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行,我得去報警!」
「吳小姐,她沒出事,只是不知道她人在什麼地方罷了,或許她是在別的朋友或是同學家里;你既然是她的好朋友,她平常最常去的地方,你應該略知二一吧?」鐘奕麟緩緩道。秦關月尚且知道打電話給穆風,就足以證明她是安全的。
「對了!我怎麼沒想到!」吳倩玫這才恍然大悟。
「能麻煩你找到她時,通知我一下好嗎?」鐘奕麟道。
「當然沒問題,我得先去房間拿袋子。」吳倩玫點頭應允後,就往屋子里沖去。
「吳小姐,你知道我的行動電話號碼……」鐘奕麟的聲音在她沖進大門後停頓。
「你把電話號碼抄給我吧!」吳敬忠對著小妹的背影無奈地大搖其頭。
「喔!那就麻煩你了。」鐘奕麟從公事包里掏出紙筆,迅速地寫下電話號碼後遞給吳敬忠。
「別客氣。」吳敬忠接過紙條。「請問你是要去秦家嗎?」
「沒錯。有什麼不對嗎?」鐘奕麟不解他凝重的神色所為何來,只隱隱約約覺得秦家似乎有某方面的麻煩事。
「你喜歡小月吧?」吳敬忠不答反問。
「是的,從我看見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無法自拔也愛上她了。」鐘奕麟毫不避諱地坦言相告。
「但當時她應該是男孩身分……」
「是的,她當時的身分曾讓我對自己的心理和生理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擾,幸好上天還眷顧我,否則……」鐘奕麟萬分慶幸地說。
「如果真是這樣,也許你可以解決秦家目前的困難,我想……憑鐘家的財富勢力絕對是沒問題的。」吳敬忠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鐘奕麟只見他嘴唇一張一合,卻听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吳家兄妹都有某方面奇異的地方,穆風呀穆風,準備接招吧!
「沒什麼!你去了秦家自然就會知道了,祝你好運。」吳敬忠神秘地回答。
鐘奕麟只好坐上轎車往天野道館的方向駛去;吳敬忠的言行舉止更加深他先前的臆測,秦家很可能遭遇到了麻煩,果真如此,對他自是有百利而無—害的。
***
吳倩玫一進入臥房,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嚇得不輕。秦關月大刺刺地躺在睡床上,她的布鞋更是肆無忌憚地橫倒在她最心愛的懶骨頭上;一時片刻,她整個人都傻了,就這樣呆楞楞地瞪著床上她以為出了事的死黨。
半晌,忿怒之火逐漸燃起她的神智……兩個小時前她所承受的驚慌與擔憂,以及馬不停蹄地尋找她的蹤影;而她,居然就在她的臥房舒舒服服地睡回籠覺!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關月!」她惡狠狠地沖上前去,發狂似的猛搖著她的身軀。
「地震!地震……」秦關月睡得正香甜,驀然一陣天搖地動,驚跳起身一看,只見她的好友佇立眼前,趕緊拉住她的手就往房外奔去。「小玫,快逃,地震啊……」
「你的頭啦!哪來的地震?是我在搖你!」吳倩玫火大地穩住身體;幸好秦關月沒施展她的蠻力,否則她鐵被拉著跑。
「你搖我?不是地震?」秦關月傻楞楞地問,一時之間,神智尚未清醒過來。
「不是地震!」吳倩玫相當用力地點點頭。看秦關月的表情,這小妮子根本就是—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
「不是地震你搖我做什麼?你沒看見我在睡覺嗎?」秦關月總算清醒,但她未睡飽的火氣隨即爆發。
「你還有心情睡覺?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害死了?你大哥一大早就找上門來了……」吳倩玫亦不甘示弱地反擊。
「你說什麼?我大哥找上門來?完了完了!我怎麼這麼倒楣?兩邊都東窗事發……小玫,我該怎麼辦?天哪!誰來救救我?」秦關月歇斯底里地打斷吳倩玫尚未說完的話。是天要亡她嗎?這整件事情不超過一個星期,鐘奕麟身邊她也已待不下去,風神保全公司的工作自然也跟著泡湯,現在不會連家也歸不得了吧?果真如此,那就有夠慘的!而造成她此刻禍不單行的原凶——酒,她發誓兼吐口水,這輩子她死都不會再喝一滴酒!瞧它把她害得多淒慘呀!在她人生好不容易綻放七彩光芒的時候,一下子就被它害得轉換成黑白的了。
「安靜!」吳倩玫使盡全身吃女乃的力氣大聲地嘶吼,並很滿意地看見秦關月驚愕地住了口。「小月,鐘奕麟……」她才剛起個頭,門口即傳來聲響。
「小妹。」吳敬忠的叫喚聲跟著響起。他心想,吳倩玫拿一個袋子要拿這麼久嗎?
