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已經散落在肩上,臉頰上都是髒兮兮的泥巴,身上的衣衫也被撕扯的差不多了,坐在一堆散落的野果子上,嘴唇泛著青紫色,額頭是一層薄汗,原本白皙細女敕的手遍布著傷口扶在地上,想哭又在強忍的樣子。
「還是這麼倔。」聞人舜蹲子,右手伸出去將她猛地摟在懷中,感覺到懷中人的顫抖,她應該是被嚇壞了吧。可是她沒有逃沒有哭喊,卻救了自己,努力的求生,到現在還是倔強的看著自己,這樣的女人,他就算是再過冷血也會動容。
凌佩竹沒有說話,只是手慢慢的攀上他的背,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在他結實的胸膛里找到了安慰。
「想哭就哭出來,不必在我面前忍著。」聞人舜拍了拍她的背,在他的懷里,如同被風雨打壞的一朵花兒,顯得那樣嬌弱不堪。
「哇!」果然是抵不住他溫柔的嗓音,凌佩竹的哭聲驚起了一群鳥兒,她壓抑在心底的恐懼此時全部的爆發出來。「你沒死、你沒有死……」
「我怎麼覺得你很遺憾?」聞人舜雖然不想在這個時候再惹得她哭,可是她那麼連續的話,讓他還是忍不住質疑。
這人怎麼這麼壞心,看不出她有多傷心嗎?
「是啊,我好遺憾,以後你又有機會欺負我。」凌佩竹抬起粉拳是一頓胡亂的捶著,只要他活著她就覺得一切都雨過天晴了。
第6章(2)
「我不會欺負自己的妻子。」
「你承認我是你的妻子了?」凌佩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難道就是因為這場劫難嗎?
「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你現在是我的救命恩人。」聞人舜揉了揉她的發,第一次他的命是被青蓮救回,第二次是被她。
「可是,如果沒有我……」凌佩竹並沒有高興多久,要是沒有自己,聞人舜一定會瀟灑的擊敗那些黑衣人,然後進了京城吧。
「不要去說如果,發生的事情,誰都不能改變。」聞人舜的目光開始變得陰冷起來。
凌佩竹身子一僵,是的,他還有青蓮的仇要報,可是她也是被他接受了,這樣她至少可以陪在他的身邊,哪怕只是出到一點力,她都是開心的。
「將果子抱好。」聞人舜把果子收好塞進她的懷里,然後將她抱起來。
「你有傷,快放我下去。」凌佩竹嚇的要死,他要是再流血怎麼辦?
「不要亂動,你這麼輕還不如一片樹葉。」他道。
「原來你也會說玩笑話。」凌佩竹真沒想到這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聞人舜抱著她慢慢的向山洞走去,這也許這就是天注定的事情,派了她成了他的新娘。
只是青蓮的仇他是一定要報,而且看到凌佩竹也幾乎是丟了性命,這舊仇新恨一起來,他怎麼可能還留那十皇子一點生路。
第五日的時候,聞人舜的傷口已經好了大半,而且那白色的千里馬居然尋了回來,兩人也從馬背上找到了干糧,果然是一匹好馬。
「我的那匹馬看來是跑丟了,受了傷可怎麼辦?」凌佩竹邊吃著干糧邊擔心的看了看遠處。
「希望被農夫領回去吧。」聞人舜知道她的擔心,于是用了一個理由去安撫她而已。
凌佩竹點了點頭,希望是如此了。
「我去采野果的時候後發現了一個湖……」凌佩竹有些扭捏起來,因為她真的很想洗洗身于,又難以啟齒。
「也是該洗一子,你快比一只猴子還髒了。」聞人舜看著凌佩竹髒兮兮的臉蛋,點了點頭。
「猴、猴子?」凌佩竹聞言那顧得上剛剛的羞赧,他怎麼可以說一個千金小姐是猴子呢?「它們都是很愛干淨的好不好?」
