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嫣先是一愣,隨即格格嬌笑,「秋月姑娘何需如此?賤妾一介弱女子,又怎麼能設計陷害姑娘?」
「那可不一定!」秋月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見柳含嫣確實柔柔弱弱,而且她帶來的幫手也已經被自己擺平了。這麼一想,防備之心自然也比較減弱。
「那些人都被姑娘打敗了?」柳含嫣問道。
「是!」
「真沒用。」柳含嫣嘆了口氣,「我沒想到姑娘武藝驚人啊……」
秋月瞪著柳含嫣,收下了扣在柳含嫣脖子上的手,「我不殺妳,不過我要妳和我一起去見官府。」
「見官府?」柳含嫣臉部的肌肉在听到這句話時,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對!妳做了這些事情,不論妳再有任何理由,也必須接受王法的制裁。」
柳含嫣低垂螓首,長長的睫毛似乎微微的抖動,「賤妾知道……」她的聲音哽咽,全身似乎正在發抖。「賤妾一定是鬼迷心竅了,為何賤妾做了如此可怕之事……」
秋月一呆,沒料到柳含嫣竟然真的哭出來了。
「喂!妳哭什麼?」她這個被害人都沒哭了,加害者憑什麼在她面前哭來哭去的?
柳含嫣直接哭倒在地上,「請秋月姑娘原諒賤妾,賤妾是太喜愛甘寧將軍了,才會對姑娘做出如此失禮之事。」
看著柳含嫣如同受驚的小動物一樣伏在地上痛哭,秋月又沒轍了。
她……她真是天生就對這麼柔弱的人沒辦法!
「起來吧!」她走上前,伏起還在痛哭的柳含嫣,「別再哭了!妳再哭也沒用啊,我……啊!」
她忽然放開柳含嫣,慌忙的向後退,直感到眼前出現了一團迷霧,久久不散。
「妳對我做了什麼?」好不容易將眼前的迷霧揮散,秋月瞪著柳含嫣,卻發現自己的頭開始發暈。
「迷煙。」柳含嫣笑得好不優雅,皓腕玉手上多了一把銳利的匕首,「這種迷煙能夠讓妳全身無力,本來是用來對付客人的。」
秋月拚命想維持腦子清醒,卻發現眼前所見的景色越來越模糊,她也越來越難站得穩,一個不小心,便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們沒用,只好我自己來解決妳。」柳含嫣冷著眼說完,手上的匕首便往秋月身上刺了過去。
秋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明亮的匕首朝自己刺過來,卻絲毫沒有反擊的能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只听到「颼颼」的破空之聲,一把羽箭直直射中高舉匕首的柳含嫣。
柳含嫣眼楮睜得老大,一臉的不可置信。
「甘……將軍……」柳含嫣看向遠方,不敢置信的看著甘寧手上所握之長弓。
笆寧早已奔了過來,只是他並非跑向柳含嫣,而是扶起毫無力氣的秋月,一邊一臉警備的看著柳含嫣,卻見柳含嫣早就不支倒地的死去了。
「秋月姑娘?」知道威脅去除後,他才一臉憂心的看著秋月,卻發現她眼神渙散,似乎早就沒了神智。
「秋月?秋月?」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甘將軍,你還是回去吧。秋月有我會照顧她的。」
笆將軍?是興霸嗎?
「不!這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一定要在這里照顧她!」
什麼一切?誰不好?究竟是誰在講話?
