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隻那凶辣的氣勢和一副不要命的狠勁,讓原已因海神號沉沒而心生怯意的鴨霸腳底發涼,再加上他一邊抱著護身符,穆爾莫沉重的身體不但牽制了他的拳腳,就連受傷的手都握不住大刀,要他如何防御白隻凌厲的攻擊?
「趙三,接著。」為了保命,鴨霸大喊的將昏迷的穆爾莫丟向正準備開溜的手下。
「啊!」未料這一下,趙三反應不過來,「砰!」整個人被穆爾莫給壓倒在地,而他手上的小匕首就這麼不偏不倚的插進穆爾莫的左下月復,一股熱血汩汩的流了出來。
「啊!」趙三飛快的推開穆爾莫,手腳並用的爬逃向大門口。
看到雙眼緊閉的穆爾莫,和他衣服上迅速擴大的血跡,白隻失聲驚叫︰「穆爾莫!」正要奔過去,一把亮晃晃的大刀劈了下來,她靈巧的一閃,側頭看著鴨霸,兩眼勃發出強烈的殺機。
「看來羅什島就是你鴨霸的葬身之地了。」語罷,白隻再度使出所有看家絕活,拚盡力氣的施展殺手,一心只要鴨霸的命。
她今日一定要拿鴨霸來祭拜韓老兒夫婦一家,也為了彌補她對穆爾莫的愧疚。
廝殺間,谷風已帶著卷毛趕了過來,一進大廳便瞧見倒臥在血泊中的穆爾莫,谷風立刻蹲到穆爾莫身邊,輕按他頸部的脈搏——
好半刻,他才松了一口長氣吩咐︰「卷毛,扶著貝勒爺。」說著,他撕下自己的袖子包扎穆爾莫汩汩流血的傷口。
這邊鴨霸已被白隻打得滿屋子亂竄,狼狽不堪,身上也有幾處劍傷,因此,他不禁後悔起剛才將穆爾莫丟給趙三了。透過眼角余光,他已經看到谷風等人了,可生死關頭,要他鴨霸束手就擒更是不可能,于是他虛晃一招,避開白隻往谷風殺去。
一個反射動作,谷風身子一蹬往後跳退,再想伸手拉過穆爾莫也來不及了,但還有一個卷毛……可他卻不是鴨霸的對手,被鴨霸一掌打得沖撞到牆角去,而鴨霸則一把抄起穆爾莫,所有的突擊動作在瞬間完成……
「放下他!」白隻急怒的踏前一步。
「別再過來。」鴨霸的大刀抵在穆爾莫的脖子上,慢慢的往後退向門口,接著他頭一揚,示意擋在門口處的谷風退到屋里。
「你也過去。」
無奈,谷風只得照辦的緩緩移動腳步,眼楮則緊盯著鴨霸抖動的大刀,一邊在心底慢慢的數著,一、二、三……正要與挾持穆爾莫的鴨霸錯身時,他陡地彈出暗器,不但打掉鴨霸手上的大刀,同時又射中他原已受傷的掌心。
「啊!」鴨霸慘叫一聲,谷風身子一旋,快如閃電的搶抱過穆爾莫。
見狀,白隻猛地搶攻上去,劍光一閃,削下鴨霸的右臂。
「啊!」鴨霸再次發出慘叫。
原地一旋,白隻一劍刺穿過鴨霸的心窩。
「你……你……沒想到我鴨霸……會死在女人手里。」聲音遽止,無惡不作的海盜鴨霸終于倒了下來。
看著鴨霸的尸體,白隻百感交集、惆悵不已。
報仇了!韓老爹,韓大娘……白隻終于替你們報仇了!不、不,爹、娘,是嵐兒替你們報仇了!她不覺的流下淚來……
「走吧!」抱著傷重的穆爾莫走過來,谷風輕聲的說。
他身後亦跟著身受輕傷的卷毛。
淚眼迷蒙中,看著傷得幾不成人樣的穆爾莫,她的心更痛、淚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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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氣清,海水正藍。
佇立船頭的白隻再次憑欄凝視一望無際的海洋。
罷剛她是等穆爾莫睡著了,才從他房里出來透透氣的。