「喔?你這麼了解?」聞人舜聳肩反問道。
「我說的是真的。」凌佩竹是很認真的在計較這件事,雖然也只是听說來的。
「所以呢?」聞人舜已經有些忍俊不止了,她的確是每次都會被他的玩笑話弄的像一只生氣的小猴子。
「算了,反正你只會欺負我,從見第一面起就是如此了。」凌佩竹嘆了一口氣,但是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他和最初不同了,他從當初的不屑一顧和冷言冷語到如今,已經讓她覺得很驚奇了。
「也只有我能欺負你。」他這麼說道。
凌佩竹跳起身來,為什麼她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同了,轉身向那個湖泊跑去,她居然開始緊張和他獨處,尤其他不語的時候看著自己,簡直是要融化她的心一般。
聞人舜起身慢慢的跟在她的身後,一則是方便保護她,二則便是也有了些私心。
凌佩竹倒是完全相信了他的人品,酒醉那次,就算是看光了她的身子,替她沐浴了也並沒有將她如何,所以她自然而然的認為在湖中果著身子,聞人舜也不會走過來偷窺。
殊不知她剛剛褪盡衣衫,走下水開心的撩撥水面,一回身便對上一雙別有深意的眸子,差點失聲尖叫起來,
「你、你怎麼也跟來了。」凌佩竹原本想問的是他為何偷看地先澡,可是又覺得聞人舜不是這樣的人。
「這里不安全。」多麼冠冕堂皇的借口,聞人舜在湖邊坐下來,目不轉楮的看著湖中的人兒。
凌佩竹臉色酡紅,只能將身子全浸在湖中,褪下的衣衫都在聞人舜的身邊,他不轉過身去,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上岸去的。
「你不是該非禮勿視?」凌佩竹真是拿這人沒辦法,他就算是真的是擔心她的安全,也不該如此目不斜視的盯著她吧?況且這幾日,山林里連個人影都不見,也不知是哪里不安全了。
聞人舜身子未動,卻是依她言合起了雙目。
凌佩竹看了他半晌,果然他並沒有再睜開來,身上實在也是被汗黏的難過極了,就低下頭慢慢的擦洗起身子。
前幾日的危急,似乎已經遠去,他現在好端端的在身邊,是該要感謝老天爺的,果然不收他們的命,那就是說他們還有未完的緣分,是糾纏也好,還是注定的姻緣也罷了。
「你到底要在水中泡多久?」聞人舜睜開眼看了看天色,剛剛他已經運功將體內的余毒都清出了,結果她還在水中,即使現在的天氣不會讓人受涼,這麼下去也會泡出病來。
「我……」面露難色,凌佩竹心里一陣委屈,她是怕驚擾到他,她半個時辰前就已經洗好了,只是看他是在運功,想到自己不能擾亂了他的心神,雖然她是一點也不懂功夫,可是大姐卻是練武出身,這點事她還是明白的。
況且衣衫就放在他的手邊,若是她起身去拿,豈不是又被他看光一次,那她寧可就在水里不要動好了。
「沒有力氣了?」聞人舜看著她的氣色很差,怕她是泡了太久昏了頭,邊起身要下水去抱她。
「別、別下來!」凌佩竹嚇了一跳,他的傷口雖說已經好很多,可是這時候下水是不行的,他真是胡來,「我現在就上去。」
他的身軀一頓,明白了她話語中的擔心,她的心其實很細,只是平日不太展露,用堅強在掩飾任何的不安。
「那個、你先轉過去。」凌佩竹在水邊遲疑了一下,手在胸前掩著,怕泄露了一絲春光。
聞人舜將她的衣衫拿近給她,然後桃紅色的布料飄下,落在兩人之間,凌佩竹趕緊用手去抓,那是她的肚兜!
抓是抓到手了,可是另一邊卻多了一只大掌,兩人是將這件桃紅色的小肚兜扯的平平,清楚的看到上面繡著金絲的竹子。
「你連肚兜都繡了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