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終于是逃不過這一劫,生性害羞內向的我(相信認識我的人都不會同意這句話),仍舊是得鼓起勇氣提筆寫下「作者介紹」般的文章,真是教我好想連三嘆——
唉!唉!唉!
霖瑄是個很、非常怕麻煩的人,簡直像是得了「麻煩恐懼癥」一樣,所以霖瑄非常討厭打電話,也因此被不少朋友罵了上百次豬頭,但是霖瑄奉著與世無爭、寬大為懷的胸襟,全部當成了耳邊風,依然故我地活得相當自在。
當初要寫這本故事完全是因為那時霖瑄迷上了武俠小說,滿腦子想的都是想稱霸武林、一統江湖,但是……似乎是文筆有待加強吧,這「統一大業」竟是統了好幾次才獲準搬上台面,唉!想來這武林盟主之位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在霖瑄的腦袋里,有許多的故事都是一時興起,不過興頭一過,也就沒了下文了,而能成就一本十萬多字的故事的,通常都是有他人在旁鞭策的結果,讀霖瑄是又暗恨又欣喜的,完全不知如何回報……或者該說是報仇?
努力寫了這麼多字,想想也應該是夠了吧,不然霖瑄的頭發在還沒過完二十一世紀的第一個半年就會全隨風而逝,嗚哇——那會是多麼恐怖的一個畫面啊!
所以——
咱們下本書再見嘍!
楔子
所有的人都迷失了方向,抱頭鼠竄;所有的人都惶恐驚懼,害怕得大聲叫喊……
「動作快一點!把所有的人全部滅口,不準留下任何一個活口!快——」坐在馬背上的壯漢大聲吆喝著,夜色遮去了他大半邊的臉。縱然今夜是沒有月光的夜晚,但是他殺意狠絕的凶眸卻在夜色里閃閃發亮。
「去!別玩了,快拿了東西離開!」
一把捉起另一名男子丟出十丈之外,壯漢隨即側身,舉手揮刀而下,奪走了原本被男人壓在身上驚叫的女子的性命。
「求求你放了他吧,他只是個嬰兒,認不得你的……」
一名婦人跪地央求,雙手緊緊抱住一名男子的大腿,眼楮中透露出惶懼,直視著男子抓握在手中的嬰兒。
「哦?你說的是真的嗎?」男子張大了雙眼,非常認真地看著婦人。
「真的!真的!」婦人拼命地點頭。
「可是……死人說的話我通常都不是很相信耶!」
「啊?」婦人先是一愣,再是雙瞳暴睜︰「啊——」
就見男子向上拋丟手中的嬰兒,再以迅捷的刀法凌空切斷嬰兒的身體,也在同時劃開了婦人的腦袋。霎時,嬰兒的血和婦人的血同時噴射而出,猶如兩道血刀交會在半空中,並在瞬間又向四周噴濺,景象慘不忍睹……
「走嘍!」壯漢吆喝了一聲。
接著,數點零星的火苗竄出。
「全部的東西帶齊趕快走,官兵快來了!」
吆喝、求饒、怒罵、尖叫的聲音不絕于耳,貓如一場人間煉獄;然而隨著火勢的增強,漸漸地,各種聲音逐漸消失,在一群人影迅速離去,隱沒入深夜的黑幕之後,整個莊園陷入一片死寂,宛如一座才歷經一場浩劫的死城般,只有烈火燒爆木頭的「僻啪」聲襯底。
大火熊熊地燒著,高溫之下浮現出氣流般的蒸氣;烈火散出來的光,連十里外的人都能一目了然。
大火狂燒了一整夜,燒毀了莊園的華麗,燒焦了四十五具尸體,也燒盡了所有的證據……
第一章
洛陽是個大城市,就是因為大,所以人多熱鬧;也因為人多,因此三教九流的人也不少,各路人馬在這兒全能找得到。相對地,在這里也可以得到第一手的消息來源和情報。
「悅龍客棧」是洛陽城內最大的客棧,因為它賣的東西物豐價廉,坐落的地理位置又好,坐在三樓便可以眺望整個洛陽城,因此許多文人墨客、英雄豪杰無不喜愛來到這兒喝壺香茗、吟詩作對,或舉酒對杯暢飲一番。
