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是酒啦!昨晚他邀我陪他喝酒,結果我喝醉了,一覺醒來,才發現自己跟他……」秦關月赫然住口。老天!這等見不得人的事,她差點就說溜了嘴!
「你跟他上床了!?」吳倩玫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低呼出聲;她沒有听錯秦關月所描述的話吧!縱使她半途住口,白痴也猜得到這後續的發展,不過——酒後失身才自然嘛!
「我……」秦關月吶吶地說不出話來。早晨的魚水之歡彷佛歷歷在目,從成為婦人的疼痛跟著緊接而至的狂喜有如天壤之別,尤其是第二次,簡直讓她沉醉其中,那感覺——就像到了天堂。
「天呀!他強暴你!?該死的!難怪他急著來你家提親,分明是怕你告他!這只披著羊皮的狼,哼!人面獸心、衣冠禽獸……」吳倩玫紅了眼,卯起勁來咒罵。
「小玫,他沒有強暴我。」那麼美好的感覺算得上是強暴嗎?當時她亦樂在其中,「強暴」這字眼對鐘奕麟來說,好像不太公平。
「你不用幫他說話!天下男人全都這麼賤,像那個穆風,還不是把我一個人給扔在警察局不聞不問!」吳倩玫火大地說;一想起那檔子事,她的心就在滴血。
「穆風?你是說風神保全公司代理執行董事的那位穆先生嗎?」秦關月一愣地問道。
「除了他還會有誰?」吳倩玫鼓著腮幫子沒好氣地回答。一個短暫的男朋友,哈!時間還真短哪!
「你就是和他去賓館被抓到警察局的?小玫,難道你也不是女孩了嗎?真虧我們是生死與共的知己,就連……」秦關月一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口吻。
「呸、呸、呸!我才沒你這麼笨,我去賓館是因為穆風住在賓館!我是倒楣,踫上掃黃行動,才被抓去警察局,請你搞清楚好不好?」吳倩玫連忙聲明。在道德操守方面,她可是嚴守最後一道防線;不過至今連初吻都尚未奉獻出去,想想還挺糗的。將近十八歲的年齡,她連接吻是啥滋味也不曉得,真遜!但想想,交換口水的滋味不是很惡心嗎?但是自古以來,中外的詩人卻對親吻推崇備至、贊譽有加,還一致認為是愛情最浪漫的催化劑。哦!她也想嘗嘗看。
「喔!不過看你好像不太高興,我倒覺得穆先生很有男人味呢!」秦關月不解地望著一臉要噴火的她。
「男人味?我看是狐臭吧!糟老頭—個,哼!」吳倩玫忿恨地批評;想那穆風歷盡滄桑的氣息加上成熟孤傲的氣質,分明就是年輕女孩的煞星。瞧秦關月的口氣跟表情,若非她先遇見鐘奕麟,想必也會敗倒在穆風的西裝褲下吧!
秦關月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如果穆風是糟老頭,那她們的老爸不就是老公公了嗎?听吳倩玫的語氣,似乎跟穆風有著深仇大恨—般。
「小玫,你——」
「別管我的事,先想想你要怎麼辦吧!鐘奕麟明天就要來提親,你要怎麼解決?听伯父、伯母的口氣,他們樂見其成,我看你就認命吧!」吳倩玫趕緊移轉話題。奇怪?怎麼說著說著,她就反客為主啦?這時候,秦關月才是女主角呀!
「對呀!我該怎麼辦?」秦關月哀號道。眼前是她大禍臨頭,她居然忘得—乾二淨,傷腦筋!
「既然你不想嫁給他,那就逃吧!」吳倩玫隨口道。
「對,真是好主意!不錯,小玫,你真是太棒了!我怎麼沒想到?嗯!趁他們不在,我先去房間收拾東西。」一打定主意,秦關月就不浪費時間地沖向她的房間。
「小月,我是開玩笑的,你不能逃呀!你若逃了,我怎麼跟伯父、伯母交代?小月……」吳倩玫邊說邊追。瞧她出了什麼餿主意?如此—來,豈非連她也要逃?天呀!事情怎會演變至此?她真的要和秦關月亡命天涯嗎?有沒有搞錯呀?