秋月只覺得迷迷糊糊的,全身似乎都沒有力氣。但是四周如此嘈雜,讓她覺得一定要睜開眼楮看分明才可以。
彷佛要用盡全身吃女乃的力氣,她好不容易才稍微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眼前模糊的白色影子。
「誰……在那里?」她虛弱的問道。還沒回過神,她就感受到一股強而有力的手臂緊抓住她的手。
「秋月,妳醒了?」毫無掩飾的、關懷備極的聲音鑽入她的耳朵,讓她的意識終于慢慢清醒過來。
「興霸嗎?」她低聲問道。
「是我!」甘寧激動的用雙手合住秋月的雙掌,完全不管旁邊還有人,「妳清醒了,真好!我以為妳不會醒了!」
「誰不會醒?!」秋月的視線逐漸恢復,終于看到甘寧關懷的臉近在眼前,「你怎麼……這麼髒?」他的臉看起來疲累不堪,臉上的胡子則似乎許久沒有清理,看起來相當狼狽不堪。
「因為他看顧妳好多天了。」一直待在旁邊的白宸珺接口,「甘將軍好幾天沒有闔跟,就為了照顧妳。」
「我?」秋月看著甘寧的臉龐,就算她腦子里還是胡里胡涂,可是看到他明顯消瘦的臉龐,就什麼也不管了。「你怎麼變瘦了?」
「別擔心這個!」甘寧心疼的看著秋月無力的模樣,「妳現在覺得如何?能坐得起來嗎?」
秋月試著想要坐起來,卻發現她無論如何用力,也無法坐起。「我沒有力氣。」她搖搖頭。
看到一向精力充沛的秋月,如今卻病懨懨的模樣,甘寧自責的說不出話來。他輕柔的將她扶起,在她身後墊上一個枕頭。
「靠著枕頭,這樣妳坐得直嗎?」
看甘寧如此為自己擔憂的神情,秋月頓時覺得現在的虛弱都是值得的。「我沒事。」她伸手搭上他的手臂,「你不用這麼擔心。」
「我怎能不擔心!」甘寧自責的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處理不當,才讓妳遭受到如此的危險!」
「別這麼說……」秋月用手摀住笆寧的嘴,阻止他再繼續說下去。「只是我……我對不起你……」她的語音有些哽咽。
「怎麼了?」甘寧以為秋月是哪里不舒服,「哪里痛嗎?」
「不是哪里痛,是心里痛。」秋月含著淚看著甘寧,「我把你的項鏈弄壞了,你干方百計幫我制造的項鏈,被弄壞了……」
「項鏈?」甘寧一愣。
「他們把項鏈弄斷了……」秋月想推開甘寧找尋項鏈,卻發現一點力氣也沒有。「我有撿回來,斷裂的項鏈呢?」
笆寧一把將她抱住,「別找了!壞掉了。再做一個不就好了嗎?」
「不行!」秋月靠在甘寧的肩上,固執的說道︰「那是你送給我的第一件禮物!怎能讓它壞掉?」
笆寧用力抱住秋月,心里頭為了她如此重視那條項鏈而感動不已。
天殺的!他多麼氣憤自己如此無力,遑論號稱東吳的第一武將,卻讓自己心愛的女人遭受如此折磨。
看到兩人這種情況,其它的閑雜人等,早在白宸珺和趙雲的眼神暗示下,悄悄的退了下去。
「我會再去做很多很多東西給妳。」甘寧緊緊擁著秋月,安撫她的情緒,「只要妳開口,就是天上的星星我會也為妳摘下。」
秋月靜靜的伏在甘寧的肩上,听著他輕柔的語調,感受他在自己背上的。漸漸的,她的情緒平復了。
「我是怎麼了?」秋月這才想到自己身體的異狀,「為什麼我到現在還是渾身無力呢?」
「妳只是中了含嫣的迷魂藥而已。」甘寧說道。「只是她那味迷魂藥藥方特殊,會讓中毒者好幾日都萎靡不振。」
「迷魂藥?」秋月思索著,「好厲害。我覺得全身好象虛月兌了一樣……」
笆寧噤口不語。
其實柳含嫣的這味「迷魂藥」,又豈止是「迷魂藥」而已!實際上是強烈的藥啊!也幸好他們發現得早,讓秋月趕緊喝下了解藥,才不致危害了身子。不過即使如此,這味藥方的藥力也會讓她渾身乏力,幾天都不能下床。
「柳姑娘呢?l
「含嫣?」甘寧一想到這個人,臉色就變得極為難看,「死了!」
「死了?」秋月一愣。
「我將她一箭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