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進去吧!」
阮天浩輕咳了聲,右手敲了敲半敞的門扉,總算引起房內女孩的注意。
「你們是誰?」官喬悠定了定神,收起游移的目光,看著從門外走進來的一男一女。
會是他們綁架她的嗎?
不像!他們看起來不像那種人,但人不可貌相,還是得提防些。
尤亮瑜率先走進房內,挑了張最靠近官喬悠的椅子坐下,而阮天浩則跟著坐在她身邊。
「哇!妳好漂亮啊!」尤亮瑜情不自禁地叫出聲。剛才沒仔細瞧瞧她長得如何,現下一看,可真是令人為之驚艷。
畢子臉蛋瓖上了端正的五官,說不上傾國傾城,但也有出水芙蓉般的幽雅,算是極品了!只是她那一雙翦水大眼為何總是盈滿了哀愁,眉宇之間有那一股輕憂存在?像她這般美麗的女子,應是讓人捧在手心、好好呵護才對啊!
「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官喬悠淡淡地答了句。她討厭那女孩的眼光,似會洞悉人的內心。
尤亮瑜由她那微慍的語氣才知自己有些失禮,忙道︰「抱歉。」奇怪,她為何要向地道歉?現在可是他們「綁架」她耶!「天浩哥,你跟她說吧!」她決定把解釋的工作丟給他。
阮天浩于是開口,「因為這是我們的任務,所以才不得已將妳『請』到這邊,請妳別介意。」
任務?「你們的任務和我又有什麼關系?」她可不認為自己這麼有身價。
「這是我們的機密,不能向外宣揚。」
闢喬悠扯了個沒有笑意、沒有溫度的笑容,「那我可真『榮幸』!」
尤亮瑜見到她那抹笑容,心中一驚。這……這神情和一個人好像……對!像四哥。
她有些驚訝地望向阮天浩,只見他也是一臉愕然,但隨即又恢復平靜,但想必他也發現了這一點。
「你們要我如何配合呢?」她冷哼了聲,自然也察覺到兩人的神情在一瞬間閃過驚訝。
深深吸了口氣,「三個星期。」阮天浩伸出三根手指,「只要請妳待在這里三星期,不要回家也不要去上學,所有一切日常用品都替妳準備好了,妳不必擔心,只要時間一過,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到時,妳也可以回家。」
三星期?!可以三星期就此消失,是她求之不得的事……但,她仍不知道他們留她到底所圖何事,若這樣貿貿然應允了,豈不冒險?
他似乎看穿她的心事,遂又道︰「我們留妳在這里,是不希望某人去找妳,若他找著了妳,對妳、對他都沒好處。」
「他是文之哥嗎?」官喬悠月兌口而出。
會是他嗎?不!不可能!
四年前的飛機失事,早已從她身邊奪走了郝文之!雖然他只是失蹤,但若他存活了下來,又如何單身一人在挪威那冰天雪地的地方生存?!
他──絕對不會是文之哥!
她將垂落到前的一撮秀發撥到身後,一顆淚珠子跟著無聲無息的滑落下來。
心,更沉……
心中的那棟城堡,也埋得更深。
阮天浩靜靜地觀察她的表情。為何她剛才如此震驚,隨後卻又換上一副絕望的面孔?是因為她口中的「文之哥」嗎?他是誰?
他應該沒有權利去了解她的事吧!
阮天浩在心中責備自己,想極力甩開那莫名的酸意──他在吃醋?!只為了那個人能使她有一絲絲的情緒起伏?
「不是他,而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他煩躁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他到底怎麼了?
