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你還有心情討論這個?你豬腦袋啊!」她急得口不擇言地對他大吼,伸手又去拉他的手,「有大狗呀!隨時會咬死人的。」
「那妳還不快逃?」她慌張的口氣讓他挑了挑眉,對她的心思產生了好奇。
她分明是非常害怕的,而且把他丟給燕兒當誘餌,她不就可以順利逃月兌了嗎?為何還拉著他要一起逃?
「還用你教,只要你別拖累……我……」魏巧欣瞠大晶眸,注意力又讓優雅逼近兩人的大狗給奪了去。
在那全身蓄滿力量的大狗的眈眈注視下,她懷疑自己這次真的死定了!
「我覺得,牠敵視的人好像是我耶!」不知為何,她真的感覺得出來。
愈看牠犀利視線,她眼眶開始堆積水氣,「為什麼?」
「大概是因為妳離我太近了。」闕皓霽道,瞥了眼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她的害怕非常明顯,卻勇敢地沒背棄他,讓他勉強忍受不推開她。
「為什麼?」她听不懂他的意思。
他怎能還是一派悠閑地說些有的沒有的話?剛剛也是,不快點逃命還楞在原地,將兩人陷入現在的困境。
「因為,我是牠的主人。」闕皓霽聳聳肩說。「好了,放輕松點,牠不會咬人的。」
她楞了兩三秒之後,腦子里慢慢整理出這個結論。「你是他的主人,所以牠不會咬人,沒你的命令,牠不會咬人?」
「可以這麼說。」他點頭同意她的說法,並刻意忽略心中莫名突生的愧疚感。
無論她的尖叫聲是如何煩人,畢竟她只是個女人,叫燕兒嚇她好像過分了點。
「你你你……」她全身的力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滑坐在地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老天!她沒事了。
老天!原來他是大狗的主人。
也許,她該抗議自己被耍了,但,她現在只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燕兒踱了上前,示威地蹲坐在闕皓霽另一側,睥睨的看她一眼。
「狗在瞪我。」她真的感覺到了。朝後縮了縮,戒心又提起。
「燕兒,要有禮貌。」經他這麼一喝,牠立刻別開了臉,摩挲著他的腳。
見狀,魏巧欣的眼楮不禁瞠大、再瞠大,接著眼淚一、兩滴落下,然後成串的淚珠紛紛滾落。
這女人是水做的嗎?怎麼說哭就哭?
「原來你是牠的主人,你也不早說。」她不顧形象地號咷大哭,嘴里不住口地指控他。
這男人好惡劣!
「我怎麼會在這呢?」她跟著他走至連接飯廳的開放式廚房,燕兒則戒備的走在他腳邊,她一越雷池就朝她低聲警告。
稍早的事件,最終還是燕兒用尾巴甩她,彷佛警告她「妳再哭哭看啊」,才制止了她的眼淚。
「妳知道昨晚發生什麼事情嗎?」闕皓霽反問她,邊從醫藥箱拿出雙氧水消毒傷口。
「我只記得我和上司去談生意,後來……」魏巧欣坐在離他最遠的位子,徑自搜尋回憶,沒去注意他在做些什麼。「我被灌了酒後就昏了過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顯然妳上司拿妳當談生意的酬庸了。」他冷哼道,大略將事情的經過概略向她說了一遍。
「真惡劣!」听完後她怒罵著,心情雖然很激動,但那只大狗一直盯著她,她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那個死胡涂崇竟然出賣我,他有沒有人性啊!」
闕皓霽聳聳肩,開始替自己上藥。
「妳一開始就該提高警覺,不該答應他到銀翼樓談生意,那畢竟是個不適合正經女孩的場所。」他好心地提醒她。
「不進去,我又怎會知道那是那種地方?」魏巧欣不服氣地回道。
「妳才剛畢業,剛出社會不久吧?」他睨她一眼。她身上有種無法遮掩的天真特質,和她明艷的外表不符。
討厭他帶著嘲弄的笑容,她冷冷回道︰「是呀!」怎麼,社會新鮮人就一定是笨蛋嗎?雖然她的確一度深入險境,但那是因為胡涂崇狡猾、奸詐的設計她,今日換作別人,未嘗不會上他的當。
「以後要多加注意點。」他再次叮嚀著,而這次,他終于發現自己異于往常的嘮叨。
怎麼了?
