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股刺痛突然地貫穿全身。「啊!」秦關月痛呼出聲,張大了眼楮,當視線觸及到那雙因激情而變得紫黑的眼眸時,她怔仲地凝望著他繃緊的俊美臉龐。
「月兒……月兒……」他輕聲地在她身邊呢喃,隨即吻住她那艷紅的唇瓣,而她那迷蒙的眼眸令他克制不住……
「嗚……」秦關月尚未弄清楚狀況就被他用唇堵住了唇。
先前夢中的狂喜再度包圍住她,腦海中僅留巨大的愉悅,而思想、理智統統被掃地出門……
她與他一起奔赴快樂天堂……
激情過後,秦關月緩緩張開眼楮;當鐘奕麟沉睡的面容祥和地呈現眼前,赤果的身體猶帶著過度激烈運動後的汗水,羞慚立刻席卷全身。天呀!她居然失身了!迷迷糊糊就失去了童貞,現在的她,非但頭痛欲裂,還外加全身酸痛,這些也就算了,最嚴重的問題是她的偽裝……哦!她該怎麼辦?欺騙他的下場,結果會是如何?
她茫茫然地輕輕翻下床,無言地拾起衣物一一穿好。失去的東西是再也要不回來了,但她一點也不責怪鐘奕麟趁她酒醉佔有她的身體,因為酒會亂性嘛!一切只能怪她太貪杯。往後,她該用何種心情來對待他?而他又會用何種心情來對待她?天哪!她該如何是奸?
她心亂如麻地猛扯頭發,困惑得無所適從,當鐘奕麟清醒後,他會用何種態度來面對她?听秦關星說,他最痛恨說謊的人,那她的女扮男裝算不算是欺騙的行為?答案是顯而易見……媽呀!看來她別無選擇,唯有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因為她無法想像自己的下場究竟是喜是悲。逃避問題雖然是懦弱的表現,卻能使她暫時逃過一劫,反正她一個星期以後還是要離開此地,早走晚走不如現在就走,當然她會通知穆風,懇求他先臨時找個人代替她的工作,畢竟她不能棄鐘奕麟的生命安危於不顧……瞧!她還是非常有職業道德的,不是嗎?目前,她得躲藏起來暫避風頭,等鐘奕麟忘記她的存在後再說吧!唉!這想法真令她心痛,想到以後很可能再也見不到他,她的雙腳宛若生了根而不肯移動分毫;或許他根本不在意她欺騙他,或許他也喜歡她,或許……唉!依然僅僅是或許。
他和她根本不可能會有未來可言,這樣的想法令她不由自主地環顧四周——昂貴的家具、名家設計的裝潢,充分表現出他和她分屬於兩個不同的世界,富貴烜赫的鐘家並無她容身之處,她最多只是一個過客罷了!
今天,即使鐘奕麟喜歡她、愛她,甚至願意娶她,而一無是處的她,也無法在豪門世家的環境里生存,尤其那該死的禮儀規範會先把她給逼瘋!單是花飄香的淑女教條,她就快「發狂」了,更何況是鐘家呢!啊!扁想像就夠讓她毛骨悚然了!於是她決定——不,她發誓,今生只做單身貴族!主意一定,她便轉身,並火速奔離臥房……
第六章
秦關月倫偷模模地左右張望,來到通往玄關的拱門前;來來往往的佣人讓她不能開啟左翼之門而從容地離去,畢竟他們都知道她是鐘奕麟的貼身保鏢,沒道理保鏢出門,主人不在身邊的。
眼看鐘奕麟隨時會醒來,她一咬牙,硬著頭皮按下開門按鈕,前腳才跨出門檻,管家福伯立刻迎上前來擋住她的去路;人如果倒楣,連喝涼水都會塞牙縫!是天要亡她嗎?若果真如此,希望能留她個全屍,好歹她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女人最珍貴的清白之身。
「秦先生……」福伯恭敬地稱呼。
「福伯,你們孫少爺還在睡,我只是出來透透氣……」她極盡所能地尋找一個掩飾逃跑的完美理由。
「秦先生,你誤會了!是我們老爺想見你,他對你前天早上的表現感到非常滿意,特地讓我來請你去書房一趟。」福伯恭敬地解釋。適才在鐘毅的書房里,他看見了秦關月的體檢錄影帶,親眼所見的事實讓他一掃兩日來對他性別的疑惑,不過,這麼美麗的臉孔卻生在男人身上,太可惜了!