「我也知道不是他。」官喬悠垂下眼道。她知道不可能是郝文之,但真從那男子口中說出,她仍不免失望。
在一旁的尤亮瑜,遞了一條手帕給她,「別哭了,妳這樣教人好心疼呢!」
雖說她梨花帶淚的模樣很美,但卻令人心疼,即使同樣身為女人,仍是令人覺得不舍,想摘下滿天星斗博她一笑──只要她願意的話。
「謝謝。」她的神情較一開始放柔了許多。
見到她接過自己的手巾,尤亮瑜露出了無邪的笑靨。「我叫尤亮瑜,而他──」指了指站在窗前的男子。「阮天浩,我的六哥。」
「妳為何要向我介紹你們自己?」雖然她問了,但他們可以選擇不回答。
畢竟這和他們的任務沒有關系吧?常理而言,「請」他人至某個地方「做客」的人是不會對別人說自己的姓名的。
「因為我們得一同生活三個星期呢!總不能『喂、喂』的叫個不停吧?是不?官喬悠。」
闢喬悠褪去了方才的笑紋,兩池深潭結上一層冰。
「你們對我,到底了解多少?」她淡淡開口。他們知道她的名字,並不令她驚訝,但她想知道的是,他們到底掌握了她幾分?
「不多,別以為我們有探人隱私的癖好!」回答她問題的是阮天浩,語氣有一絲不耐。
「天浩哥,口氣別那麼凶嘛!我們的任務可是要照顧她三個星期呢!」見他反常的顯得不耐,尤亮瑜提出了意見。如果她是官喬悠的話,見他這麼凶,她豈能安心地待上三星期。
他到底怎麼了?這是他目前想知道的答案。
不理會房中另外兩個女生,阮天浩徑自出了房間,並將房門用力帶上。
冷靜、穩重是他所需具有、且已具有的條件,但此時竟被一個初次見面的女孩一句話所湮滅,而回復不了冷靜的他……
懊死!他發現了一件事──他在乎那女孩。
可能嗎?
二十年來的心靜如水,竟被這才第一次見面的女孩撩撥心弦!天!這怎麼可能?
她剛才月兌口而出的「文之哥」又是誰?真會是「他」嗎?
第二章
飛機失事了!
在飛往挪威奧斯陸的途中,飛機的左翼突然著火,而雪上加霜地又遇上了大風雪。
飛機不斷地往下墜,最後雖然著了地卻一直順著山勢往下滑。
機上一百多名乘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也有仍在襁褓中的小嬰兒,全陷入恐慌之中。
而她的文之哥呢?在哪兒?
她看到了郝伯母、看到了郝女乃女乃,但她就是沒有看到文之哥!
飛機滑行了十幾秒後,爆炸了,機上乘客的叫聲淒厲,熊熊的大火在大風雪中燃燒,強烈的溫度讓人幾乎忘了此時是零下十幾度。
郝文之呢?到底在哪?被火舌吞滅了嗎?
在黑暗中,猛然睜開了眼,官喬悠將房內的燈全開了,企圖以光線趕走滿室的恐懼。
但,顯然沒有效,雖不再黑暗,可恐懼仍盤據她心頭。
眼中起了層霧氣,盈滿了哀愁,而心中盛滿的,大概也只是痛楚。
甭獨,要伴自己一輩子,受得了嗎?伴了四年,就覺得像十四年,甚至四十年,未來還有好久、好久的日子要一個人過。
低頭瞧著左手腕那已呈粉紅色的疤,傷口早在四年前她自殺未果後一個月,完全愈合了,可心中那道深刻的傷口……
日子漫長又能怎樣?她的心在四年前早跟著郝文之死了,誰也無法使它再次火熱。
到底要到何時才能恢復跳動依舊,仍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W.C.R.公司台灣分部大樓,十七樓是理事會成員開會場所之一,但這二十七人全散居世界各地,聚在一起開會的機會不多,一同停留在台灣的機率更是少之又少,而此時,二十七人中只有兩人待在此。
雖僅著一套簡單的白色長袖洋裝,長發松松地束在身後,沒有上妝,沒有其他飾物,但古歆絮卻有一股自然散發的韻味存在,舉手投足間總有另一番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