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妳總不能否認我們之間有著什麼吧?」他努力想破除她的心防。
「也許有,也許沒有,沒啥重要,何須追究?」她不在意的笑,刻意壓抑自己內心對他的情愫。
他轉移話題,說﹕「無論如何,我會讓于伯父下午所說的話成為事實。」
「什麼事實?」
「我是妳的男朋友啊!別忘了于伯父臨走前所說的,否則妳回去後要如何向家里交待?」他提醒她。
「那是個誤會,下午的情形,你也看見了,我會擺平的。」
徐品華笑笑的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去動物園回來的那天傍晚,在妳們住處樓下,要不是誠誠又跑下來打斷的話,恐怕我們之間已烙上印記了吧!」
袁湘娟想起當時的情形!她差點就獻出初吻給他了。她仍怦然不已,強打哈
炳,道︰「那只是一時的錯覺而已,誰叫那天我們玩得很盡興啊!」
「是嗎?妳能保證妳沒有被我吸引嗎?」他逼視她。
「我,我….哦,對了,我還有點事得先回去了。」她一時辭窮想逃離。
「人應該誠實的面對自己。」徐品華沉著聲說。
「我回去了。」
袁湘娟正想轉身離去時,卻被徐品華一把拉進懷里,他吻了她。
轟!她只覺得一股熱氣涌了上來,他溫軟的唇不停地需索著,忽而溫柔,忽而狂烈,舌尖不停的探向她的唇齒間﹔隨著他輾轉、饑渴的攪動,她不自覺的心醉神迷,渾身發燙松軟,若不是他有力的臂膀緊攬住她,她早癱倒在地了。紅潮遍布她的嬌顏,就在她漸迷失在他撒下的情網當兒,倏的,她的理智恢復了,她猛地用力推開他,嬌喘不休,呆怔半天,而後像只受驚嚇的免子般,落荒而逃。
徐品華吸了口氣,不覺握緊雙拳,轉頭凝視台北的夜景,思索著該如何讓袁湘娟走出封閉的感情世界….
「媽咪!我們要去那里?」誠誠天真的問。
「去看爺爺。待會兒見了人,得叫爺爺,知道嗎?」于欣宜交待著。
「爺爺!我有爺爺啊?」誠誠可從來沒見過有爺爺這號人物。
「喜不喜歡有爺爺?」
「喜歡啊!那為什麼我從來都沒見過他?」
「因為你們沒住在一起啊!」
「那」誠誠話真多。
「寶貝,別問了,媽咪已經一個頭二個大了。」于欣宜趕緊制止他,免得他一
蚌問題接一個問題的問。
出租車停在陽明山上的一幢洋房別墅門口,下了車,誠誠先叫了起來﹕「哇!好大的房子!」
「兒子,安靜。」
按了門鈴,等了老半天,才慢慢走出一位老先生,頭發幾乎斑白,他沙啞的問︰「小姐,請問有什麼事?」
「我找徐品華。」
「二少爺他不在,妳有什麼事嗎?」
「那….我找你們家老爺。」
「我們老爺生病,療養中是不見客的。」施伯耐著性子回答﹕心想,這女人帶個小孩找上門來,會有什麼事呢?
于欣宜不耐煩了,干脆直說︰「我叫于欣宜,是徐品中的老婆,帶誠誠來看他爺爺的。」
施伯這一听,不得了,激動的拉開門,道﹕「妳……妳是大少女乃女乃,他是….快點進來。」接著往屋里大叫﹕「老爺,老爺,大少女乃女乃帶小小少爺回來看您了。」
于欣宜帶著誠誠進到客廳,一邊不停地打量屋內四周,一邊想︰不愧是有錢人,沒想到自己嫁了個有錢的老公,不過呢,那是他家的事。瞧瞧這寬敞的廳堂,所有的擺設處處透露著有錢的訊息,可惜,冷冷清清的,這是美中不足的地方,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不是嗎?
