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怡雯沉默半晌,眸子捕捉他的身影。
「四哥,」她總算叫出口,「還有一件事。」
「嗯?」他應了聲。
神啊,給她點勇氣吧!版白,也是需要勇氣的。
「宸欹,我喜歡你……別懷疑,我說的是事實。」一旦說出口,其他的便不會太難了。「三年前,我和絮姊被尼洛斯逼進死巷,幸好你和杰救了我們,並帶我們進入W.C.R.,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他點點頭。
迸怡雯幽幽的眼神似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夜。「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我回不了頭了。我告訴自己,今生,你將是我的唯一,宸欹……你能明白嗎?」她是回不了頭的。告訴了他這件事、她的心,他仍能用對待其他人的心情,看待她這個「五妹」嗎?
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他的唯一並不是她。
唐宸欹直視她飽含情意的瞳眸。「別說了,怡雯。這輩子除了喬悠,我不會再為其他女人動心。」
「我愛你!」古怡雯突地奔進他懷里。
「怡雯。」他沒那心承受。
「我真的愛你,愛了三年!」一次表明心意,已將她的勇氣消磨殆盡了。
他雙手搭著她縴細的肩膀,不知是否該將她推開。他長嘆了口氣,「我愛她愛了十八年。」這是事實,也是最傷人的。
迸怡雯不願接受事實的緊摟著他,這專屬于官喬悠停泊的港灣呵!雖永遠也不屬于她,但她能否自私地留些溫存?!
「宸欹……」不願叫他四哥,那是有著距離的稱呼。她閃著淚光的眸子,如蒙上層水氣的明珠。「吻我……」
一個小小的奢求。
「我不能。」唐宸欹拒絕。
「為什麼?」決堤了!淚水迷蒙了整個世界。
原本置于她肩上的雙手落了下來,他輕輕撫順她過肩的黑發。三年前的夜里遇見她時,她留有一頭俏麗的帥氣短發。
現在,他有些懷念三年來總在他身旁鬧他、企圖迫他卸下冰冷外表的五妹,至少,不像現在這般令人不舍,她不應該是如此悲傷的女孩。
「我對妳只是兄妹之間的感情。」他嘆了口氣。他的愛早已完整給了另一個女孩。
「如果……」她閉上眼,讓淚水落了下來。「她和你只是三年的時間,而你和我卻認識了十八年,你的選擇會一樣嗎?」
「只有她才是唯一。」他說得太明白,也太傷人了,然,也唯有如此她才能死心吧!
抬起淚眼婆娑的臉,古怡雯強露了個笑容,她該醒了!「最後一次听我說,我愛你。」至少,在他心中,她仍是個「五妹」。
「謝謝。」只是,他無法接受。
這句話于他、于她,都點明了真心的歸處。
埋在他胸前,她不禁低低切切地哭了起來。
他于心何忍呢?唐宸欹憐惜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這是兄長對妹妹的疼愛,她和他都清楚。
可是,這景象映在官喬悠眼中,卻是完全的另一回事──
她險些支持不住地暈厥過去,滿腦子全是被他背叛、欺瞞的怨恨。
他欺騙了她,而她想找他將一切弄明白,好不容易在前院找到了他,卻見到這幅令人難以接受的景象。
她受不了那椎人的痛。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可是事實卻偏偏擺在眼前。
「不──」官喬悠大叫了聲,旋身沖進屋里。她要回台灣!現在!她無法忍受自己看見他擁著別人。
「喬悠!」唐宸欹聞聲回頭,只見她背對他奔進屋里,他連忙追了上前。她一定看見剛才那一幕了,他得向她解釋。
如果有一天,他能如此關心她,她也無怨尤了。被獨自留下的古怡雯,自嘲地想。
她蹲子,放任自己盡情哭泣。
她被他騙得好慘!
飛機失事、郝文之死了,愛她……全都是一個接一個的漫天大謊,而她竟還上當!
她要回台灣,就算躲回四年來蓄意墮落的殼中,她也不在意了!
闢喬悠一把將隨身衣物塞進背包中,遷怒地摔下其他東西。
「喬悠!」隨後跟進來的唐宸欹拉住她的背包,並將它搶了過來。「先別激動,听我解釋。」空出一手拉著她的右手腕。
「放開我!」她掙扎。解釋?!他要解釋什麼?再說一個謊來圓以前的謊?!
「我不放!喬悠,听我說──」她的掙扎只更令他心疼。
「我不听!」她朝他大吼。「你能說些什麼?說你和她不是我想的那樣?」
闢喬悠咬住下唇。她問這有什麼用?為何要去在意這件事?
「沒錯。」原來她真的在乎他!「她是我的五妹,和我只有兄妹之情罷了。喬悠,我愛的是妳。」
愛她?!她已被這句話害得太慘、太慘了!
「如果你愛的是我,那你還會騙我嗎?你其實是郝文之吧?」她冷笑了聲︰「是不?郝、文、之,我的文之哥?」
她知道了?!唐宸欹倒抽了口冷氣,是誰告訴她的?
她胡亂地抹去臉頰上的淚水,正視他,「若你想瞞我一輩子,那麼很抱歉,不可能!」
「喬悠!」他丟下背包,干脆將她整個人扣在胸前。「妳听我說──」
「我不要!」
「喬悠。」
「你不要逼我!」官喬悠用力踩下他的腳,痛得他悶哼了聲。「放開我!你已經騙了我這麼久,還想要我繼續受騙嗎?」他傷她還傷得不夠嗎?
「喬悠!」他根本無計可施,現在的喬悠根本無法將他的話听進去。
別無他法,唐宸欹低下頭,覆上吻。他不要她將一切全想成是他欺騙她,他瞞她,也只是為了她好。
他的吻霸道、帶著憤怒。
他為什麼還要吻她?是要提醒她,她和他曾有過的甜蜜回憶真實存在嗎?還是要向她展示他的得意?
他再也不是她愛的文之哥了。官喬悠倏然咬緊自己的唇。很用力!她知道,因為她嘗到了血腥味,還有……咸咸的淚水。
「喬悠!」他停止了吻,不相信她會如此對待自己。
「放開我!」她趁他怔忡時,用力甩開他扣住她的雙手,而一獲得自由,她馬上往房門跑去。
「不要逃離我!」他連忙追上前。
「你也不要靠近我!」她尖叫,順手拿起桌上的美工刀,架著自己的脖子。「別以為我不敢真正劃下一刀,像這種事,我做過不只一次了,只不過,以前全是傻得為你!」
她從來也沒想過,傷她最深的人竟是她愛最深的人!
「喬悠,妳听我解釋,我並不是蓄意要騙妳的。」被她的舉動嚇慌了的唐宸欹只能站在原處。
「騙了我這麼久,要我如何相信你?」眼淚又控制不了地落下。「看我為你的死訊而悲傷至極,很有趣嗎?還是你從來就不在乎我?所說過的甜言蜜語,只是為了想看一個笨女孩在你面前毫不保留地付出真心,和看她毫無尊嚴地哭鬧?」而她,正好就是那個笨女孩。
「我真的不是存心要瞞妳的!」唐宸欹的聲音大了些;他不願接受她恨他的這個事實。「四年前的飛機失事的確險些要了我的命,幸好我命大地遇上W.C.R.的領導者,他救了我一命,並帶我進入了那組織,成了他的義子。可是有一個條件︰我必須和以前的郝文之完全月兌離。我的命是他救的,我無法抗拒他的話,所以才四年沒和妳聯系……」
「你騙我!」官喬悠叫道。手中的美工刀更靠近白皙的頸項。
她再也不信他的話了,她已經夠慘了,不能再跌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