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寶店旁邊另闢一問辦公室,劉翠萍平常就在這兒辦公。冷雪玲跟這兒的店員都混熟了,她直接走入辦公室,劉翠萍坐在辦公桌後面,她的對面坐著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
劉翠萍听到開門聲,抬起頭來,看見冷雪玲,她露出一抹笑容。
「你來啦?」劉翠萍從座位上站起來,「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李先生,這位是冷設計師;雪玲,這位李先生要訂造一款銀婚紀念首飾,他想要特別一點的,你幫他設計一下。」
冷雪玲坐下,知道李先生想要一款既巧心思,卻又不需要太花俏的首飾。
「李先生的首飾是希望以鑽石或寶石為主?」冷雪玲問。
「鑽石和寶石都可以,最重要的是合我心意。而且時間較急,可以嗎?」李先生高高瘦瘦,約有六十歲上下。
「可以的,沒問題。」劉翠萍一口答應。
「我這個月二十三日就要了。」李先生說。
二十三日?豈不只有二十天的時間?冷雪玲正想說不,劉翠萍似乎有預知能力,用手肘撞向冷雪玲,冷雪玲痛得橫眉怒目。
「二十三日?可以,但可能要李先生付多一倍的價錢。」劉翠萍嘴角含著一抹微笑,相當有專業水平。
「好,那我現在要先付多少?」李先生從包包里掏出支票,看著劉翠萍。
「李先生先付百分之二十的訂金,等設計草圖出來後,再付百分之三十,余下的等成品完成後再付清。」劉翠萍笑得相當甜美。
「沒問題。」李先生馬上在支票上寫下首付的款項,然後遞給劉翠萍。
「不。」冷雪玲想阻止,劉翠萍已接過支票,沒讓李先生懷疑,並要他簽下一些合約之類的文件,並告知違約,那百分之二十訂金不能退還。
「設計草圖出來後。我們會先讓你過目。」劉翠萍含笑向李先生說明。
「謝謝。」李先生站起來,準備告辭。
「不客氣。」劉翠萍從椅子站起來,送走李先生。
「你想我死啊?只有二十天的時間。」冷雪玲待劉翠萍送走李先生後,不滿地沖她大叫。
「好雪玲,美麗的雪玲,你一定行的,我相信你一定行。」劉翠萍謅媚。
「你認為行,你自己怎麼不試試看?」冷雪玲瞪大一雙又圓又大的眼楮,看著這個很沒良心的學姐,不是她自己沒信心,而是時間太趕了。
「我有這本事當然想。你不知道,我們今天早上剛開門,他就來到我們珠寶店,他說他已走過幾家珠寶店,但都沒一樣款式看上眼的。我們把所有樣板拿出來讓他過目,他仍然搖頭。後來他看上你去年為何太太設計的一只手鐲的設計圖稿,那只手鐲以寶石點綴,既貴氣又大方,于是他非要你為他設計不可。我把這條手鏈送你。」劉翠萍把一條寶石手鏈送到冷雪玲跟前。
「想收買我?沒門。」冷雪玲推開她遞到跟前的首飾。
「求你啦!大小姐,人家的訂金我已收下了,你難道要我違約不成?」
「這是你家的事。」冷雪玲沒理她。
「好雪玲,學姐求你啦!就這一次,幫學姐一次,下不為例,好不好?」劉翠萍又打恭又作揖,沒差跪在地上求她了。冷雪玲沒好氣地睨她一眼,翻了翻眼楮。
「你別想有下一次。」
「是,是。」
冷雪玲走出珠寶店,一邊向著公車站走去,一邊在腦海里構思設計草圖,在快到公車站時,她被人撞了一下。
「搞什麼嘛。」她不滿地轉身,沖著撞她的人嘀咕。
撞她的人卻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逕自向前走了。冷雪玲不滿地咒罵了幾句,準備轉身,眼角卻瞥到一抹熟識的身影。咦,正向這邊走來的,不是剛剛吃早餐的時候才遇上的涂英華?他也來這邊辦事啊?
