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背包一倒,全空了,就是沒有見到佟鏡。
「鏡子呢?」段蓉蓉頹然的將空袋子順手一拋。
「妳梳妝台不就有一面大鏡子,還要找什麼鏡子?」她沒好氣的將被丟棄在外的物品,小心的收放回背包。
「我說的是妳從佟家偷走的那面古鏡。」
「早說不就得了,何必把我的東西弄得亂七八糟。」她怏怏不樂的掏了半天,拿出一件用紅絨布包著的東西。「我怕不小心會把它給弄破,因此用布層層包著。妳要它做什麼?」
「就是它,就是它。」段蓉蓉由她手中接過完好如初、依舊古樸的佟鏡時,不禁如釋重負。
「妳還真奇怪,上回送妳,妳不收,現在卻搶著要。」羅慧珊嘮嘮叨叨的碎碎念。
段蓉蓉一听,杏眼圓睜的將事情從頭闡述,附帶將妹妹罵個狗血淋頭。
被罵得啞口無言的罪魁禍首,這才了解姊姊何以如此十萬火急的找她。
「對不起,我又不是故意的,妳就看在小妹年幼無知的份上,原諒我吧!」
「妳不是故意的就把我氣掉半條命,妳要是故意,那我不被妳氣死才怪。」她敲了下妹妹的小腦袋瓜子。
「那個佟靖杰長得帥不帥?」羅慧珊見她氣消得差不多,頑皮性子又回來了。
「他長得怎麼樣,關妳什麼事?」段蓉蓉漫聲答道。
「當然有關系嘍,他要是長得差強人意,我就勉勉強強認他做姊夫,倘若其貌不揚,那就門都沒有,一邊涼快去。」她對「美色」眼高于頂,就算親戚也不許長得太「傷眼」。
「妳別瞎攪和,否則我就和妳絕交。」段蓉蓉怕她會亂來的告誡道。
「這麼絕情。」好狠哪……
「這古鏡我要留下來還給人家。」她妥善的將佟鏡收放好。
「那多可惜呀。」真是滿心不舍!
「羅、慧、珊。」段蓉蓉柳眉一豎。若敢再說,她就翻臉!
「還就還,我又沒說不還。不過還了之後,你們會怎麼樣?真的一刀兩斷,回歸原點嗎?」他們倆相處至少也有一個多月,難道沒有產生任何火花?
「這還用問,當然回家苦讀,準備明年重考。」她在「佟威」待了幾天下來,對未來做了一番省思,決定繼續升學,以彌補自己學識上的不足。
「妳想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佟靖杰對妳日久生情,決定留妳下來,真的做佟家的少女乃女乃。」羅慧珊存著一線希望的幻想著。
她的話,觸動了段蓉蓉的心弦。慧珊說中了她的心事,不過她很害怕,害怕妹有情、郎無意,而與其這般不確定,她寧願漠視內心對靖杰的感情。
「妳花痴啊!盡想這些有的沒的。」她故做輕松的回應。
「隨便想想又不犯法,有什麼關系。說真的,有沒有這種可能呢?」羅慧珊問得緊迫盯人。
「沒有,沒有。」段蓉蓉斬釘截鐵道。
「噢!你們一點都不浪漫。」她好失望喔。
「妳唷!不是愛情小說看太多,就是電視劇中毒太深。」真受不了她愛作夢的習慣。
「不好玩,我要回去了。」
段蓉蓉關心的問︰「妳要回哪邊去?」
「老爹不在,當然是去投靠老媽嘍,否則誰弄東西給我吃?」
「惰性不改,要不要我替妳叫車,送妳到家門口?」這欠揍的小孩!
「要、要、要,絕對需要!」羅慧珊巴不得道。
「那倒不用,我已經交代司機送妳回去。」佟靖杰斜倚門邊,似乎已來了好一會。她們倆談話入神,連他開門聲,也沒有听見。
「你是……」羅慧珊目不轉楮的打量眼前這名氣宇非凡的男子,瀟灑中不失沉穩,帥氣中又帶著幾分凌人之威,他帥呆了,也酷斃了!