他怎麼會突然關心起她來了?他微微皺起了眉,悄悄打量著她……也許是因為她楚楚可憐的淚顏是燕兒嚇出來的吧!
「我知道--啊!」她終于發現他正笨拙地處理手臂的傷口,連忙不顧大狗以眼神嚇阻,上前接過他手中的藥,「你怎麼受傷的?」
「這都該怪妳吧!」要不是她的驚聲尖叫,他不會搞成這樣。
「我?難道你是昨天為了救我才受傷?」魏巧欣好愧疚,捧著他受傷的手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這時候,他救了她的真實感才真正進入她的思維。先前由于他的輕描淡寫,再加上她是在昏迷的狀況下度過一切,雖曉得自己該感謝他,卻因為太在意大狗而感受不深。
「昨天的場面沒那麼驚心動魄,再說,妳現在哭也太遲了點吧!」闕皓霽調侃道,伸手拭去她的淚。她布著黑青的臉、紅腫的眼,在在讓他想起姊姊所收集的人偶,模樣逗趣得惹人憐愛。
「你的傷口怎麼辦呢?」她沒細听他的話,激動的問。」這血痕雖然不算太深,但如果處理不好的話,還是會留下疤痕的。
嗯,也許該請二哥幫他處理,二哥是著名的整形科醫生,他一定有辦法的。
「只是小傷而已,擦擦藥就好了。」闕皓霽不在乎地聳聳肩。
「這怎麼可以?」魏巧欣馬上覺得自己有必要糾正他錯誤的觀念,義正嚴辭地道︰「小傷口不謹慎妥善處理的話,也會惡化的,萬一細菌入侵得了破傷風,怎麼辦?」
「是呀!怎麼辦?」他故意跟著問道,沒把她的話當真,只覺得她認真的模樣很逗人。
「那自然是要防患未然……啊!」她一頭熱地回答,見他唇角噙著的嘲笑,不禁明白過來。
可惡!他不曉得她很認真的嗎?他這種凡事輕忽的態度實在太要不得了。
她咬了咬下唇,正想抗議,卻被他突然的傾身給嚇一跳。
他……他想干什麼?她頓時心跳如擂鼓,有點害怕,又有點……連自己也弄不懂的期待。
「所以……」他勾起唇,輕撫著腳邊的燕兒微笑道。
可惡!原來從頭到尾他都在戲耍她。
不過,剛才她整個心思都在狗身上,一直無暇分神注意其他,直到此刻,她才發現原來他的五官深邃、迷人,渾身散發一股優雅氣質,她的心怦怦跳個不停。
她不禁看得微微失了神,全身泛起害羞的燥熱--
不會吧!二十幾年來她都沒動過心,怎麼就這麼一眼便心慌意亂,莫非,這就是一見鐘情?!
「放心吧!沒事了。」他抬起頭直直撞進她沒有防備的眼里,看見她閃避不及的驚慌,誤以為是害怕。
「好了。」她倏地像扔燙手山芋般地把他的手放開。
「妳在干什麼?」闕皓霽擰眉問。
「沒有啊!」魏巧欣連忙以笑容掩飾臉紅心跳,猛然站了起來,驚見大狗也跟著起身,趕忙又坐下。「養一只大狗當寵物,你不覺得很危險?萬一哪天牠凶性大發的咬你,怎麼辦?」她忍不住說出自己的想法。
燕兒像是听得懂,朝她咧開白牙。
她見狀駭得差點摔到椅子下,多虧他一把扣住她的腰,將她抱回來。
「燕兒很溫馴的。」闕皓霽放開手,輕撫牠烏黑的皮毛。
「呵呵--哦!是呀!」她忍不住笑出聲。那一人一狗整齊的瞪她動作讓她收回剩下的笑,尷尬的模模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