涂英華似乎沒看見她,他走到停在路上的跑車前,打開車門準備上車,冷雪玲突然升起一份惡作劇。
她悄悄地來到跑車旁邊,突然拉開跑車的另一邊門,很愉快地坐到副駕駛座上,抿嘴偷笑。
涂英華正準備啟動車子,車里突然多了個人,他轉過臉來冷冷地看著冷雪玲,冷雪玲卻一臉得逞的好笑,並沒注意到他毫無表情的帥臉。
「嗨,很高興見到你。」冷雪玲向他打招呼,更高興的是可以搭順風車回家,節省她在路上浪費的時間。
涂英華一言不發,冷冷地盯著她。
「喂,你怎麼不開車?」冷雪玲少根筋地問。
涂英華仍什麼話都沒說,他握著方向盤,終于啟動跑車。
「你來這邊辦事嗎?我也是來這邊辦事,剛準備回去呢!今天又接了一個案子,一位老先生要訂一組首飾以作銀婚紀念。哎,真令人羨慕,銀婚紀念耶。自己到老的時候……唉,真不敢想像。」冷雪玲嘰嘰喳喳地也不知為何,話特別的多,大概是因為剛接了個案子,心情爽,又或者是因為有順風車坐,所以她顯得特別的興奮和高興。
涂英華一直沒理她,只有冷雪玲自己一個人在唱獨角戲,而她也沒注意到涂英華的冷漠,只是一個勁地說。
「啊,你都不知道,有時候我們都會遇上一些難纏的客人,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對我們的設計諸多挑剔,尤其是那些闊太太啦,我最怕就是跟那些闊太太打交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哎,有時候真的嘔死了。」冷雪玲不知怎麼回事,她第一次跟人訴起苦來,這些苦她從沒跟人說過,而訴苦的對象,竟是個毫無反應的涂英華。
涂英華從她上車後便一直不發一語,冷雪玲以為他只是專心開車而已。也沒在意,她撥了一下額前的頭發,前面亮起紅燈,車子停了下來。
「為了要符合那些客戶的要求,有時候真的想破我的頭顱,累得半死,但每一次完成一款設計,看見客人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什麼疲勞啊辛苦啊,都值回票價了啦。」.綠燈亮起來,跑車再次開動。跑車不慢的速度向前奔馳,越過二個路口,前面的車突然剎車,涂英華好在反應得快而緊急剎住車,否則的話他的車頭準會吻上人家的車。
「shit!」涂英華罵出一句髒話。
冷雪玲因為突然緊急剎車,額頭撞上擋風玻璃。
「哎呀!」冷雪玲痛呼一聲。
涂英華建看也沒看她一眼。
「搞什麼嘛?前面的車。」冷雪玲揉著被撞痛的額頭,責罵起前面突然急停的轎車。
涂英華看了一下後視鏡,後面並沒有車跟上來,他緩緩倒車,然後打轉方向盤,越過前面的車,再越過一個路口,從右轉入另一條路。冷雪玲根本沒注意到他把車駕人何方,當涂英華把車駛進一座大廈的停車場,冷雪玲仍沒覺悟過來。
「下車!」涂英華冷冰冰地命令。
「這是哪兒?」冷雪玲莫名其妙地看看周圍,他要來這兒辦事?
涂英華沒理她,他拉開車門下車,然後準備鎖車走人。
「喂,你這是怎麼回事?」冷雪玲一看不對,連忙推門下車。
涂英華鎖好車,向著大廈的電梯走去。
「喂,這是哪兒?」冷雪玲追在他的身後問。
涂英華繼續向前走,完全沒理會她的意思。
「喂,你等等,你……」
追在後面的冷雪玲終于有所意識,他生理期來啊?突然又楮轉多雲。
「你這是什麼意思?喂。」
涂英華把冷雪玲遠遠地甩在身後。
「你……可惡,可惡。」
她絕對相信,前面的男人真的有著雙重性格,一大早的時候還是陽光燦爛,滿面笑容,現在卻又烏雲密布,吃完早餐後他遇到不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