今日如往常一般悅龍客棧依舊是高朋滿座,樓上樓下全坐滿了人,忙得店小二跑上跑下累得快不成人形了。
在人聲鼎沸之下,有些人說起話來不免放大了些聲量,但這也是因此可以打探到許多消息的因素之一。
「喂,听說上個月殺了王家老爺子的凶手,前些日子在廣州給抓到了。」一名身穿青衣的男子對一旁的朋友言道,「那凶手被抓的當兒還砍傷了三名官兵,到最後仍是被劉捕頭違著了,領著往省城去。」
「劉捕頭是指劉雄嗎?」
「當然啦!」青衣男子拿起酒杯,一仰脖子灌了下去,隨即又拿起酒壺斟酒。
「當王老頭兒的尸首被人發現的時候,實在是修得很咧,幾乎都快認不得是人是鬼了,所以劉捕頭才會當下對天立誓,不論天涯海角他一定要追拿到真凶!結果他足足追了一個月,直到前些日子才讓他給找到了線索,也一路追了三天才終于在廣州逮著了!這其間的過程還真驚險呢,差點兒就讓那賊子上了船逃走哩。」
「這凶手還真是凶殘呢!」青衣男子的朋友搖搖頭,拿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要說凶殘,怎麼也比不上一年多前石家的滅門血案,那次才稱得上是慘不忍睹。」
「是啊,听說凶手到現在還沒抓到呢。」
「證據全都被大火燒光了,尸體也都焦得跟黑炭一樣,要抓凶手可難嘍!」青衣男子有所感嘆。「唉!連剛出生的幼嬰都不放過,怎麼忍心下手哪!」
「算一算居然也一年過去了,慘案發生後的前幾個月官府還大肆緝凶呢,現在呢?雷聲大,雨點小嘍!」
「別說官府了,一般人不也都這樣?當時街頭巷尾都在談論,現在又有幾個人在關心?」
一說到這兒,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嘆了一口氣。
事實是如此,時間總是會沖淡所有的一切,而人是最健忘的動物。
青衣男子和友人輕嘆了一聲之後,隨即就將話題帶到了別處。然而,隔了兩張桌子偏左邊的位置上,坐著一位相貌異常俊美的年輕男子,獨自一人默默地飲著酒;他那模樣兒仿佛是置身于凡塵俗世之外,散透出的沉靜氣息和喧囂的酒館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你看見了沒?」坐在窗邊的魁梧壯漢——楊沖,用手肘踫了踫同桌的伙伴。
「別多管閑事。」蕭仲儒一身淡藍裝束,神情有些不悅地對楊沖皺皺眉,並拿起了酒杯輕啜一口。
「不是我要多管閑事,這事兒分明是太明顯了嘛。」楊沖為自己申辯。
「你不會當沒看見嗎?」
「老皮,你這話就錯了,眼楮長在我臉上,它要把四周看得清清楚楚,我怎麼管得了?我又不是頭腦不清的白痴笨蛋。」
「可是裝傻不是你的特長之一嗎?」蕭仲儒斜睨了楊沖一眼。
「那敢情還是跟你學的呢,師父。」
「但我總覺得你是‘青出于藍,而更甚于藍;冰出于水,而更寒于水’的好徒弟呀!」
「別跟我這個大老粗咬文嚼字的,你也不怕會閃了舌頭。」楊沖豪氣地一飲而盡杯中物。
「瞧!我舌頭還挺靈活的。」對著楊沖吐出舌頭,不料,對方卻嫌惡地撇過頭去。
「去!你臉上身上沒幾兩肉,吐出舌頭怪嚇人的,快收回去。」
「我……」
「敢情兩位大哥是為了我而起了爭執?」出乎意料之外,俊美的年輕男子突然出現在斗嘴的兩人面前。
楊沖驚愕地微張著嘴;而蕭仲儒則是冷著一張臉,怪怨地瞪了友人一眼。
「瞧!沒事兒惹了個麻煩過來。」
「麻煩是指我嗎?」年輕男子大刺刺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