「老爺?你是說鐘毅要見我!?」驚訝之色布滿臉龐,秦關月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見的事。什麼跟什麼!她都快搞糊涂了!總而言之,她明白自己壓根也不想見鐘毅,此刻的她只想逃,逃離毅潔山莊是愈遠愈好。
「是的,秦先生,請這邊走。」福伯恭敬地往前一步領路;秦關月看看他,然後轉身拔腿往玄關大門跑去。幸好她是優秀的運動健將,而她的舉動完完全全在福伯的意料之外,所以他根本來下及阻止,等他意識過來時,她已經跑離他有一段相當長的距離,就這樣,他百思不解地看著她跑出毅潔山莊。
他說錯了什麼話嗎?看她跑著的樣子,彷佛後頭有惡鬼在這她似的,哪按呢?一時之間,他也茫然了。在鐘家做了四十幾年的管家,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被鐘毅的召見給嚇得落荒而逃——鐘毅有這麼可怕嗎?
目瞪口呆地站了近三、四分鐘,他倏然想起該如何向鐘毅報告。實話實說?他會相信嗎?
「福伯。」焦慮的聲音在拱門邊響起,福伯趕緊轉過身,卻驚愕地注視著僅穿著睡袍的鐘奕麟——這是那個注重儀容,並且一出拱門絕對是衣履整齊的孫少爺嗎?但眼前這個人明顯地尚未梳洗面容,這……
「福伯,有沒有看見月……呃,秦先生?」鐘奕麟連忙改口。
「秦先生?老爺請他去書房……」
「我爺爺回來了?該死!」鐘奕麟低聲詛咒,隨即邁開腳步往主翼的書房走去。他尚未搞定秦關月,豈能讓鐘毅單獨與她會面?
「孫少爺,秦先生已經走了。」福伯趕緊說明。他不知道有多久沒見過鐘奕麟失控的舉止了。打從他七歲開始,他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臉上不再有任何情緒,漠然、冷靜成為他唯一的表情,而他對任何事物,也只對工作有關系的才感興趣;在當時,他多為他心痛啊!心痛他身為龍祥集團的未來接棒人,卻得失去小孩子最可貴、最快樂的童年。但如今,不知怎地,他卻能深刻地感觸到,鐘奕麟已非昔日不苟言笑又冷漠無情的工作魔,他似乎又有了體溫,變得像個有七情六慾的凡人……
「什麼?你說什麼?她走了?是爺爺把她趕走的嗎?對!一定是!」鐘奕麟臉色驟然大變。他唯一心動的女子,就在他熟睡的時候被鐘毅趕走……不行,他非得去把她追回來不可!她是屬於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拆散他們,誰要敢妄加阻止,他絕對要讓他付出代價。
一思及此,他倏然往主翼的書房跑去,他必須知道鐘毅究竟對她說些什麼,希望不會是難以挽回的話;但盡避如此,他也不會放棄,說不定此時秦關月的月復中已經懷有他的孩子,他責無旁貸應該對她負責、給她補償,還有什麼補償會比一個創世紀的婚禮來得好?
「孫少爺,等一等!」福伯死命地扯開喉嚨呼喊。這天大的誤會,他一定要解釋清楚,否則事情會愈來愈復雜,也就愈來愈難以收拾。事實上,他自個兒也尚未厘清事情正確的方向,但是,他有責任敘述事情的正確過程。
「福伯……」鐘奕麟困惑地看著橫擋住他去路的老管家;此時此刻,他心急如焚,實在無法和他磨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