「妳姊姊的未婚夫,佟靖杰。妳是慧珊?」他總算見到盜走佟鏡真凶的廬山真面目,她雖與蓉兒一般高,但卻更為縴細,完全符合「身輕如燕」這四個字,難怪阿東會追捕不及。
「我的天哪,蓉蓉,妳眼楮沒毛病吧?」羅慧珊夸張的嚷道。
「我又沒有近視。」段蓉蓉冷著臉回應。
「姊夫長得又高又酷,英俊非凡,妳怎麼不懂得把握?!浪費,太浪費了!完全辜負上天對妳的恩寵,」她嘖嘖有聲,諂媚的向佟靖杰說道︰「沒關系,蓉蓉不要你,我也不錯,你不妨考慮考慮。」
「我會的。」他隱忍笑意,對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妮子深具好感。
「羅慧珊,妳要走就快滾,別在這里丟人現眼。」她快暈倒了!自己怎麼會有這麼不知矜持的妹妹?
「迂腐,迂腐。」羅慧珊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搖頭嘆息。
「說得對極了。」佟靖杰完全贊同她的說法。
「姊夫,拜拜。」她趕在姊姊開罵前,溜之大吉。
段蓉蓉由一數到十,再由十數到一,試著平息胸口的怒火。
「你又蹺班?」
「听說慧珊來了,所以提早下班。」他覺得她說話的口氣很好笑,有女乃女乃的幾分真傳。
「消息真靈通,阿東通風報的信?」她用膝蓋也猜得出來,在這個屋檐下,誰是他的心月復。
「這不重要。」他飛車趕著回來,可不是想和她討論這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我當然知道,重要的是佟鏡嘛。」她將鏡子遞給他,「還你,檢查一下有無損壞。」
「這也不重要。」他瞧也不瞧鏡子一眼。
「這不重要?」段蓉蓉愕然道。他熱昏了不成,所有的事情不都是佟鏡引起的,它不重要,什麼才重要?
「女乃女乃早當著大家的面,宣布佟鏡歸妳所有,所以它是屬于妳的。」
「你在胡說什麼啊?這面破鏡子把我的人生搞得亂七八糟,誰希罕要它。我不管,反正我已經依照約定將它找回,至于你收不收下,那是你家的事。」她將鏡子放在梳妝台上,開始打包行李。「我明天就離開,當然,你若想我馬上走,我也不會多做耽擱。對了,這枚戒指也該還你,省得哪天我窮瘋了拿去典當。」
佟靖杰突然由她身後用雙臂緊緊圈住她,命令道︰「不準取下,也不準走。」
「放開我。」她被他抱得臉紅心跳。
「妳注定做我一輩子的俘虜,逃不掉的。」他臉上漾著壞壞的笑容。
「你這個人講不講理?」她掙月兌不出他強而有力的雙臂。
他將她一轉身,攫取她那柔軟而甜蜜的香唇,一記深切綿密的長吻,既霸氣又溫柔。
段蓉蓉完全陷溺在他的柔情蜜意之中,沒有絲毫抗拒能力。
彷佛有一個世紀這麼長,她星目微閉,香喘不已,無力的癱軟在他懷中。
他以手指托起她的下顎,含情脈脈道︰「愛情是沒有道理可言。」
「你……」她渾身一顫,不敢置信。
「妳還不明白嗎?」他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
「你是說……」她的口氣充滿懷疑不信,心頭卻存著一絲希冀,狂跳不已。
「我愛上妳了。」他深情的表白。
「這個笑話不好笑。」她還是拒絕相信,這種八字沒一撇、毫無警訊的事,怎麼可能會突然發生!
「誰開玩笑了,全世界的人都看得出來我愛上了妳,只有妳這個小笨蛋,無知無覺。」佟靖杰正色道。
段蓉蓉望著他那明亮的雙眼,看到了真誠,看到了真情。這一切恍然如夢,然而卻美夢成真。
「你又罵我笨,你才是大傻瓜。」她喜上眉梢,連輕嗔薄怒都顯得格外嫵媚。
「親愛的老婆,妳老公我天資聰穎,英明神武,與『傻』字才無緣咧。」他自命不凡道。
「不要臉,誰是你老婆。」她罵在嘴上,甜蜜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