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絳只覺得如一陣清風拂臉,傷口處的痛減輕很多,她氣息漸穩,臉色已沒剛才的死白。
姜子瑜滿面汗水,緊閉雙目,金晶輪閃著一道道淡淡的金光,照在姜子瑜臉上,那張俊美的臉孔有著執著,有著愛憐。
金晶輪夾帶著淡淡的藍光,是它把舒絳體內的藍冥光吸取了部分,姜子瑜才吐出一口氣,把金晶輪收回掌中。
姜比邪的藍冥光,在百步之外可取人性命,可把人心脈震碎,血液逆流而死。好在舒絳有胎兒的靈光護體,合姜子瑜和老國王二人的力量,險險地鎮守她的元神,護住心脈,否則舒絳必死無疑。
「為什麼要救我?」舒絳眼淚盈盈地問。
姜子瑜什麼都沒說,把一顆護心丹塞到舒絳嘴里,扶舒絳斜靠床上。舒絳突然驚覺自己的肚子在動,她張大嘴巴,不知所以,伸手在肚皮上,孩子正在她的肚里孕育。
「我……寶寶……」
舒絳說不出高興還是憂傷,肚里的寶寶並無因她身受重傷而流掉,他應該是個頑強的小東西。母愛溢滿舒絳的心田,她要為小寶寶好好活下去。
「小姐。」蘭娥從旁邊拿過毛巾為舒絳擦干臉上的汗水,看著她因發現有寶寶而臉露喜悅之色,心里也有幾分高興。
姜子瑜在丫鬟幫他抹干臉上的汗後,喝了一杯水,坐在舒絳床邊的椅上,感慨地看著她。
「絳兒,你肚里的寶寶已經有五個多月了,他是個乖寶寶。你知道嗎?他在你最危險的時候,用他的元神來保護你,所以你要為未來的小王子好好養傷,費好身體把小王子養育成人。」姜子瑜道。
「老國王知道寶寶是個小王子?」舒絳問。
「是的!父王是個神算子,沒有什麼他不知曉的事。父王很喜歡這未來小王子,你放心好了。」姜子瑜道。
舒絳的心溢滿了母愛,她低下頭,又撫了一下自己的肚,寶寶在肚里動來動去,看來會是個調皮搗蛋的小表。
大家在舒絳的面前刻意不提國王,大家都怕舒絳會傷心,畢竟她才醒過來,身體己夠虛弱。
老國王在舒絳醒來的第二天,來到山上看她,和她談了一席話,要她好好養傷,什麼也別去想。未來的小王子,老國王不會讓他受半分委屈,他該有的,老國王也會給他。
舒絳對老國王很感激,幸好她是在地下世界,一個既保留傳統文化卻不迂腐的國家,能夠容許她的孩子存在。其實是舒絳不了解,她和姜比邪所生的孩子絕不會長成侏儒模樣,為了保有王族的威儀,老國王才會萬分欣喜地接受他的孫子。
舒絳身體慢慢好起來,傷口的疼痛從每天一次,到三天一次,最後在姜子瑜的努力下,找到一種心形皮如藍色,百年才結一次果,非常難得的神藥「藍心果」,使舒絳的傷痛一月發作一次。
幾個月後,舒絳生下兒子,兒子因為母體受傷元氣不足的情況下孕育,所以長得並不健壯,但他長著和姜比邪一模一樣,像模子印出來般。
「小寶貝要乖乖喔,媽媽好愛你。」
舒絳抱著兒子,看著他紅紅嚅動的小嘴,初為人母的喜悅溢滿心間。看著兒子又想起他的父親,想起他讓刑媲擅來毒殺她,派哈朗元來截殺,最後被他親手所傷。
舒絳大滴大滴的眼淚滴下來,小王子似乎感應到母親的傷心,也哇哇地痛哭起來。
老國王為小孫子取名姜舷,待他滿月後帶回皇宮撫養。舒絳起初不同意,老國王為著她身體,也為姜舷的成長,更為他們夫妻日後相見著想,老國王執意要把姜舷帶回宮去。
「我和他不會再相見,我只想回去地面,把兒子帶到地面去。」舒絳含著一眶淚水道。
「絳兒,小舷是地下王國的君主,他要到地面學習本王並不反對,但他終是地底世界的君王。你們倆人並非無緣,你可知道你等了幾千年才有這機會?難道你就此放棄?」老國王道。