當她們兩人相繼離開和室,秦關星正捧著書本,一臉高深莫測地從牆的另一頭走出來。秦關月和吳倩玫的對話均一字不漏地傳進他耳里,事實上,是他想不听也難;原本他以為是小偷,結果……對於秦關月正準備做的事,他似乎該阻止她,但是阻止之後的下場呢?誠如秦關月所言,他也不看好她和鐘奕麟的婚姻,這可攸關秦關月的一生幸福,他到底該是不該阻止?天呀!
第八章
毅潔山莊的主翼書房。
斑高端坐在骨董牛皮椅上的鐘毅,正蹙眉費解地凝視著他最引以為傲的孫子,對於他未經傳喚就擅闖入書房之舉深感疑惑和驚訝;在他的記憶中,他從未有過如此失禮的舉止,更別提他進入書房後就像變成啞巴一樣不言不語,這等怪異的現象,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有大狀況發生了。
「說吧!天塌下來還有我頂著呢!」鐘毅冷靜地聲明。雖然他退出商場多年,但威望依舊屹立不搖,黑白兩道誰不給他面子?想當年……哈哈哈!
「爺爺,你頂不住的。」激將法雖然只是普通的招數,不過對於—個目空一切、驕傲自負的老人而言,它就是最高招了。
「笑話!想我鐘毅名聲威震台灣東西縱貫線,我會頂不住?」鐘毅氣虎虎地說。外人或許不甚了解他的歷史,但他的孫子怎會不知他當年叱吒商場的輝煌歷史?特別是他將英國查爾曼公爵的女兒追到手的那一段過程,真可說是可歌可泣、轟轟烈烈的戀愛史,在當時是傳遞英國大街小巷的。
「是嗎?」鐘奕麟淡淡地—笑。
「咦?你竟然在跟我玩心機。」從小到大鐘突麟的笑容只在他有所目的時才會展現;鐘毅不禁眯起眼,用著犀利的目光打量他——今天的鐘奕麟渾身上下均讓他感覺到不對勁,好像有天大的事即將發生一般。他的遺產繼承人是非他莫屬,不過瞧他—臉有所求的神態,實讓他不解,還有什麼是他想要的嗎?
「爺爺,明天我希望你能陪我去秦家提親。」鐘奕麟直接表明來意;他知道鐘毅已經看出他有所求,畢竟,他從踏進書房開始的所有異常行為,全部都是要讓他深刻地體認——這次他是非常認真的。
「你說什麼!?」這項消息猶如一枚炸彈,炸得他頭昏眼花,耳朵一陣嗡嗡作響。
「爺爺應該听得非常清楚才對。」鐘奕麟緩緩道。
「你說要我明天陪你去秦家提親?」鐘毅不敢相信地問道。提親即意謂著他將擁有一個曾孫……他沒有听錯吧?
「是的。」
「哈哈哈!這有什麼問題?你終於想通了,真是太好了!是哪一個秦家?遠威集團的秦家?還是振笙建設的秦家?」鐘毅欣喜若狂地詢問。老天有眼,鐘奕麟總算知道該盡人子、人孫的孝道了。嗯!他得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立刻宣揚出去,因為鐘家即將有—場創世紀的婚禮。
「是天野道館的秦家。」鐘毅道。
「天野道館?」笑容凍結在臉上,鐘毅無法相信地問。這個道場名稱他是看過,但卻是在三個鐘頭前一份關於秦關月的基本資料中閱讀到的,而他欲提親的對象莫非就是……
「是的。」鐘奕麟堅定地答覆。
「你是在開玩笑吧!天野道館怎麼配得上我們鐘家?更何況,秦家哪來的女兒?你怎會神智不清到這種地步?福伯早上到你臥房看見你睡的大床上有過的痕跡,我還不相信,而現在你居然說你要娶一個男人?你說,你究竟把鐘家的顏面置於何地?」鐘毅頓時氣血上沖。男人娶男人,這像話嗎?西方世界或許會承認,但在此地,同性戀根本就是眾所不齒、完全不被輿論所接受的,而最、最重要的一點,他鐘毅的孫子怎麼會是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