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噠!王駱軍陡地轉過身來,不發一語,兩道如利刃般的眼光直射向惴惴不安的曾筱昕。
轟地!驚得曾筱昕倒抽了一口涼氣,猛然後退,整個人背貼到門上,一副想奪門而逃的慌亂模樣。
「很好,沒讓我等太久。」王駱軍陰沉的點頭道。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她人都來了,他到底要怎麼樣?曾筱昕緊張得咬緊下唇,兩手不安的放到身後扭絞著。
望著背光不清的臉孔,她的心一陣緊糾。
驀地,他蠻橫的低令道︰「過來。」
她的心又是一抽,渾身顫抖的走向背窗而立的威猛男人。
王駱軍突然雙臂大張,將來到身前的曾筱昕環進如銅牆鐵壁般的胸懷里,低頭就是一陣似驟雨狂泄的熱吻。
「唔……」曾筱昕嚇了一大跳,腦子轟然炸成一堆碎片,唇上那激烈的狂吻險些讓她魂魄俱散……一陣天旋地轉後,她渾身發熱,兩手不覺緊揪住王駱軍的襯衫領子……
令人窒息般的熱吻,仿佛是經過幾世紀的時間,才稍稍減緩了火力,王駱軍不舍的松開她腫脹的唇瓣,猛喘了口氣,下巴緊貼在她發燙的耳根上輕輕摩挲著,然後,他又含咬著她細致的耳垂,用充滿蠱惑的聲音呢喃著︰「做我一個月的女人,那麼,令尊的廟宇不但保得住,就連龍教授的官司也一筆勾銷。」
是的,一個月就能讓他滿足了,而九芑鄉照樣開發、古廟照拆,龍教授照樣入監獄……他是這樣打算的。
說他卑鄙也好、惡劣也罷,他只是誠實的面對自己的。
因為女人背叛過她,不值得信任、不值得愛,這是他從前妻姚嘉莉那得到的教訓。
「嗯,听到沒?」隨著喃語,灼熱的唇舌毫不放松的沿著她的頸子游移,然後再靈活的解開她的領扣,一連串饑渴的細吻落在她柔女敕潔致的縴肩和誘人的胸口上。
她微仰著頸子,睜開迷蒙的星眸,茫然的望向窗外天際邊的朵朵浮雲,她的腦子里一片混沌,接收不到外面的任何訊息,體內一股莫名情潮洶涌……澎湃……蕩起一波又一波的激情狂浪,她不覺又發出低低申吟,雙手緊攀著王駱軍堅硬的臂膀。
「成交了?嗯?!」
「唔……嗯……」她嚶嚀不清的低吟,完全陷入意亂情迷中。
闃靜明亮的辦公室,彌漫著一股男歡女愛的旖旎氣息,久久不散……
憑著一股超強的自制力,王駱軍猝然推開曾筱昕,深深的吸了口冷空氣,試圖澆熄月復內燃燒的欲火,伸出微顫的大手,為暈眩迷亂的曾筱昕拉上敞開的襯衫,迅速的扣上扣子。
王駱軍定定凝視一臉迷茫的曾援昕,然後詭譎的一笑,狡猾的再說道︰
「成交了。」說罷,他越過曾筱昕,幾個大步,在辦公桌上寫了張便條紙,掏出口袋里的鑰匙,再折回曾筱昕面前,居高臨下的睬視猶自昏然的容顏,好半晌,他才將手上的紙條、鑰匙,一把塞進她的里,霸氣十足的命令︰「明天一早,到這紙上的地址來。」
???
翔翰集團大樓下的私人停車場里,王穎怔愣愣的坐在駕駛座里發呆。
大哥突然莫名其妙的讓她提早下班,教她頓時茫然無措,不知該如何安置自己?
這會兒,她該做什麼?又該往哪兒去?
回家?她實在不想再看見父母一副小心翼翼,惟恐刺傷她的戒慎模樣。
這種過多的關懷,有時卻像塊巨石般的壓在她身上,重得教她幾乎不能呼吸了。
不回家?又能上哪兒?去國多年,昔日同窗舊友也都失去連絡了,她又能找誰去呢?說來可笑,普天之大,她王穎竟沒有地方可去?