「不,我不信!我不信我前生是天女魃,我沒她的本事,我不要和他相見。」舒絳一時激動,痛哭失聲。
「好好好,不和他相見,他活該。但小舷本王一定要帶回去,他在母親體內己受太多苦,他應該有個好環境、好地方讓他成長,而且他長得不健壯,帶回宮中扶養是最好的。」老國王曉之以理。
「好吧,小舷就讓你帶回皇宮,但不要讓姜比邪知道是他的兒子。」舒絳抹掉眼淚妥協道。
「不讓他知道?」老國王瞪大一雙眼楮,不讓他知道又如何證明小舷是未來國君?不過這也不急,讓舒絳願意的時候,姜比邪也會知道。
「是的,不可以讓他知道。」舒絳一個勁地點頭,卻不知道老國王在心中正算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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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王現在整個人變得更落寞,時常獨自一人跑到錦繡宮發呆,本身他已夠冷情,現在更沉默寡言,令得群臣難以猜透國王的心思。
老國王把姜舷帶回濤園二個月後,才派人傳國王到濤園。姜比邪帶著隨從和張知至來到濤園,看見父王坐在庭園等候。
「父王。」姜比邪站在老國王跟前。
「國王,你來了?」老國王抬頭看一眼姜比邪,「坐。」
姜比邪坐在老國王對面,桌上擺著副棋盤。找他對奕?
「近來國事煩憂嗎?」老國王擺開棋盤問。
「還可以。」姜比邪也著手開始擺棋盤,小時候他經常與父王對奕,但不知從何時開始,二人極少一起對奕。
「赫羅人的情況如何?」老國王看著盤中的一顆棋子問。
「他們自歸順以來,一直表現很好。」姜比邪考慮著應把棋子放在什麼地方。
突然一陣嬰兒的哭聲隨風而來,姜比邪抬起頭,怪異地向四周打量。何來的嬰兒?濤園從來沒有嬰兒。
「怎麼了?」老國王看一眼姜比邪,他當然听到小孫子的哭聲,故意問。
「本王听到嬰兒的哭聲。」姜比邪道,他絕對沒有听錯。
「嗯。」老國王漫不經心地應,把一粒棋子擺在姜比邪的天門陣前面,顯出敵我的雙方勢均力敵。
「父王,真的有嬰兒。」姜比邪疑惑不解地問,濤園向來清靜,父王就因為不想外人打擾,所以才立碑路前,不許外人進入。
「來人!」小孫子越哭越厲害,老國王也想知道小孫子為何哭吵不休。
「在!」站于一旁的侍衛馬上上前。
「把小王子抱過來。」老國王看一眼姜比邪,難道父子天性?小孫子還只是個嬰孩,會知道自己父親在此而吵鬧不休?
侍衛領命去後不久,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乃媽抱著小王子從里面出來。小寶寶不停地哭鬧,以為他不舒服,女乃媽叫御醫來診治服藥,但他哭得更厲害,弄得女乃媽正手足無措時,老國王傳令要把小王子抱過去。
小姜舷越接近老國王,哭得越厲害。老國王听著他的哭聲,也以為他哪兒不舒服了,忙叫御醫過來。
姜比邪看著女乃媽手上的嬰孩,想也沒想就把他抱過來。小姜舷馬上止住哭聲,一雙漂亮的眼楮看著父親,咯咯咯地笑起來。看得老國王、御醫和女乃媽頓時目瞪口呆。
小姜舷在找父親!
這項認知讓老國王心底驚嘆連連,蚩尤和天女生的孩子,真個與眾不同。好聰明的小嬰孩,待他長大哪還了得?老國王一張老臉露出一抹欣喜,他的孫子不是普通角色。
「父王,他叫什麼名字?」姜比邪看著在他懷里咯咯笑的嬰孩,露出一抹難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