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請回吧!少林寺不與世事多有牽扯,施主的心願,少林寺是無能為力了,還望施主海涵,阿彌陀佛!」
普恩一說完話便偕同蕭仲儒一起轉身欲回寺內。
「慢著!」老者一個閃身來到他們身後,神情甚是急切︰「是誰給的解藥?」
「是誰干你何事?」蕭仲儒腳步不停。
「不可能有人有這種解藥!」老者不死心。
「沒有什麼是攝天魂解決不了的。」蕭仲儒表情甚是高傲。
「攝天魂?」老者神情疑惑,眯起雙眼像是要看清蕭仲儒的話是否虛構。
「哼!無知之輩。」蕭仲儒又邁開步伐。
豈料,老者竟上前動起手來。
「今日少林寺若不答應,老朽是不會離開的!」
老者忽地右手一伸,夾帶著一陣陣磅礡的氣勢直沖向普恩;蕭仲儒見狀,急忙將劍舞成一道屏障。
「你的卑鄙是無底地下流!」蕭仲儒冷哼一聲接下老者的攻勢。
老者深厚的內力發揮得淋灕盡致,若非蕭仲儒的劍招使得爐火純青在險中求生的話,論內功蕭仲儒自是差了一截。
兩人斗了有七、八十招,勝負不分。而老者久攻不下之余心里已生焦躁,臉色益發地陰沉,隱隱浮出一層青氣,煞是詭異。
「小心!」普恩大叫。
蕭仲儒心頭一緊,招式丕變,劍招下沉一寸,擋掉老者暗中射向他的毒針。
「賊性不改!」蕭仲儒大喝,左拳相繼揮出,劍中有拳,拳中有劍,劍拳並施。
老者自負甚深,未料蕭仲儒竟能躲掉暗器,心頭一驚,恍惚了一下,以至于胸膛結結實實中了蕭仲儒一拳,登時血脈僨張,氣血上涌,一口鮮血含在嘴里,往後連退了好幾大步。
「憑你的陰險招數,無須借用少林寺的名聲也能名響天下了!」蕭仲儒冷峻地嘲諷。
「你跟攝天魂……是什麼關系……」
「你不必知道!」
「哼!你也是貪婪之徒……」老者突然露出鄙夷的表情,「老朽明白……武林之人不可能都無欲無求……你在貪圖著玉瀧涎!」
一被說中心事,蕭仲儒的表情更是陰寒,普恩也神情略變。
「攝天魂沒有玉瀧涎,因為玉瀧涎在我手上……哈……」老者狂笑。
蕭仲儒一听先是愣了一下,但隨即又神色自若地反駁︰
「有太多人說玉瀧涎在他手上,蕭某也並非是無知之人,憑你這個風燭殘年的老頭,怎麼可能有玉瀧涎在手上?」「要你相信不容易,不過既然你要相信攝天魂,那還不如相信老朽。」
「憑什麼?」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老者吟了一句詩,便笑了起來。這句詩別以為只是柳宗元的‘江雪’而已,這其實是玉瀧涎上的詩句,你想想看,如果我沒有玉瀧涎,又怎知玉瀧涎上有這麼一句詩詞?」老者一臉自信。
「我怎知是真是假。」蕭仲儒懷疑地看著老者。
「哼!信不信由你。」老者看似非常生氣。「我對玉瀧涎一點興趣也沒有,只要少林寺助我滅了江南第一大幫以雪殺子之仇,我可以把玉瀧涎給你。」
「施主還是請回吧,少林寺無……」
「好!」未料,蕭仲儒竟然答應了。
普恩頓時臉色大變,他急切地反對︰
「不可以!你不可以代少林寺做這項協議。」
「玉瀧涎一找到,對少林寺也有益處。」蕭仲儒堅持。
「少林寺乃是佛門重地,與俗事……」
「少林寺需要香火、需要名聲,民以食為天,佛祖也一樣!有了玉瀧涎,相信少林寺必定是今更盛以往。」
「我反對!」楊沖突然沖了出來。「這老頭兒說話不能信,他野心不小,帶人圍困少林寺不說,還使下流手段傷了慧德長老,這種卑鄙小人的話只能當放屁!」
「為了玉瀧涎,值得一賭!」
「老皮!你是失了心是嗎?玉瀧涎跟少林寺哪個重要?」
「玉瀧涎。」
蕭仲儒毫不遲疑地吐出了這三個字,讓眾人意想不到,更令楊沖吃驚得瞪大雙眼,完全不敢相信。
「老皮?你瘋啦!咱們現在談的可是少林寺哪!難不成你被玉瀧涎蒙了心智,沒了理智?」
