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那子良斷然反駁,「江宇清昨天中午是和我們吃飯,你可以問邱苓,她也在場的。」
「怎麼會?」藍仕德皺起雙眉。「我昨天中午才和他吃海鮮……」
「你該不會得了妄想癥?」那子良擔心地模模藍仕德的額頭,「你昨天應該是和芮塔有約會的,還為此沒有跟我和邱苓一起去用餐。」
「我看到江宇清,然後甩了芮塔,接著一起到海鮮餐廳……你看!發票還在這兒呢。」藍仕德從皮夾里抽出一張發票。
「一個人怎麼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不同的地方!」那子良不信。
「我不會弄錯的。」
「我可是有兩個證人。」
眼見那子良十分堅持,藍仕德不禁納悶。
「太不可思議了。」藍仕德暗自喃喃。
「到底怎麼回事?」那子良揉著前額。
「事情太奇怪了。你叫小風明天把江宇清約出來,我也把江宇清約出來,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起約在同一個地方不會令人懷疑?」
「分開約再帶到同一個地方。」藍仕德握緊雙手,「我想弄清楚到底宏宇企業在玩什麼游戲。」
???
昨天才和藍仕德吃飯,今天他又約她再見一面,楊蕙瑜不禁雀躍不已。盡避昨天她和江宇清大吵了一架,也不影響她今天喜悅的心情。
上天實在太眷顧她了,幫助別人果然會得到好報的。
懷著感恩的心,楊蕙瑜每走一步就覺得幸福的泉水在心頭涌出。深吸了一口氣,即使是烏賊公車駛過,她也覺得氣味清香,連頭上飛過去的烏鴉她都覺得像鳳凰一樣的美麗……
「烏鴉?」楊蕙瑜再度抬起頭看向天空,台北的天空怎麼會有烏鴉!」
「江宇清。」
嘹亮的聲音喚回了她的注意力,楊蕙瑜快馬加鞭的飛奔過去。
「昨天才吃過飯,今天又見面了。不知道你找我出來是為了什麼事?」楊蕙瑜刻意讓口吻顯得平淡。
「忽然有一件事弄不懂,所以要請教你。」
藍仕德的話令楊蕙瑜覺得怪怪的,但哪里怪她也不知道。
「你今天有心事?」
「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藍仕德臉上掛著微笑。
「總覺得……你好像不太開心。」楊蕙瑜瞪大眼楮仔細地瞧他。
「是有一點事困擾我,所以我才找你出來呀!」藍仕德皮笑向不笑。
楊蕙瑜豁然明白。
「你要找我訴苦是不是?沒問題!我是個好听眾,而且口風也緊得很。」
「是嗎?那就不太好了。」藍仕德壓低了音量。
「啊?」
「沒事,我是在想你這個人真是太好了。」
藍仕德一說完,就發現眼前的人正盯著他,他立即收起了笑臉。
「怎麼了?」
「你今天真的怪怪的,好不真實。」
「我不真實?」藍仕德嘲諷地扯扯嘴角,接著又擺回原來的笑臉,「你多心了。對了!我約了十二點,快來不及了,趕快走吧。」
藍仕德這回說走就走,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拉起楊蕙瑜的手,讓她欣喜的心情稍稍的降了一點。走不到一會兒,目的地就到了。
「這兒不是你的公司嗎?」楊蕙瑜抬頭看著眼前聳立的大廈。
「是呀,在外面說總是不好意思,所以最好的地點就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藍仕德朝楊蕙瑜眨眨眼,「我們走吧。」「說的也是。」楊蕙瑜低下頭喃喃,默默地跟在藍仕德身後。不知怎地,她老覺得透不過氣來,胸口好像有顆大石頭壓著。
當電梯到達指定的樓層,楊蕙瑜不自覺地深吸了一口氣,一副如臨大敵似的,心髒還怦怦加速跳動。
「到底要發生什麼事?難道是烏鴉的問題害我心神不寧?」楊蕙瑜按住胸口邊說邊走。
所有的不安和猜忌在開門的一瞬間全都豁然明白了。映人楊蕙瑜眼中的,除了勵雅芸之外,還有江宇清本人。現場的每一個人都瞪大了眼楮,不敢相信真的會發生這種事,藍仕德更是不能置信的愣在門口。居然真的有兩個江宇清存在!
