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這樣、這樣是不行的。」靈兒小聲地勸說,還費力的要把葉獅推出去,這小姐怎麼能不顧著姑爺的病情,就上下其手外加上口了呢?
「你這個笨丫頭,我哪有怎麼樣?這是、這是……」完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揉著鼻子的凌佩竹都要哭了。
凌佩竹干脆就發脾氣走人,獨自一個人跑到山寨的盡頭,那是一片很漂亮的竹林,看著眼前的竹林,凌佩竹用力踹了一腳竹子,韌勁強的竹子,被不斷的彈回來,反倒讓她心情好了很多。
直到額頭染了一層薄汗,累了也就顧不得什麼干淨了,席地而坐靠在竹子上,把石子拋起來再接住,腦袋里面想的事可是亂七八糟的。
「我到底是不是生病了,說好了不想那個人的。」凌佩竹嘆了口氣,為什麼聞人舜總是突然闖進她的心思,說好听點她這是女大不中留,說不好听的話不就是少女懷春了嗎?「我才不會喜歡這樣的人,這才幾日而已,怎麼可能呢?」
「萬事皆有一個可能。」身後突然想起一個聲音,入耳猶如泉水流泄。
凌佩竹嚇了一跳,這竹林子里怎麼平白多出一個人來?
「你怎麼能偷听人家的話?」凌佩竹趕緊起身看向身後,這一看一時間讓她看傻眼了。
「剛才小姐的話,在下實在不必用偷听的就可以听的真切。」男子笑了,笑容讓人甘願沉溺其中,他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凌佩竹,果然是個姿色不凡的女子,這樣的女子也算配得上舜了。
「油嘴滑舌。」凌佩竹斥責一聲,轉身就要離開,她還是覺得莫名其妙的冒出這麼一個人來很奇怪,雖然天色還早,可是免不得心中悚然。
「姑娘可是姓凌。」男子說的很是肯定,似乎沒有要凌佩竹回答的意思。
凌佩竹腳下一頓,這人還知道自己姓什麼?莫非是山寨里的人?可是如果是寨里的人她也不可能沒注意到,因為這樣的人一定會讓人過自不忘的。
「你是誰?」她鼓起腮,反問一句。
「在下尉遲,今日有人來擾,我們終會再遇的。」男子說罷轉身就走,也不管凌佩竹的反應。
凌佩竹當然不甘心就這麼讓他走了,為什麼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而自己就只知道他是姓尉遲,還不知是真是假。
按姓尉遲的話,該不會就是那個、那個什麼不在人世的有緣人吧?凌佩竹就算膽子再大,想到這里頓時覺得毛骨悚然,莫非她真是大白天撞鬼了?雖然腿有些發軟,可是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第4章(1)
凌佩竹原本就覺得這竹林里的路都很相像,此時更是分不清楚方向,突然肩膀被用力地拍了一下。
「救命啊!」凌佩竹差點從原地跳起來,這回是徹底腿軟了,怎麼突然出來一只手?