「大哥,我找到小月了。」吳倩玫趕緊打開房門道︰「鐘奕麟人呢?」她迷惑地注視著大哥獨自一人站在房門口的景象。
「他去小月家了,小月你……」吳敬忠詫異地望著平空出現的秦關月,剛剛他明明一直守候在客廳,她怎麼會……
「吳大哥,你說鐘奕麟去我家?天呀!不會這麼嚴重吧?」秦關月抱頭大喊。他居然找上門來,她該如何是好?是想叫她賠償嗎?她哪來的錢啊?不行,她必須趕回家去。冤有頭、債有主,她敢做就敢當,豈能讓家人因她一時的糊涂而招致池魚之殃?
「小月,你和鐘奕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吳倩玫簡直是一頭霧水。秦關月擔任鐘奕麟的貼身保鏢僅兩天的時間,就能搞得滿天風雨、天地為之變色,實在太厲害,又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而她的好奇心則是母庸置疑地被高高挑起。
「小玫,你是不是我的好朋友?」秦關月猶如壯士斷腕,臉色凝重地盯著她。這突如其來的嚴肅,倒教吳倩玫一時之間慌了手腳。
「我當然是你的好朋友!」吳倩玫不解地回答後,一股不祥的預感立刻籠罩心頭。
「小玫,請你陪我一起回家好嗎?」秦關月欣喜地請求。臨死也得拉個墊背的,嘻!這就叫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而好朋友的最高定義首推——「有難同當」。
糟糕!吳倩玫內心大聲哀號。果然沒錯,不祥的預感馬上降臨,她真恨自己的第六感。唉!玩六合彩要有這麼靈驗的話,那該有多好!
「小玫,你不會見死不救吧?」秦關月不死心地哀求。至少有外人在場,她的處罰或多或少會減輕許多;天可憐見,她情願被老哥毒打,也不要受母親愛的訓言。
「你說呢?」吳倩玫認命地聳聳肩。唉!昂荊請罪的時間未免也來得太快了吧!她尚未想到一個完美的理由,就要前去請罪……這該死的秦關月,明知道她也怕極了秦伯母愛的訓言,居然硬要拖她下水!好朋友?哼!好朋友是這樣做的嗎?自從認識她,好康的事情彷佛均離她遠去,就連她的男朋友,也因為尋找她才宣告分手。唉!她的命真苦哪!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和我同生死、共患難的!吳大哥,我們走了,小玫今天可能會住在我家,拜拜!」她開開心心地拉著一臉錯愕的吳倩玫往大門方向走去,吳敬忠則張著嘴巴,根本來不及發言地目送她們兩人離去。唉,也罷!他不管了,只要置身事外,他的腦袋才能正常地運作。十八歲的女孩,其心思非但讓人捉模不定,又不按牌理出牌;喜歡年紀輕的女孩,非得有極好的耐性和體貼、忍讓的修養不可,否則愛情是不會長久的。而這樣的愛情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酷刑、一種煉獄,溫柔婉約、賢淑聰慧的女性,才是正常男性追求的新娘條件,他——自然是正常的三十歲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