這時施伯推著徐品剛出來了,徐品剛臉上因激動而抽動著。
「妳說妳是品中的太太?」蒼老而顫抖的聲音揚起。
于欣宜笑著點頭,道﹕「爸爸您好,我和品中剛結婚,很抱歉,沒有通知您,這是誠誠。」她拉了下誠誠,示意他開口喊人。
「爺爺,我是誠誠。」他說著就走了過去。
徐品剛老淚縱橫地攬著誠誠小小的身子,在一旁的施伯也頻頻拭淚。
「爸,別傷心了,小心身體。」于欣宜關心的提醒著。
「謝謝妳帶誠誠來看我」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品中他好嗎?他知道妳們來看我嗎?」
「他很好,他曉得我帶誠誠回來。」
「他……他恨我嗎?」
「他不恨您,只是還沒有回來的心理準備,給他時間好嗎?」
徐品剛點點頭,欣慰的笑了。
「只要他不恨我就好,至少他願意讓孫子回來看我。」
于欣宜也走了過去,蹲,握著徐品剛長滿老人斑的手,誠摯的說﹕
「您放心,他會回來看您的。」
「我知道,我會等他!」徐品剛開懷的笑了。
※※※
徐品中載著于欣宜、誠誠和徐品華一起回南部岳父家過年,高速公路是走走停停的,塞車塞得令人心煩氣躁,只得苦中作樂,宰虧于欣宜聰明,準備了零嘴、掌上玩具、跳棋、撲克牌,任君選擇,徐品華和誠誠是玩得不亦樂乎,但可苦了開車的徐品中,只有干瞪眼的份,于欣宜這廂顧不得玩,忙著興師問罪。
「我說英俊的小叔,你究竟是使了什麼壞?會讓湘娟拋下我們,先溜回家?」
「我那有!」徐品華冤枉的申訴﹕「誰叫她是只鴕鳥,不肯面對事實,接不下我的追求攻勢,妳不能亂栽我罪名。」
「她又犯老毛病了!什麼事都喜歡胡思亂想,庸人自擾,心眼多,你得加油才行。」于欣宜又嘀咕又打氣的。
「大嫂子,這會兒我不是跟了下來了嗎?」
「我警告你,別再叫我大嫂子,尤其尾音又故意拖那麼長,分明就是在取笑我嘛!」于欣宜終于察覺徐品華喊她「大嫂子」的用意了,實是調侃的成分多些,誰叫她年紀比他小呢!
「我這可是尊敬妳耶!大嫂子!」徐品華又戲譴地提高音量,拉長尾音。
「你找死!」于欣宜說著,隨手捉起手上的塑料袋,捏成團,丟向後座的徐品華。
「哈!接殺!」徐品華眼明手快的接住。
「出局!」誠誠一旁搖旗吶喊,學著職棒的用語,這當然是徐品華教的。
徐品中看著老婆、弟弟、孩子玩得那麼開心,不覺莞爾,然而,想到那位群祥企業的段可君,他就頭大。她三番兩次的給他電話,用意再明顯不過了,逼得他只好向她坦誠已婚的身分,但還是制止不了她,他真的受不了她的電話騷擾,又怕被老婆發現而誤會了,只好答應她,過完舊歷年再和她踫次面,希望藉此把話說清楚,免得夜長夢多,徒增困擾。他可是很珍惜現在得來不易的幸福!
※※※
徐品中愉快的坐在于家客廳,和于父、于氏兄弟嘻嘻哈哈的閑聊,而于欣宜和于母則在廚房里張羅年夜飯,年節的氣氛濃烈得充滿整個屋子。
誠誠臉紅氣喘的跑進屋里,嘴邊直嚷著﹕「不好了!不好了!爸爸,媽咪,快來喔!袁阿姨和叔叔在吵架。」邊說邊拉著徐品中往外跑。
餅年吵架這可是壞兆頭!于是,一屋子人爭先恐後的跟在他們後面,全擠進袁家的小小院子,個個搶著好位置,準備看好戲。
一進門,只見徐品華和袁湘娟劍拔弩張的互視對方,像是擺好陣勢,準備大干一架似的,接著听到一聲尖銳的咆哮﹕「徐品華,誰讓你來我家的?」
「我來拜見未來的岳父、岳母,應該不需要向妳報備吧?這可是我個人的自由哦!」徐品華悠哉悠哉緩緩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