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杜偉翔不放棄的低問︰「真的不跟我走?」
他多想立刻終結掉眼前這個美麗甜蜜的處女,偏偏他風流不下流,一旦女士說「不」,他絕對尊重的放手。
「不行嗯」她低吟不息的。
深吸口氣,他整理好自己凌亂的衣服,十足溫柔的說︰「那明天傍晚我來接你。」好吧,來日方長,他有的是耐心。杜偉翔對自己說道。
與其說他有耐心,倒不如說他對自己的男性魅力充滿了自信。從眼前女人痴迷的眼神中,他知道自己已經擄獲她的心,她已是囊中物了。
「好,你可以先在樓下我堂姊開的面包店等我。」愛戀的凝視杜偉翔,羅娜不覺暗嘆。
唉,這是個多麼懂得尊重女性的男人哪!她只覺自己的心一塊塊的又崩落了。
「好。」杜偉翔點頭。
「那我進去了,你也趕快回家吧,」打開鐵門,羅娜依依不舍的頻頻回望
驀的,杜偉翔又一把拉她入懷,低頭狂吻。好一會兒,羅娜才掙扎的輕推開杜偉翔,柔柔的說︰「快回去,等會兒我堂姊的店就要打烊了,她會上來的。」
「嗯……拜拜,明天見。」直到羅娜消失在門後,杜偉翔才返身下樓。
來到樓下,不覺仰頭望向天際,那一向被光害破壞的夜空,竟掛著點點明滅的天星,莫名的,一股被世界遺忘的失落空虛感油然而生——頓時,陣陣寂寥孤單聚攏心頭仰望零落天星,究竟哪一顆星才是屬于自己的呢?
搖了搖頭,警覺到自己荒謬的寂寥時,他笑起自己︰他何時也這麼多愁善感起來了?是羨慕老哥美滿的婚姻,還是人近三十便會有的焦慮?
瞧他一身無羈無絆,既能做自己喜歡的工作,又能享受多姿多采的戀愛生活,人生之于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邁開步伐,不經意的一轉頭,他猛的停住腳步,站在騎樓下,透過明亮的櫥窗,他震懾的望著那個臉上充滿慈愛笑容、渾身散發如聖母般光輝的年輕母親,她正在燃著燭光的小小生日蛋糕前,為一個年約七、八歲的小男孩慶生。
那清麗的母親在小男孩臉上親了一下,然後牽著男孩的小手,打開透明玻璃門,相偕走出面包店,然後鎖大門、關霓虹燈
一大一小經過杜偉翔身邊,不經意的,那年輕母親瞄了他一眼,然後竟微微頷首輕綻盈盈笑靨。轟的一聲,杜偉翔全身大震,腦中一片空白——他傻傻的痴望那母親牽著小男孩走進他剛走出來的樓梯間「喀!」一聲輕響,大門關上。
如遭電砸的杜偉翔,呆愣愣的凝望那年輕母親和小孩消失在門後,內心堅硬的堡壘被那慈愛秀麗的容顏和無邪快樂的童真一塊塊擊落。他悸動莫名的呆站著,久久無法思想
第一章
位于鬧區邊陲一隅的一座小型社區人苑若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悠閑而寧靜。
午後四點多,正值小學放學之際,只見三三兩兩的小學生循嗅著飄散在空氣中濃郁的面包香味,吱吱喳喳的涌進校外巷子口的一家專賣面包糕點的烘焙小鋪。
可別看這家店小小的不起眼,它可是社區里有名的面包糕餅店呢!尤其它的法國面包,不但有過癮的咬勁、口感,還有一股濃得化不開的媽媽味道,因此只要吃過的人,無論住得遠,都會不辭辛苦的跑來買。
最最令顧客難忘的是——那位親切、和藹可親、時時綻露如慈母般溫暖笑容的老板娘哦,不,應該說是女老板才對!
