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哈’不是我的姓氏,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就請直接叫我哈陶爾吧!」哈陶爾客氣地糾正柳語雁的稱呼。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一向是他做人處世的原則。
「啊!對不起。」柳語雁困窘地致歉。
「請別說對不起,是我不對,沒事先跟你說清楚,是我該向你說對不起。冥界的人全部都沒有姓氏,難怪你會誤會。」哈陶爾連忙解釋。
「沒有姓氏?」
「是的。對了,你不是要覲見大王嗎?憑你的腳力,恐怕日落以前都到不了逍遙宮。」哈陶爾蹙眉地望著柳語雁。
「逍遙宮?」柳語雁一怔,她應該是要去鎖魂殿吧!」
「怎麼,你不是要見大王嗎?」
「對呀,我是要見閻羅王,但閻羅王是在逍遙宮嗎?」柳語雁開始覺得有點不太對勁,這逍遙宮與銷魂殿……
「當然啦!」
「那鎖魂殿是閻羅王管的嗎?」
「全冥界都歸大王管理。」
「喔!那應該就沒錯了,鎖魂殿一定是在逍遙宮內。」柳語雁放心地松了一口氣,她總算沒走錯路。
「你說什麼?」哈陶爾狐疑地問道;柳語雁近乎細蚊的聲音讓他听不清楚,隱隱約約他好像有听到「鎖魂殿」三個字。
「沒有啦!我是說逍遙宮離這里還有多遠?」
「我帶你過去吧。請拉著我的手。」哈陶爾伸出手。
「對了,我想請問你一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看到哈陶爾的舉動,柳語雁這才想起自己無緣無故就喪失「飄」的能力一事。
「請說。」救命恩人開口,別說一件事,只要他知道,就算是千萬件事,他也絕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事情是這樣的,我在凡界的時候,也可以和你們一樣空中飄浮,結果到了冥界,我就飛不起來,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啊?」
「柳小姐,你在凡界是因為‘死亡’導致毀滅、所以靈魂才能飄浮,但是一到了冥界,受其分界盟約,你的身份、資格必須在接受偵訊後才能確定是屬于何種階級。通常最好的一級浪民,只需接受短時間的再生教育即可投股轉世;當然,如果是資優生的話,還可以參加「人籍考試’,及格的話就躍升為冥界的居民,那時大王會贈其必備的法力,所以,除非你是冥界的居民,否則在冥界你永遠都飛不起來。」
「冷風,你不是去凡界出差嗎?」冰雨詫異地望著他——怎會空手而回?
「唉!別提了。」冷風沮喪地說。他必須把柳語雁失蹤的事情報告給火奴魯魯將軍知道,不過,他的運氣也實在太差了;這個柳語雁,真是一個掃把星,他暗算詛咒。
「你一該不會也出狀況了吧中’冰雨猜測道。
冷風點點頭,遂將事情始末從頭至尾詳細地述說一遍。三人听完之後,皆以「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神情注視著他。他捅的樓子比他們三個加起來的還要嚴重。
「唉!你好自為之吧!」狂電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冷風垂頭喪氣,準備接受即將面臨的狂風暴雨。
「等等。」暴雷喚住他。
「有事嗎?」冷風垮著肩,一臉的苦瓜相,簡直和他的名字成了極大的反比。
「你這樣進去鐵定會被刮掉一層皮,冰雨、狂電,讓我們來幫助他吧!大家分頭去找找看,柳語雁喪失了‘飄’的能力,應該不會走得太遠。」暴雷分析地說。
「嗯,暴雷說的不錯,柳語雁沒有法力,而天界、蛇界和妖精界有結界圍著,她根本就進不去,我們只要在魔界、蠻荒界、凡界和冥界尋找就可以了。咦?真巧,剛好我們有四個人耶!」冰雨連忙附和道。
「還是不行,冷風有各界的通行證,可以光明正大、自由進出,但我們不行,而且,若被該界居民發現我們未經允許擅自闖入,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我覺得冷風還是向將軍坦白比較好。」狂電搖搖頭,皺著眉說。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不小心,非但無法幫助冷風,如果被各界告上一狀……那咱們可就吃不完兜著走嘍!