救回穆爾莫幾天了,他的身體正逐漸康復中,那麼她也該準備走人了吧?多待一天,就多一份難舍……她……
可無論如何,一待他恢復健康後—她便要帶著平兒回觀瀾島,好好的守著平兒長大,再也不出海打劫了。她是這樣決定的。
「白姑娘。」
一聲叫喚自身後傳了過來,白隻回頭——原來是恭親王。
「民女叩見王爺。」她立刻行禮跪拜。
「起來、起來,不必如此見外。」恭親王上前親手扶起白隻。
「謝王爺。」白隻垂首不著痕跡的退後一步,以避開王爺的踫觸。
「這些日子來,你好像在躲避本王?」走近白隻,恭親王直接的說。
聞言,白隻立刻又跪了下來︰「民女惶恐。」
「你起來呀!」恭親王再次殷勤的扶起白隻。
「這些日來,你如此辛勞的照顧貝勒爺,本王實在感激不盡。」
「這是民女應該做的。」她恭謹的答道。
緊緊凝睇白隻冷若冰霜的容顏,恭親王情不自禁的抬手欲輕踫她細致的臉頰,動情的低聲說道︰「你憔悴多了。」不知怎麼,越看她一回,他的心就越陷落,而這怦然心動的感覺,是他從不曾有過的。
抱親王興起了帶她回王府的念頭,他想朝朝暮暮與她長相廝守。
「多謝王爺關心!」
白隻馬上側過頭,再退後一步,微彎著身子朗聲道。
「本王有話想……對你說……」清楚的接收到疏離的訊息,但恭親王一點也不氣餒的繼續努力。
「王爺請說。」她再退一步,態度愈加恭謹。
「你可願跟隨本王回京城?」恭親王淬然緊握住白隻的手,熱烈的低問道。
聞言,白隻一驚。
他在說什麼?回京城?跟他回京城?那算什麼?她張大嘴發著愣,好半天回不了神,連手也忘記抽回來。
「如果你願意跟著我,回京後本王一定面奏皇上,請皇上撒掉王妃,扶你坐上福晉的位置。」
實在太令人震驚了,白隻像個木頭似的呆站著。
「白姑娘,你要相信本王,本王絕對是真心的。」恭親王急切的說。
「可我是個海盜啊!」終于,白隻擠出話來了。
這話一出,教恭親王嚇了一大跳,他驀地睜大眼楮,愕然猝喊︰「你說什麼?」
「我是海盜。」她清楚的答道,這下她腦子恢復正常運轉了,于是她立刻抽回手來。
白隻非常清楚自己的感情,就算今生和穆爾莫沒有結果,她這輩子也容納不下第二個男人了。
她只愛穆爾莫,就愛穆爾莫一個。
「你怎麼可能是海盜?本王不相信。」
「民女句句實言,絕對不敢欺瞞王爺。」白隻頷首拜揖道。
「可是你卻救了本王和貝勒爺—如果你真是海盜,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大受打擊的恭親王不信的再問。
「回稟王爺,民女等一行人曾受貝勒爺恩惠,如今有此難得機緣,民女等自然回報貝勒爺于萬一。」
抱親王慢慢的轉過身子,面向海洋迎吹著海風,老半天不發一詞。
始料未及,恭親王竟然會跟她表白,白隻震撼極了,若沒有好好的對應,教恭親老羞成怒,說不定又要連累觀瀾號一班兄弟了。
望著恭親高大的背影,白隻很想托詞離開船頭,可又不敢貿然出口,深怕一個不小心真的開罪了恭親王。
「如果本王不介意你的出身呢?」突然,恭親王轉頭認真說道。
「噢!」她一怔。
驚訝聲未散,一個低啞的男性嗓音插了進來——
「但……我很介意!」
白隻、恭親王同時轉向聲源處——
只見青著臉色的穆爾莫披著外衫,一手支著艙壁,微微搖晃的站在通道口。
「你的傷還沒好,怎麼就這樣跑上甲板來?當心受風寒。」她叨念著。
見他敞開的外衫下是赤果而只有包里著傷口的白布條,白隻立刻上前準備幫穆爾莫穿上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