想著想著,她不禁茫然了……唉!算了,總得先離開停車場吧!于是油門一踩,她緩緩的駛離了辦公大樓。
穿梭于車水馬龍的台北市區中,車窗外疾掠而過的熱鬧街道、商家、行人……剎那間,她感到一股陌生的疏離感,整個心頭空蕩蕩的。而她就這樣漫無目的的開著車繞遍台北市。
倏地,她猛然坐直身子,警覺的盯著後照鏡,一輛克萊斯勒正亦步亦趨的緊跟在後。
王穎驚疑不定,她加快車速,後頭的車也跟著加快速度;她放慢速度,後頭的車亦跟著放慢。
一時之間,所有歹徒、跟蹤、綁票、奸殺等驚悚的可怕字眼掠過她心頭,緊握方向盤的手也不停冒出汗水,腳下油門不覺踩到底,「噗噗!」車子如箭般的疾馳過市區。
緊張之下,她竟將車子駛離熱鬧的台北街頭,待回過神來,定楮一看,車子已經在陽金公路上了。
懊死,她怎麼把車開到這山路上來呢?若跟蹤的車子里的確是不軌的歹徒,那她不就是自尋死路了嗎?不,她得盡快用開後面的車子才行!冷汗直流,王穎更是加快速度,踩緊油門。
人車稀少的曲折公路,一前一後、兩車追逐,直近竹子湖……王穎猛地一打轉,疾速拐進路旁一條幽靜的小徑,她隱約記得這小徑里有岔路可再轉出公路……
可是,直駛到路的盡頭,竟然是一片濃密樹林……天呀!怎麼辦?她真是自找死路!
「嗤!」刺耳的煞車聲響起,王穎猛然停下車子,微微細喘的急想……
她鎮定轉身翻找修車的工具,以做防衛的武器,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根螺絲起子,她松了口氣,準備在危急時往歹徒重要部位一插,那他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了。
這樣一想,頓時勇氣大增,就這麼坐在車子里盯著後照鏡,望住苞著她繞遍大半個台北市的克萊斯勒停下來,只見車門被推開,走下一位英挺、衣冠楚楚的高大男士……
未及細看,王穎握緊螺絲起子,也推開車門跨了出去,正欲轉身,沒想到——
「穎穎!」充滿感情且沙啞的男性嗓音突起。
王穎一震,手一松,手上的螺絲扳子掉到地上,她雙眸圓睜,怔望住反射在車窗上的身影,動也不能動腦子一片空白……
竟是他!
「穎穎,你……好嗎?」深情而又無奈的問話,讓人听來倍覺心酸。
倏然,她勃然大怒,猛地轉身,握緊拳頭,奔向那滿心柔情悸動的男人,迎面就是一陣猛力捶打。
「你發什麼神經病?沒事跟蹤我?無聊、變態……」她迭聲嚀罵。
「對不起,穎穎,我只是……」男人反握住不停揮舞捶打他胸口的小手,欲言又止。
「放開我,洪敬航。」王穎激動大喝。
「別這樣,穎穎,我守在翔翰外面好幾天,為的就是想再見你一面,再跟你說說話。」幾經掙扎,他還是向感情屈服了。
「都分手了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放手!」她用力的掙扎,用勃發的怒火來掩飾內心的脆弱,和乍見他的驚喜。
「穎穎,你冷靜下來好嗎?」他使勁的握緊她扭動不停的雙手。
「憑什麼?你滾!我不想再見到你。」她厲聲的喊出違心之言。
「我們之間的一切都過去了,你听懂沒有?」隨著激烈嚷喊,她更加猛力的扳動手腕,急欲擺月兌他溫熱的大掌。
「穎穎,原諒我,當初我會不告而別,匆匆飛回台灣結婚,完全是因為老頭子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不在他的限期內迎娶亞菱,就取消我的繼承權,所以,我才……」
「所以你就犧牲了我,對不對?」王穎氣怒的接腔。
憶起當年那段痛不欲生的過往,她是既傷心又憤怒。
「穎穎,我是不得已的……」洪敬航張口急欲解釋。都怪他當時怯懦,不知該如何向她開口,最後才選擇不告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