一聲干笑傳來,聲音是挺熟悉的,「大嫂,我嚇到你了?」葉獅說完話模了模腦袋,早知道他就用嘴喊一聲好了。
這不是說廢話嗎?她豈止是被嚇到,簡直是差點嚇死了,又驚出一身冷汗,凌佩竹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葉獅,隨後想想應該是尋自己來了,也就不好發火。不過現在就不用那麼怕了,就算再出現什麼鬼怪,還有葉獅這個大塊頭打前陣。
「那家伙現在如何了?」凌佩竹率先走在前面,還不時地到處看著,生怕那個什麼尉遲的再突然跳出來,那她真的要找道士收驚了,先不管什麼有緣人,現狀是人鬼殊途才對。
「家伙?」葉獅跟在凌佩竹的身後一頭霧水。
怎麼就這麼呆?凌佩竹嘆了一口氣︰「我是說你大哥。」
「應該算好吧。」葉獅也不知道這麼回答對不對,反正大嫂跑走後大哥就突然坐起身來,似乎發燙更嚴重了,可是雙目倒是炯炯有神異樣神采,所以他才說挺好的。
凌佩竹覺得葉獅的回答怪怪的,可到底是哪里怪她還說不上來,「葉獅,我問你一件事,你老實回答我。」
「成!」葉獅答應的很痛快,因為他覺得自己知道的事情都沒什麼好隱瞞的。
凌佩竹開口前又看了看四周,然後張嘴剛發出一個尉遲的尉字來,就突然刮起一陣風,竹林發出喀喀的聲音,她馬上又閉緊了嘴巴。
「我、我們回去吧。」她戳了戳葉獅的手臂,示意他帶路,因為她認不得回去的路了。
葉獅快步就超過凌佩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問什麼卻沒說出來,不過他倒是有話要囑咐︰「大嫂,這竹林子挺奇怪的,容易迷路,下回你要是想來逛,讓大哥陪你吧。」
凌佩竹點了點頭然後又苦笑著猛搖頭,饒了她吧,別說她沒想再來,就算是想來,若說是讓聞人舜陪,她就更加敬謝不敏了。
當山寨兄弟們湊在一起用晚飯的時候,不久前的一幕再次出現,那就是到底聞人舜的飯菜是誰去送。
「沒我們的事吧。」葉獅和靈兒異口同聲後又同時擺了擺手。
凌佩竹本來是想和這些人一起吃飯,好掩蓋自己的緊張,不知道為什麼從竹林那里回來後,她就總覺得毛骨悚然似的,是不是那個叫尉遲的還在哪里看著自己?
「小姐,你發什麼呆?這飯靈兒可放好了。」靈兒指了指凌佩竹的面前,然後起身就蹦跳著要走。
等等……又是她去送飯?那靈兒做什麼?凌佩竹還沒等張口,靈兒就留下一句話︰「小姐,我現在去溪邊洗衣裳。」
「我幫你。」葉獅也起身就跟了上去。
凌佩竹傻眼地看著一起走掉的兩個人,怎麼覺得自己越來越沒有地位了?看著面前的飯菜嘆了嘆氣,總不能餓死一個病人?沒辦法只好端起來向著聞人舜的屋子走去。
途中經過的兄弟還特意往她端的盤子上放了好大的一只雞腿,還冒著熱氣,凌佩竹是很想笑著說多謝的,可是看到面前的男人,只能是露出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來,果然,她還是不能苟同這些人邋遢的樣子。
「反正他昏睡的時候,也不會知道我做了什麼,干嘛要怕?」凌佩竹站在聞人舜房門前小聲的嘟嚷,手腕都端的發酸了,沒辦法之下她用繡鞋踢開了門,進了屋子,徑自走到桌前放下了飯菜。
抬起頭環視了一下四周,「啊……下流。」凌佩竹尖叫一聲,把手中的盤子一丟用雙手捂住眼楮發出一聲尖叫。
為、為什麼他沒穿衣裳?果身站在木桶里?
聞人舜皺了皺眉,他不過是睡得渾身不舒服,想起來沐浴一下,洗去黏身的汗水,誰想到還沒等他泡進木桶中,門就被人從外面踹開來,而且來人不但摔了滿地的盤子,還發出讓人刺耳的尖叫。
「闖進別人的屋子,要叫這麼大聲嗎?」聞人舜順勢坐進木桶中,雖然他一向不拘小節,可是也不能說他喜歡曝露身子給別人看。
「誰讓你不穿衣裳!」凌佩竹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腦子里就是一個想法,聞人舜那個色胚居然果著身子在她面前,「你說,你為什麼不穿衣裳?」
聞人舜臉色一凝,沐浴所以不能穿著衣裳的道理還需要他解釋?
「出于愧疚,你也該幫我擦擦背吧?」口風一轉,聞人舜倒是有了幾分逗弄她的心思。
愧疚?這又從何說起?凌佩竹看著坐在木桶中背對自己的聞人舜,沒有立刻就對他的話作出回應。
「別忘了我是如何病倒的。」如果不是她在酒醉之余,還踹他下去冰冷的湖中,他也不會生病。
是她踹他下湖而且還讓他救了自己,凌佩竹抿緊了唇,自知理虧,她們凌家的四姐妹什麼都可以不講,但是道理必須要講,這麼想來,的確是她欠了聞人舜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