「這是怎麼回事?」先開口的人是勵雅芸,她即刻擺出責難的語氣質問楊蕙瑜。
「我……我也不知道呀!」現在楊蕙瑜的腦中真的只有一片空白,耳朵還嗡嗡作響。
「我們今天是要來開會的,你來這里干什麼?還穿什麼西裝、打什麼領帶!」勵雅芸嚴厲的斥責,眼中的怒火旺得像要燒死對方。
「我……」
「我知道了,」江宇清沖到楊蕙瑜面前,抓住她的衣領,「你是記恨我昨晚要爸爸把你趕出去,想找機會報復,所以才跟著我們一起現身來搞破壞是不是?」
「不!沒有!我沒有記恨,我是……」
「那你為什麼會到這兒來?」勵雅芸非常氣憤。
「我……」楊蕙瑜慌亂地看向藍仕德。看到他皺起的眉頭,看到他晦暗的表情,突然,她一切都明白了。
藍仕德都知道了!他什麼都知道了,所以才會設下這步棋讓她陷進去……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你實在太惡毒了。」勵雅芸放聲大罵,把一切責任全部都推到楊蕙瑜身上。
「我們又不是沒付你錢,你居然這樣整我們,太過分了!」一怒之下,江宇清不由分說地打了楊蕙瑜一巴掌。
輕脆的聲響嚇到了每一個人。
「喂!你太過分了。」邱苓憤怒地沖上前,推開江宇清,「你憑什麼打她?當初是你們找上她的耶!」
「算我看錯了人,選到了一個心機這麼重的人。」勵雅芸懊悔極了。
「是她上了賊船,先是被你威脅、利用,現在還要承擔責任、遭受打罵,你不覺得太過分了。」邱苓一把擁住呆愣掉的楊蕙瑜。
「為什麼要騙我?」藍仕德痛心的問,問的是江宇清,也是楊蕙瑜。
「藍總經理,很抱歉發生這種事,當初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找來替身,但是我們並無惡意,我們就是因為非常有誠意,才會出此下策,請你一定要相信。」
對于勵雅芸雲的解釋,藍仕德只覺得啼笑皆非,「騙了我還要我相信你們?」
藍仕德忍不住炳哈大笑。
「仕德?」從沒見過好友這麼失態,那子良和何風不禁擔心起來。
「和我簽約的是這個人,」藍仕德指向楊蕙瑜,「而並非江宇清本人,那這個約還算數嗎?」
「藍總,真的非常抱歉!」勵雅芸大吃一驚,立即彎腰賠罪。
「都是你!你這個賤人,你害得整個計劃全毀了。」江宇清氣得大吼,「你這個禍害害慘我們了,虧我爸媽這麼看重你,舍不得你搬走,你害死人了!」
原本因藍仕德漠不關心的神情而沮喪,又加上江宇清的那一巴掌,楊蕙瑜像失了神似地呆愣在原地。所有的聲音都變得好遙遠,遙遠到忘了自己身處的環境,忘了自己的存在,直到——
「藍仕……藍總,請你再考慮一下,騙你的人是我,不關這個計劃的事,這件案子本身就很好,根本沒有欺騙和作假,請你一定要審慎評估。」不論藍仕德的神情如何傷害了她,楊蕙瑜仍是抬起頭求他。
「不用你假好心,別以為你幫忙求情,我就不會要你負責,我告訴你,楊蕙瑜,這件事全是你的錯,你要負責到底?」江宇清一怒之下,憤而扭頭就走。
「原來你還作了擔保。」
藍仕德眯起雙眼看著她,楊蕙瑜承受不了他責難的目光,低下頭去。
「藍總,請你理智的看待這個合作案,基本上來說……」
「夠了!」藍仕德大吼。
勵雅芸立刻閉上了嘴,全場一片鴉雀無聲,除了楊蕙瑜之外,其余的人皆目不轉楮的看著藍仕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