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叫深思遠慮有見地。」楊蕙瑜孜孜不倦地教導電話那頭的藍仕德。
「難怪邱苓會對你動心,你實在很幽默風趣。」
幽默風趣?
楊蕙瑜突然覺得藍仕德不是粗神經就是超樂觀。她是真的在為她的生命安全在操心耶!
「我和邱苓只適合當朋友。」
「我是有點好奇︰你是怎麼說服子良,讓他對你卸下心防?」藍仕德真的很想知道。
「這是個人的誠意問題。」楊蕙瑜驕傲了起來,「有空再教你幾招。」
「是,下次我空出一整天的時間,好好向你學習。」
一整天?那不是「冒」死呀!
「可以可以,我一定會盡心盡力,沒有絲毫保留的全部傳授給你。不過,這樣一來,一天恐怕不夠喔。」楊蕙瑜貪心的想追加。
「好啊,沒問題。」
「真的!一言為定!」楊蕙瑜興奮地大叫。
耳膜一下子受到太大的震撼而陣陣抽痛,藍仕德移開話筒,用手揉了揉受到傷害的耳朵。
「放心,我一向說到做到。」
「那好,我們三天後再見時,你就排時間給我。」
「這麼急?」
「我做事一向不拖泥帶水。」
「那好吧,我們三天後再見。」
「我等著!」
幣上了電話,藍仕德的嘴角依舊微微揚著笑意。
江宇清這個人真是坦率,對于事情的反應總是毫不掩飾的直接表達出來,看來自己真的是……
「仕德,這份設計圖的內款……你怎麼了?」門也不敲就直接闖進來的那子良,一看到藍仕德的表情,立即皺了眉頭。
「什麼怎麼了?」藍仕德低下頭看看自己的衣服。
「是你的臉啦!你在笑耶!」
「難道我不能笑嗎?」藍仕德雙手一攤。
「不只吧!你連眼角都在笑。」那子良不可思議地指著藍仕德的眼楮。
藍仕德笑而不答。
「難不成……你剛才跟姓江的通過電話?」
「你怎麼知道?」藍仕德吃驚地收起笑容,「你在我辦公室裝竊听器?」
「還用裝嗎,這一陣子只要一提到姓江的你就笑。」那子良走向藍仕德。
「有嗎?」藍仕德挑了挑眉。
「太明顯了,你該不會……」
「別胡扯,我只是覺得他為人坦率又有趣,夸張的反應和其他人不一樣而已。」
「是啊,他連看你的眼神也不一樣,」那子良故意表情嚴肅,「他看其他人都是瞪著一雙大眼楮,唯獨對你卻眯起眼朦朧的看,我建議你要小心一點!」
「那是他想睡覺。」
「你連這也了解?」
「拜托!只要是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藍仕德沒好氣地斜睨了那子良一眼。
「反正我只是想提醒你保護好你的貞操,免得讓江宇清有機可乘。」那子良一臉興致盎然。
「去你的!」藍仕德沒好氣地揉了一團紙丟向那子良。
???
江老頭不在?
江老頭真的不在!
