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了自己信心之後,藍仕德又重拾了往日的鎮定,剛才的懊惱、?徨全都不見了。
藍仕德為了證實自己已經沒事了,便信心十足地走回飯店,一路上還不斷地告訴自己︰他根本沒有喜歡上江宇清。
一走進飯店大廳,藍仕德就遇見行色匆匆的那子良。
「子良,這麼急要上哪兒?」
「仕德?」那子良一看見他,就像快渴死的人看見水一樣,「你跑到哪兒去了?大家都在找你。」
「找我?」
「你把江宇清嚇傻了,他一直喃喃自語地說你討厭他……你怎麼了?」那子良擔心地打量藍仕德。
「沒事,只是一時迷惘。」
「一時迷惘?」
「現在沒事啦!」
看藍仕德似乎真的沒什麼事,那子良也就放心了不少。
「听江宇清說你反常的舉動,我真的嚇了一大跳,還以為你中邪了。」
「江宇清人呢?」
「郁郁寡歡地回去自己房間嘍!」
「我去找他,順便跟他道歉。」藍仕德真的認為自己十分正常了。
可是,才走到江宇清的房門口,藍仕德的心跳就開始不正常的加速;一見到江宇清本人後,他立即就顯得手足無措,瞧也不敢瞧江宇清一眼。
「如果沒事,我先走了。」
道過歉之後,藍仕德尷尬地點了點頭,隨即奪門而出。
「仕德!」那子良擔心地追了出去。
藍仕德沖到半路就被那子良抓住。
「你到底怎麼了?」那子良一把拉過藍仕德,讓他面對自己。
「我真的完蛋了。」藍仕德真的是欲哭無淚。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面對那子良的質問,藍仕德一下子也不知從何說起,只好領著好友走回房間,一五一十地細說從頭。
「什麼?你說你喜歡上江宇清?」
藍仕德點頭。
「你有沒有搞錯?」
「如果搞錯就好了。」藍仕德弄亂了自己的頭發,「如果我真的喜歡上男人怎麼辦?」
「不可能吧!」
「可是……我居然會為了江宇清動心!」
「他是長得有點娘娘腔啦,」那子良模了模臉頰,「但是他可是個道道地地的男人耶!」
「我也知道啊!」
那子良沉默了一會兒。
「你多久沒踫女人啦?」
「不是這個問題。」藍仕德白了好友一眼。
「就是這個問題,你積壓太久了。」那子良十分篤定。
藍仕德卻是十足地沮喪。
「我怎麼可能到了三十歲才對男人有意思?」藍仕德仍是有些不信,死命地搖頭。
「那可不一定,不是有明星過了三十才發現自己比較喜歡男人?」
「我之前都很正常的。」
「唉!轉性是一會兒工夫的事,說不準的。」那子良擺擺手。
「你是在幫我還是在說服我?」藍仕德沒好氣地瞪著那子良。
「別煩啦!你根本就沒事,今天晚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包準你一下子就恢復男性雄風。」
???
特地不開一盞燈,楊蕙瑜坐在落地窗前,一點也不畏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因為此刻她的心情比這個房間還要陰沉。
為什麼藍仕德突然之間對她這麼反感?她做錯了什麼事嗎?
楊蕙瑜用手托著腮苦思。
之前都還好好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哀怨地輕嘆,她覺得自己好悲慘,之前努力建立好的關系全都在一瞬間化為泡沫,沒了!
就在楊蕙瑜陷入悲情情境的同時,有人不識相地敲著她的房間。
「是你!」楊蕙瑜一拉開門,整個臉全垮下來了。
江宇清從從容容地走進房間。
「你也太好心了吧!用不著替飯店省電。」江宇清動手把所有的電源打開。
突來的亮光令楊蕙瑜眯起雙眼。
「你來干麼?」
「來告誡你別再讓我的形象受損了!」江宇清大搖大擺地坐在床上。
「我讓你形象受損?」媽的!他有什麼形象可言?
