吧!我先走了。」熱辣辣的臉頰完全無遜于他那灼傷的左臉頰,而乍見她一臉迷惆困惑之色,他不禁暗自嘆了一口氣。對她此刻的心情他非常明了,加上這一巴掌……他還能說些什麼?
「偉洛,我……」溫夢霓焦急地叫住他。她必須向他道歉,可話到舌尖就是說不出口,但她動手打人本就不對,更何況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了一個男人一巴掌。
「別說了,有什麼話還是明天再說吧!我知道你太累了,我不要緊的,快去陪陪你父親……」喬偉洛溫柔地笑道。事實上,在看見她此刻自責的神情,那一巴掌反倒令他于心不忍,畢竟,他希望她永遠快樂而毫無痛苦的。
「你明天會來找我嗎?」溫夢霓有點難以置信。少有男人會忍受被女人打一巴掌,而他非但無一絲一毫的生氣,還溫柔地安慰她,這剎那,她突覺心中涌現一股離情依依的不舍感和甜蜜感,而明天他真會來找她嗎?畢竟她打了他一巴掌呢!
「當然!你不希望我來找你嗎?」喬偉洛費解地望著她幕然黯淡的粉臉。說實在的,他真猜不透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上一秒鐘她還非常懊悔下一秒鐘她已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難道她真不能接受父親將死的打擊嗎?原以為她身為一外科醫生,對死亡應不陌生。孰料,她的反應仍和普通的凡人一樣,而他則輕估了她的堅強!再怎樣說,她畢竟只是一個女人。
「你說呢?」理不清此刻的思緒,溫夢霓不置可否地回道。
「那就明天見吧!」喬偉洛微微一笑地拄著拐杖往醫院大門走去!
「沒想到喬偉洛的個性居然這麼好,我還以為你打他一巴掌時,他會翻臉呢!」站在一旁一直傾听兩人交談的曾永達,難以置信地說出他心中的困惑。畢竟天之驕子的喬偉洛,哪需要受一個女子的氣?而他適才的表現只證明了一件事,他的確是非常喜歡溫夢霓的。
「我也以為他會翻臉,但,他沒有……」溫夢霓深有同感地說。
話說回來,當時他若翻臉的話,那他們之間的婚約即有可能也跟著結束,而結束……唉!此刻她都不知自己是否真想結束了。
「夢霓,恭喜你!」
「恭喜我?」溫夢霓不解地看著曾永達。恭喜?她父親仍躺在病床上,試問她喜從何來?若非曾永達和她家可算是交情深厚,否則她會認為他在落井下石,存心想挖苦她。
「你有這樣一個深愛著你的未婚夫,難道不值得恭喜嗎?」曾永達微笑著說明。
「是嗎?」溫夢霓茫然地回道。喬偉洛深愛著她,但她呢?她該接受他這一分瘋狂的愛嗎?而她能相信他的一見鐘情會持續到永遠嗎?
*——*——*——*一回到喬宅,王管家已恭候在玄關處。
喬偉洛淡淡地膘了他一眼,即走進居室。
「偉洛少爺,後天那魯醫生就會來這里,他……」
「我不是說過我不需要整容嗎?」喬偉洛一挑眉,並冷聲斥道,整容?他現在哪有那個心情與時間來整容?再說這喬偉洛不過是毀了半邊臉,且又還未到見不得人的地步,哪需要整什麼容?況且,對于整容一事,他已不知向喬志鴻說過幾回了。「對不起!偉洛少爺,這是老爺的意思。」
「老爺?哼!你別拿我父親來壓我,我不需要整容,我也不想要整容!」喬偉洛不悅地聲明。早知這喬志鴻如此頑固,當初他真該使用回心術,而如今……
「對不超,偉洛少爺……」
「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好好地安靜一下。」左一句對不起、右一句對不起,喬偉洛沒轍地揮揮手,並往自己的臥房樓層踱去;對這樣一位零缺點又禮貌至上的管家,叫他想發發脾氣都難!
「哈陶爾大人!」一句恭敬且熟悉的叫喚聲,使得喬偉洛猛然旋轉過身;而眼前所立之人,果然是冥界四大特使之首——冷風是也。
「你怎麼會在這里?」喬偉洛驚詫地問道。他壓根忘記在場的佣人是看不見冷風的,以至于他的問話就像沖著尾隨于後的工管家。
「偉洛少爺,我本來就在這里啊!」被問得一頭霧水的王管家,仍恭敬地回答。
「呃……王管家,我肚子有點餓了,你去幫我準備一些膳食。」
喬偉洛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地吩咐道。真傷惱筋,他居然忘了使用密音術!而瞧王管家一臉的狐疑之色,他還是先打發他走才是。
「是的,偉洛少爺。」雖仍莫名其妙,但王管家亦恭敬地下去張羅食物。
「冷風,你怎座會來這里?找我有事嗎?」王管家一離去,喬偉洛忙使用密音術邊問,邊在起居室的沙發上坐下。在喬家除非他睡覺,否則身邊一定有佣人或是保鏢跟著。唉!這難道就是凡界有錢人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