今天不知道走了什麼好狗運,原本排得滿滿的特訓表,只因勵雅芸的一句「有事」,就全部取消了,更可喜可賀的是,一到難得的例假日就跳出來如影隨形跟著楊蕙瑜挑毛病的江老頭,從一大早到現在都還沒有現身,宣讓楊蕙瑜大呼萬歲。
不過,江老頭有隨時蹦出來的前科在先,楊蕙瑜仍是不敢掉以輕心。
「莫非每天晚上的禱告應驗了?」
「什麼應驗了?」
方文媛忽然來到楊蕙瑜身後,嚇得她整個人在原地彈跳了一下。
「被你嚇死了!」楊蕙瑜按著胸口大聲喘氣。
「在自己家里有什麼好怕的。」方文媛笑著說。
方文媛對待楊蕙瑜的態度打從一開始就非常親切和藹,因為自兒子長大後,已經很久沒有人像楊蕙瑜一樣幾乎天天陪著自己說話。
「就是自己家才可怕。」楊蕙瑜邊說邊張望。
「你在找誰?」
「江老……先生啊!」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出去?」楊蕙瑜大喜,「他不回來了嗎?」
「晚一點吧。」
「多晚?」
「其實你不用這麼討厭他,他只是嚴肅了一點。」
「一點?」楊蕙瑜像是被人分尸般地大叫,「你不怕鼻子頂到太平洋。」
「他只是不擅于表達。」方文媛幫自己的丈夫說話。
「他不擅表達就把你搞得動不動就昏倒了,如果他整個表達出來的話,你還能活著嗎?」
「自從宇清走了以後,他是變得比較易怒。」方文媛第一次主動談起江宇清。
「我佩服他的勇氣,可以為了愛情拋棄一切。」楊蕙瑜對江宇清十分敬佩。
「你都知道了?」方文媛大驚。
「勵雅芸告訴我的。」
「勵秘書怎麼會……」
「這種事有什麼大不了的?」楊蕙瑜不以為意地揮了一下手。
「你不會看不起他?」方文媛眨了好幾次眼楮。
「這種事在現代已經很稀松平常了。」
「你真是豁達。」
「當然啦,這種事對父母而言是很難接受的,不過兒子長大了,你就看開點吧。」楊蕙瑜安慰地拍拍方文媛的肩。方文媛眼中含淚,甚是感激地凝望著楊蕙瑜。
「如果我有你這個女兒就好了。」
「如果你是我媽,那我就不用住甭兒院了。」楊蕙瑜傷感地扯扯嘴角。
「你是孤兒!」方文媛又是一驚。
「孤兒還不是一樣長到這麼大,沒什麼。」楊蕙瑜泰然地咧嘴一笑。
「真是難為你這麼一個好孩子。」方文媛十分愛憐地輕撫著楊蕙瑜的頭。
「難為的是我的院長,」楊蕙瑜打趣地說,「知道我要離院的前一天,她還破費替大家加菜。」
方文媛一听,撲哧地笑了出來。
「少爺,門外有位何先生來訪。」
「何風!」楊蕙瑜嚇了一跳。
「你的朋友?」方文媛見狀,關心地問。
「是因企劃案認識的。」楊蕙瑜心里很是奇怪,「請他進來吧。」
「需要我回避嗎?」
「我才不希望你走咧!」楊蕙瑜又想起了甩毛巾的那一幕。
當下人領何風進來時,楊蕙瑜刻意地緊靠向方文媛。
「何風,你怎麼會來呀?」楊蕙瑜表現出十分喜悅的模樣,只不過人沒有往前迎接。
「江伯母。」何風禮貌地打招呼。
方文媛含笑地點點頭,對何風的第一印象還算不錯。
「你找我有事啊?」
何風先是看了看方文媛,然後才看向江宇清。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單獨?」何風的提議令楊蕙瑜有點害怕。
「我還是先回避好了。」
「媽……」
「謝謝江伯母。」
別走呀!
楊蕙瑜乞求似地望著方文媛的背影。
終于,偌大的客廳里,就只剩下楊蕙瑜和何風兩個人面對面站著。
「有什麼事呀?」楊蕙瑜小心翼翼地問。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可以對我說實話了。」
此刻面無表情的何風更令楊蕙瑜感到害怕。
「說什麼實話?」
何風突然抬起頭,眼中帶著明顯的痛苦凝視楊蕙瑜。
「你還要耍我耍到什麼時候?」
「我沒有要耍你的意思啊!」楊蕙瑜字字斟酌的說。
「對我仁慈一點吧,」何風紅了眼眶,「我已經很听你的話了,為什麼你還要這麼樣地傷我,裝作不認識我?」
「我……」
「我對你來說就這麼不值?」盈聚在眼眶的淚水終于支撐不住地掉了下來。
何風的傷心牽動了楊蕙瑜的情緒,見他那麼地難過,楊蕙瑜突然了悟了一件事——何風對江宇清……
「我們是……是情人?」楊蕙瑜大膽地假設。
「我們是嗎?」何風紅著一雙淚眼反問。
「這……」
「我放棄得很痛苦,你不要連作朋友的權利都不允許我好嗎?」
楊蕙瑜見何風哭得連鼻頭都紅了,實在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