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覺得自己哪里錯了,俗話不是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他現在不就是在為自己打算?他可不要像父親那麼不務正業,明明是個商人,卻要用銀子去捐一個七品芝麻官,錢撈不到還落個貪官的罵名。商人有什麼不好,至少,商人賺得黑心錢再多,仍然過得逍遙自在,無須時刻擔心頂上烏紗,什麼時候就會被人摘了去。
「你……你……來人,把少爺帶走。」氣得揮身抖顫,馬縣令指著馬崇義氣得說不出一個字,最終只得命令他帶來的一眾兵卒,架起了仍不肯安分的馬崇義。
「爹,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幫著外人。啊,我知道了,你是收了修家的賄賂了,所以才會與你親身兒子作對吧。」掙扎著想要掙月兌眾兵卒的鉗制,看著馬縣令明顯對朱小柔過于獻媚的表情,馬崇義頓時想到什麼般,大聲的嘲笑了起來。
「閉嘴,你爹兩袖清風,怎會收受賄賂,你這逆子,做了錯事仍然不知醒悟,真是老夫教導不嚴,看我今天回去怎麼教訓你。告訴你,我這也是為你好,省得你再次出來害人。」見著馬崇義被兵卒架起之余仍然不知覺悟,馬縣令暗斥其實在不懂查看臉色,他臉上都表現得那麼明顯了,眼前的人並不是他眼中那般好欺負的,沒想到,這個逆子真是大難當頭尤不自知。雖說換了以往,那一大筆的賄賂他不等別人送上門,早就自己開口要了,可是今時不比往日,他要是真敢拿了眼前看上去不起眼,實際上卻是大有來頭的修家聚年輕總管事的銀子,別說什麼丟烏紗了,能不能把命保住都是個問題啊。
回想那日,他本來還在自己管轄的縣內風光逍遙,誰知忽然就接到府台親書的一封書信,大體內容是說他兒子在京師一帶為非作歹,上面有位大人物不高興,要他這個作父親的好好管教自家子嗣,否則就要治其教子不嚴之過。在看完信上內容後,馬縣令當時就腳軟了。在官場之中的官官之護,早已是條不成文的規矩了,但凡是做官的,他們的子嗣如何為非作歹,如何獨霸一方,上面都會睜一眼閉一眼的,可這回竟然弄到府台大人親自修書,看來,兒子這回定是惹上了什麼大人物了,他要是再不來管管讓兒子繼續錯下去的話,別說兒子這條小命保不住,怕是連他這條老命也難保了。
「……」從馬縣令那句「我是為你好」之中听出了點端倪,馬崇義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看著父親堂堂一縣之令在那修家聚總管事面前又是低頭又是哈腰的,心中頓時有些明了。
看來,這個會賺錢的總管事,並不只是一個金雞那麼簡單,他背後所隱藏的真實身份,定是不簡單。想到此,馬崇義再也不敢看輕眼前這個除了擁有一雙靈活眼珠,其他地方毫不起眼的朱小弟了。
「呵呵,兩位,下官要回家好好教訓這逆子,算是為他闖的禍為兩位賠禮,下官這就告辭,告辭了。」見馬崇義總算安靜了下來,馬縣令這才擦了擦額頭溢出的汗水,呵呵笑地曲著腰,朝朱小柔作了個揖,直等到一直冷著臉的朱小柔總算點了點頭,馬縣令這才恭謹地退後了數步,領著馬崇義原路返回而去。
「小弟,你到底是?」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忽然的轉變,在想著馬縣令明明是一縣之令,官位雖不大,但好歹也是個官,卻對朱小柔又是哈腰又是賠笑臉的,那害怕的模樣,根本就不像一個堂堂父母官面對普通百姓,因此,修禮對于朱小柔的身份,更懷疑了起來。
「呵呵,我的身份很普通啊,只是一個和你一樣的商家後代嘛,只是我那個爹從商這麼多年,總會認識幾個有點後台的人物不是。我這回就是憑著我爹的交情,給幾位有一點點後台的叔伯們打了個招呼而已。」看著修禮那明顯受到驚嚇的表情,朱小柔輕松地說道。
「真的嗎?」狐疑地看著朱小柔,修禮可不認為馬縣令那害怕的模樣,是一點點後台就能造成的。
「……」沒有回答修禮的問話,朱小柔只是丟了一個「信不信由你」的表情,就朝那城門看去。少了朱小柔的搭話,修禮一個人也沒什麼好說的,只得隨著朱小柔的視線往城門處看去,一時間,兩人之間難得的一陣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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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看著那即將消失在城門口的一眾兵卒的身影,沉默了許久的朱小柔忽然出聲。
「什麼?」听見朱小柔那明顯是為了吸引人的注意才會發出的聲音,詫異地長大了雙眼,修禮奇怪地側著頭朝其看去。
「我決定嫁給你了,你找個時候到我家下聘去吧。」懶懶地撇了撇嘴,朱小柔漫不經心地說著,只是臉上那抹很容易就能看清的紅暈卻可疑。從前或許是沒發覺,但是當修禮被馬崇義挾持著在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心中的緊張,讓她總算明白,眼前之人在她心中的重要。
娘曾說過,喜歡的東西就不能當過,一旦錯過了,那以後就是後悔莫及,所以,對于這個已經佔有她心靈一角的人物,她是絕對不打算放過了。
「嘎?咳咳咳咳!嫁……嫁……嫁……給我?」被這忽然的話驚得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修禮咳了幾聲後,猛盯著朱小柔,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或者是腦子出了問題?
他們剛才明明還在討論馬崇義的事情以及朱小弟的真正身份,怎麼這會兒功夫,小弟就把話題轉移到這上來了,這也轉得太快了吧,讓他都跟不上了。
「怎麼?你不願意?」白眼一翻,朱小柔很不客氣地朝修禮瞪來,那眼神真是說多凶惡就有多凶惡。
「不不,不是……可是可是,這自古以來哪有兩個男子成親的,太驚世駭俗了,我們還是做兄弟吧,兄弟就可。」呵呵干笑地退後了兩步,雖然心里為朱小柔也喜歡自己而覺得高興,但是現實和夢境還是有一定界限的,他可不想成為天下第一個和男人成親的男人。
「兄弟我家里已經有一個了,不需要再多添一個。」無聊地撇了撇嘴,朱小柔總算知道這修禮明明心中有她,卻總是和她保持一段距離的原因了,搞了半天,他當她是……她原本還以為他已經發現她的秘密,所以才會對她百般照顧,弄了半天,竟然是她一廂情願?這可真是一個不符合她朱小柔一貫作風的大失策啊。
「可是可是……」心虛地看著朱小柔堅定的表情,修禮仍然在情愛與世俗兩邊掙扎猶豫著。
「還可是什麼,我都可以委屈自己嫁給你了,你還廢什麼話啊。」快步朝城門方向走去,朱小柔口氣雖是不耐,但是臉上的表情倒頗為奇異。
「可是可是……唉,小弟,你要去哪?」心中還是拿不定主意,修禮艱難地抬頭朝朱小柔看去,卻發現本是站在其身邊的朱小柔早已走到百米開外。
「當然是回家等你來下聘啦。」理所當然地對著仍然站在城門外的修禮喊道,朱小柔完全不懂何為女子的矜持。
「但是,我爹那邊……」見著朱小柔心意已決的模樣,修理也不知道到底該說什麼了,只覺得頭大得很。
說是簡單得很,可是,爹和大哥那里他畢竟難交待啊,更何況小弟還指名要他的家人去下聘,這可叫他怎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