「我一直對玉瀧涎沒死過心,你又不是不知道。」蕭仲儒轉而面對楊沖。
「我是知道!可我一直以為你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沒想到……沒想到利在你心中佔了絕大部分的位置。」楊沖愈說愈激動。
「那敢情是你還不太了解我。可惜!」
「可惜?」楊沖扯開嗓門斥責,「多年的情誼今日我終于看清你這個小人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我不過是不想違背天意罷了,怎可說我是小人?」蕭仲儒冷然的態度簡直是換了一個人。
「你……」
「我不相信!」玉紜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蹦了出來,朝蕭仲儒大聲質疑︰「你騙人!你不會這樣的,你不是這種人!」
蕭仲儒一听臉色變緩改而揚起了嘴角。
「你說的對,我不是個不識大體的人,我懂得識實務者為俊杰的道理,我也了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理論,尤其身處在江湖之中更應該步步為營,還記得我告訴過你弱者的地位嗎?我不願意當個弱者,你呢?」
蕭仲儒面容和善地朝玉紜伸出手。
「不是的!你在說謊!」玉紜大叫。
「丫頭,別理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楊沖氣忿地拉住玉紜。
蕭仲儒見狀臉色一沉,面寒猶如冰雪。
「蕭大哥!你快清醒一點啊!玉瀧涎只是個東西而已,不值得你放棄朋友、背叛少林寺呀!」玉紜想力挽狂瀾,極力地對蕭仲儒叫喚︰「你還有我啊!」
怎奈蕭仲儒絲毫不為所動,他收回伸向玉紜的手,臉色陰沉宛如一個陌生人。
「道不同,不相為謀。」蕭仲儒丟下這句話便朝老者走去,拋下了身後的一切。
「不是!不是的!你回來呀!」玉紜想沖上前去,甚至想干脆就這樣跟著他走,但楊沖卻一直拉住她。
「施主,切莫激動……」
「丫頭!別理他了,從此以後他和我們再無一點瓜葛,從此恩斷義絕!」楊沖悲慟地吼著。吼給玉紜听,吼給蕭仲儒听,也吼給自己听。
「蕭大哥!你不要走!不要走……我為早上的事向你道歉,你不要跟老頭子走啊……」玉紜淌著淚水,努力地叫喚。
然而,蕭仲儒卻鐵著心腸走向老者,連頭也沒回一個,看也不看玉紜一眼,任憑她極力地嘶喊依然不為所動,仿佛心中只剩下玉瀧涎而已。
「蕭大哥!不要走……對不起!不要走……求……求求你……」玉紜實在不能相信蕭仲儒就這麼跟著老頭走了,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漠視所有的一切,無情地令玉紜痛苦、傷慟到心碎,她無助地跪坐在地上,盈眶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丫頭……」
玉紜哭得傷心,淚水止不住地一直流下,讓其他人看得好心痛。
「丫頭,其實……」楊沖的話未說完,就有三條人影自前方快速奔來。
定眼仔細一瞧是兩男一女,其中一個就是諶天方。
「諶兄!你怎麼來了?」楊沖抱拳上前。
「我不是和你跟蕭兄相約在少林寺見面嗎?」諶天方笑著回禮,「不過適才和蕭兄踫到面時略感不對勁,他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面如寒霜,跟一個老頭並肩下山去了。」
「他……」
楊沖才一開口,玉紜便號啕大哭,迅速地起身轉身跑入寺內。
「玉姑娘她……」
「被個狼心狗肺的人渣糟蹋了心意。」
「你是指蕭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