「是呀,藍仕德不是很討厭你嗎?一定是你得罪他了,他才對你改觀。拜托一下,多注意你自己的言行,不要老做損害我名譽的行為,這件案子你賠不起的。」
江宇清一連串的批判讓楊蕙瑜感覺非常不爽,不過她什麼話也沒有說。
「唉!勵雅芸也真是的,干麼找一個完全不像我的人充當替代品?什麼也不會、不懂,扯後腿的功夫倒是一流的。」楊蕙瑜冷冷地看著江宇清,任他對她批評了十幾分鐘之後,她才不疾不徐地開口︰
「你真的以為藍仕德是單純的討厭我?」
江宇清閉了嘴,專注的看她。
「哼!要不是為了何風,他才不會對我有成見咧!誰叫你以前和何風在一起,他現在當然會吃醋啦!」
「你說謊!何風根本不喜歡姓藍的。」江宇清反駁。
「以前也許是,現在可不一定嘍。」楊蕙瑜走到床邊和江宇清面對面。「他現在和何風可好了,正處在熱戀中呢?」眼看江宇清微微露出一抹不安的神情,一股復仇的快感逐漸蔓延全身。
「說了怕你傷心,但是不說,又怕你被人當成笑柄,所以我才告訴你。」楊蕙瑜伸出手想安慰他。
「我不信!」江宇清一把甩掉楊蕙瑜的手。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我听說他們每天晚上都要在一起,今晚是何風要去藍仕德的房間。」楊蕙瑜看了看手表,「我跟你約三十分鐘後在藍仕德的房間門口。」
江宇清不情不願地答應,臨走前還不忘威脅一句︰
「如果你騙我的話,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楊蕙瑜頷首微笑。
媽的,今晚就叫你心灰意冷,猶如置身在南極冰原上。
心里暗自罵完,楊蕙瑜立即撥了一通電話。
「你好,我需要一瓶香檳……不!是送到七一三號房的藍先生房間,麻煩請你在四十分鐘後再送達,謝謝。」
???
「別緊張,何風一定會來的。」
「你最好小心點,否則……」
「你看,不是來了嗎?」
躲在樹叢後面,江宇清真的看見何風敲了藍仕德的房門,而前來應門的藍仕德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深。
「沒騙你吧。」楊蕙瑜重重地一掌打在江宇清背上。
「怎麼可能……」
「就說他們正在熱戀嘛!」楊蕙瑜斜睨了他一眼。
「不……」江宇清搖搖頭,「也許……也許他們是要商量公事也說不一定。」
「是喔,商量公事還得點上幾根蠟燭,外加一瓶香檳嘛……」楊蕙瑜指了指送到藍仕德房門前的餐車,「要有點情調才好商量事情你說對不對?」
江宇清目瞪口呆地看著香檳被推進房里,看著飯店服務生走出房間,看著緊閉的房門再也沒有打開。
「這會兒你該相信了吧?」楊蕙瑜態度輕松。
「不!」江宇清堅決不信,「喝香檳也不能代表什麼。」
「好吧,那我們再等等看吧。」楊蕙瑜無所謂的說。
此時,待在房間里的藍仕德和何風——
「江宇清真的會來嗎?」何風看了看手表。他已經來了二十分鐘了,卻仍然不見江宇清到來。
「會吧。他說要向你表達善意,又怕只有你和他會不好意思,所以才約到我房間的。」藍仕德的心里也忐忑不安。「可是已經過了二十多分鐘了,會不會出事?」何風擔心地絞著手。
「對了,他托我買了個禮物給你,還指明是要和我同一個牌子的高級品。」藍仕德拿出了一套休閑服遞給何風。
「他送我的?」何風開心起來,小心翼翼地收下禮物。
「我覺得他似乎很重視你的感覺。」藍仕德說著竟然吃味了。他連忙甩甩頭。
然而他的話惹得何風臉上一陣燥熱。
「他為人真的很好。」
「是呀,幽默又風趣,而且很開朗、很活潑,現代人很少像他一樣沒什麼心機的。」藍仕德附和,同時又開始煩惱起自己的性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