她不過才二十八歲,就已經是一個七歲小男孩的媽了,一張五官細致的容顏和身上散發的一股沉靜秀逸的氣質,不但教人看了心生歡喜,還有一股如清涼山泉洗滌過的舒爽感。
這會兒涌進來的小學生,吱吱喳喳的擠滿小小的面包店,猴急的一下要黑森林蛋糕,一下要女乃酥面包,而她仍面帶微笑,耐心十足的一一招呼。
耐著性子的羅霏,只能暗怪自己為了試做新口味的面包,忘了面包出爐時間,正是小學生們下課的時候。
好不容易,送走小學生後,還沒喘過一口氣,掛著風鈴的透明玻璃門又響了起來,緊接著是一連串不悅至極的抱怨聲——
「明天開始我不要去上學了。」這是個小男孩的童稚嗓音。
聞聲,羅霏轉頭。是她那個智商一八○、就讀國小二年級資優班的兒子——陸小博。
「不上學?為什麼?」望著兒子氣得紅通通的臉,羅霏愕然的問。
哪家孩子不上學的?好不容易透過父親的關系,才能越區越齡的進到北市有名的明星小學就讀資優班,沒想到小博卻狀況連連上二天兩頭吵鬧著不肯上學。
「我不懂,不過忘記帶手帕,為什麼就得挨打?」陸小博高舉著泛紅的雙手,然後又轉過身子,抬起左腳展示小腿上打架得來的瘀痕給母親看。
「還有,我數學考一百分有錯嗎?那個張在虎干麼打我?」
一見兒子身上的傷,羅霏心一痛,緊張的蹲到兒子面前,檢查手掌上和小腿上的傷,忍不住鼻子發酸,無助的瘠啞著嗓子迭喃︰「怎麼會這樣子呢?怎麼會這樣子呢?」
「媽,我不要去學校了。」陸小博硬吞下兜在眼眶的淚水,抗拒而堅定的表示。
「不行哪,你不上學要做什麼?每個孩子都要進學校讀書的。」盡避心疼小博在學校受了委屈,但羅霏還是安慰著他。
「是誰規定每個小孩都要上學?在家里我也能自己念書呀!」小博不解的喊。
「不行,逼是國家規定的,你不上學,媽媽會被教育局處罰的。」羅霏嘗試和兒子說道理。
「我才不要去給會說謊的老師上課。」陸小博忿忿的把書包丟到高他好幾個頭的櫃台上。
「老師怎麼可能會說謊呢?」羅霏不可思議的睜大眼楮問。
「怎麼不會?她自己說張在虎不可以打我,可是她卻因為我沒帶手帕打我,那她不是說謊嗎?」兩手握拳的陸小博不平的指責。
一听,羅霏當場傻住。這這問題要她怎麼回答?
「可是你不上學要做什麼?」看著孩子,羅霏艱澀的說。
「我可以自已念呀!反正那些課本里教的,我都會了。」拉著母親,陸小博可憐兮兮的哀求。
「媽,我不要上學啦!你忍心讓我天天在學校被老師打、被同學討厭嗎?拜托啦!媽,求求你,不要讓我再到學校去了。」
「不行,你沒帶手帕是你自已的錯,老師打你也是為了糾正你;同學打你,你就跟老師報告」抱持老舊觀念的羅霏息事寧人的教授小博學校的生存之道。
「我不要。我就不懂,我都帶衛生紙了,那跟帶手帕有什麼兩樣?我就是不要去上學!」
陸小博暴怒的又叫又跳,一不小心,掃落了開放架上剛出爐不久的面包。
羅霏看著面包掉落一地,有些動氣的制止︰「別這樣!小博小博」
「我不要上學!不要上學!不要上學」他迭聲高喊。
「听話,陸小博!」
母子對峙喊叫間,大門上的掛鈴和櫃台上的電話同時響起——
「喂,烘焙小鋪」因電話聲大過風鈴,所以羅霏沖到櫃台邊,優先的接起電話。
「小娜,是你呀,什麼事?」原來是在樓上的堂妹羅娜打電話下來。握著話筒,羅霏一邊瞪著發脾氣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