「狂電說的不錯,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冷風感激地說,他不能連累他們。
「冷風……」暴雨張嘴欲言。
「行了,你們先回工作崗位去吧廣冷風打斷他的話,並擺出老大的威嚴命令道。適才由于情緒陷入低潮,不慎讓不安浮現臉部,堂堂鎖魂殿四大特使之首,怎能畏首畏尾?現在想起來,他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冷風,違反冥界的法例雖不可為,但是,我們可以替你一起向將軍請罪。」狂電說出心中的想法。
「不錯,有我們一起求情,相信將軍的處罰也會輕一點。」暴雷猛點頭,以示贊同。
「就算處罰重,起碼四個人分攤。」冰雨亦加人行列。
「不行,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
「冷風,你這樣分明不把我們三個當兄弟看待,都幾千年的交情了,從大王將我們四個冊封為‘風、雨、雷、電」,歸屬在火奴魯魯將軍麾下那時開始,我們四個就是密不可分的‘賞罰共同體’,今天你如果拒絕的話,那表示你從頭到尾都把我們三個當做外人看喔!」狂電靜靜地陳述。
「不是的,我是……唉!狂電,你這一番話教我如何拒絕?天可明鑒,你們一直是我是最好的‘兄弟’啊!」冷風完全無法反駁狂電的說詞,太厲害啦!一劍刺中他的要害。
「我們知道,可我們若不這麼說,你那死硬脾氣會答應嗎?」狂電促狹地反問道。
「你……」冷風頓時辭窮;他一向不擅長言詞,對于他們這一份情誼和心意感動得無以復加。「既然如此,謝……」
「行了,大家是‘賞罰共同體’,何必說‘謝謝’這兩個字!」狂電趕緊阻止他的感言。
「OK!」冷風會意地點點頭。「對了,什麼是‘賞罰共同體’?
這句是新名詞嗎?」
「拜托,‘賞罰共同體’這詞兒,你居然不曉得!?」狂電大吃一驚。「暴雷,你告訴他吧!」有點莫可奈何。
「什麼意思?」暴雷一頭霧水,「賞罰共同體」這名詞他亦是第一次听見,對其含意,當然是「莫宰羊’嘍!
「天呀!」這下狂電真的被打敗啦!原以為他們四人非常有默契,對于「賞罰共同體」這詞兒,應該有相當程度的共識,敢情是他在——剃頭擔子一頭熱?頓時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唉!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意思嘛!」看見狂電遭受挫折的表情,冰雨同情地替他解釋。
冷風和暴雷頓時恍然大悟,這麼淺顯易懂的字句,他們都搞不懂,也難怪狂電會一副「昏倒」的模樣。
「狂電,你就直接說嘛!吧嘛繞一個彎哪!?」暴雷不好意思地耙耙頭發。
「暴雷,這就叫做說話的藝術。」望著沉默不語的狂電,冰雨笑著代答。
遭受打擊的狂電,在听見暴雷的話後,氣得差點吐血,他仰首望向天空,正巧看見一道黑色的影子掠過。
「將軍……」他猛地驚叫出聲,而那黑色的影子已越去越遠。
其余的三人,乍听見狂電的呼聲,亦隨之驚喊︰「將軍!」然後忙不迭的往鎖魂殿的方向,低頭異口同聲恭敬地說︰「將軍。」等了半晌,他們三人未聞回答之聲,正感納悶——
「哈哈哈……」狂電看見三人的言行舉止,不禁爆笑出聲。
「好啊!狂電,你竟然戲弄我們。」暴雷驚覺上當,頗為火大地瞪著他,另外兩人雖未開腔,但臉色——也挺難看的,誰喜歡被捉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