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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元旦就到了,大一新生對第一次元旦晚會總是特別重視,連校團委都特別批了幾個多媒體教室給學生用。我們班在商量後決定包餃子,雖然比較俗氣,但卻有很好的凝聚作用,讓平時不熟悉不說話的同學有機會相處。楊頭兒他們大三沒活動,所以接到我的邀請欣然前往;死小子他們班也有活動,不知道會不會來插一腳。
再一次見識到男生令人發指的懶惰。除去幾個去買菜買飲料什麼的,其余就像大爺般等著伺候,兩手一抄在袖子里保暖,而我們女生則大清早就起來干活。方燕和姜影本來就是勤快人,已經洗了兩扁擔薺菜,相映加上231的幾個在那邊揮舞著大刀則和友情幫助的食堂師傅一起剁豬肉。班花帶了幾個自告奮勇的男生布置教室,我除了打下手只要負責在黑板上畫些花草寫幾個字就OK了。
冬天的夜晚比較來得早,四點半以後天空就灰蒙蒙一片,遠處景致也看不分明。包餃子時男生女生都熟悉了好多,說起話來也自然多了。教室里燈火輝煌,到了晚餐時間,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好好款待肚子。
唉,死小子好像又長高了,我得發個上勾拳才能打到他下巴,以前的優勢蕩然無存,「不在你們班里瘋,到我們這兒湊什麼熱鬧?」我懊惱地盯著不請自來的他問。
死小子鳳眼一挑,吹口氣吹動額前劉海,「還不是來看看你能搞出什麼花樣。」他審視地看了看黑板,「畫還不錯,字還是一如既往地丑。」
我深深吸口氣,不氣不氣,現在是元旦熱鬧時間不和這個不懂事的小屁孩計較,「來者是客,要不要嘗嘗我包的餃子?」
「你包的?」他一臉驚奇,「難道餃餡沒有破皮而出散在水里?那我可真得見識見識。」
「愛吃不吃!」好心沒好報,我氣呼呼扔下話,卻還是拿了塑料碗去盛餃子。其實餃子包好後是混在一起下,到最後也分不出誰包的,反正圖個開心嘛。
端著碗回來時遠遠看到死小子像個木樁在那杵著,旁邊不是有幾個女生嘛,也不知道去搭訕。笨!教都教不會,還是這麼臭屁,以後交友問題一定是老大難。嘖嘖,我怎麼像老媽子?見鬼了。
「味道還不錯,對你來說已經是挑戰極限了。」死小子美食家似的品頭論足,「改天我負責材料,到我家包餃子,你家也行。」
就知道!明明很好吃,嘴上還死硬,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我打一個響指,「那有什麼問題,只要你出體力,我出手藝就OK啦。」
忽然,他眉頭一皺,一副有苦說不出的表情。將碗筷交給我,慢慢地、慢慢地從嘴里抽出一根紅線,「老天!你們搞什麼飛機?」
「趕快跟我去洗干淨。」我一拍巴掌,「你小子真會吃,只這一碗就吃到好東西,便宜你了!」我們包餃子時,專門在一些餃子里放東西。吃到辣椒,算你倒霉;吃到硬幣,發點小財;吃到紅線(是六根三對長短不一,取六六大順之意),將有機會開展配對游戲,共同完成吃隻果大業!們個個摩拳擦掌,特意關照組織委拿三個小號隻果,方便「干活」,可是他們忘記了最大一點——我在一邊冷笑——並不是規定一定要三男三女,也就是說,配對很可能就是男男、女女配,哇哈哈!
看他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加上迷茫眼神,真是太可愛了!我懶得解釋,直接以行動表示。繩子洗好後讓他系在手腕上,叮囑他晚上要過來參加活動,他們班男生有其他節目,估計自己班級的活動早早就會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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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幾個班委被食堂師傅招呼去抬餃子,兩個兩個一隊已經抬了四個長方形大鐵盒子。剩下最後一個,竟然只有我和韓遙兩個人了!那不就意味著,我要和他一起齊心協力單獨相處兩兩相望?上帝啊,多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近距離觀賞!不求天雷勾動地火,但求細雨綿綿流水鳴濺濺!
「記得高中時班里的黑板報好像都是你負責的。」韓遙手插著衣袋,大衣扣子沒系隨意敞開,像T型台上的模特,不經意間就散發光彩,而他現在就站在我旁邊。上帝果然听到我的祈禱!
我局促地將手背在身後,仿佛小學時聆听老師教誨的模樣,「反正比較擅長啊,為同學服務,也可以順便鍛煉畫技。倒是你每次比賽都為班級爭光,太不容易了。」
才沒這麼高尚呢,那時一心想著出風頭,期望引
起他的注意。體育不好,無法讓在籃球場上馳騁的他留心我這株小小草,啦啦隊女生又一個比一個漂亮,更沒我的分。也許,只有畫畫宣傳畫、為班級的籃球成績做意識形態上的貢獻,或許才會有那麼點效果。有幾次,他確實在放學後留下指點我們這期籃球消息該怎麼寫,技術分析是怎樣、巨星風采又有哪些。可惜那時有賊心沒賊膽,愣是紅著臉接受教導,沒敢越雷池一步。
「覺得命運真是很奇妙的東西。以前我們在一個班都沒怎麼說話,現在大學又在一起了,感覺卻比高中自然好多。」
「可能那時大家忙著高考,還有老師高壓政策監督,誰敢輕易越雷區?忘記‘花兒不要開得太早’啦,到底還是你厲害,讓那麼多人‘前僕後繼’哦。」
「對不起。」
我幾乎驚恐地將頭抬起,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是我流露了什麼超越了什麼奢求了什麼?哦,也許是奢求了,但如果他想為不能喜歡我而道歉,那大可不必啊!我,也做不來那種死纏爛打……
他的眼神望向遠方並沒有看我,也許是怕我難堪吧,「那時,我急于擺月兌那個女生,利用了你很抱歉。」
「哎呀,你不提我都忘記了。這有什麼,能幫上老同學的忙我也很開心啊。只是作為同性還是要同情一下那個女生,喜歡上你這個荷花大少風流浪子,也是免不了一地心碎的。」我天殺的做戲細胞在這個時候發揮作用,只是已經不知道是以什麼心情說出這些話語。
他收回視線,直直望著我,「你真的不介意,連初吻都不介意?」
「討厭啦!」我夸張似的捂住臉頰,「還提這干什麼,再說又不是什麼初吻啦。」靈魂仿佛月兌離了軀體,飄蕩在空中,冷冷看著視線下那個唱做俱佳的女孩。還能如何?初吻又怎樣?在這個高唱解放女性的時代連非處女都不是什麼新鮮事,一個學生時代近似惡作劇的吻又算得了什麼?
他伸出手好像要握住什麼,我有些難堪地下意識退了一步。那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又插到口袋中。
「那個,並不是初吻?」
我低頭蹭著腳下碎石子,一時寂靜蔓延。
他笑了,「你那個朋友很不錯,都沒人注意到。
我還奇怪怎麼多才多藝的林妍沒人追,原來早已芳心暗許了。好高竿的保密功夫,怕他被人搶走吧。」
不是的!我想張口辯駁,嗓子卻仿佛堵上了棉花,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說我看他賽場英姿將心交付?說我日日等待只為他燦爛一笑?還是說那個擋箭牌似的吻早已印刻在我心里,任時光兩年匆匆而過依然鮮明如昔?我,說不出來……這時食堂師傅一陣吆喝示意我們去端最後那盤餃子。他給我一個標志性的優雅笑容,以及一個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