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一覺醒來,孫拓不僅人還在,還這麼溫柔的對待她,這實在是和她預想的情況差很多。
摟著他,她貪戀著吸取著屬于他的氣息。
她現在才知道,戀上一個人,會如此渴望貼近那個人的身體。
孫拓是惟一讓她有這種感覺的人。
如果可以,她願意一輩子這樣抱著他,和他到天荒地老。感覺到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孫拓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麼。他拍拍她的雙頰,將她從沉思中拍醒,「我們該吃早餐了。」
範逸紅順從的離開他的懷抱,她了解他畢竟不屬于自己,昨天的一切如夢似幻,可是天亮了!夢也該醒了。
帶著一絲苦澀,她在桌前坐好,看到孫拓將方才看的報紙折好,放在一旁,于是她順口問道︰「你剛剛在看什麼新聞?」
「股票。」孫拓說道︰「我應該告訴過你,我投資股票吧?」「股票!」範逸紅一臉嫌惡的說著。她父親兩年前曾在股市跌過一跤,自此以後便常常告誡她賺錢要腳踏實地,千萬不可以投機取巧,尤其是股票,更是他深惡痛絕的投機買賣。
看到她的表情,孫拓笑笑,「也不能說股票就是投機事業,要在股市賺錢,可也需要一番研究觀察才行。」
她還是很難理解,決定不再和他討論這些觀念。「你有投資匈牙利的股市嗎?」
「沒有。我主要看的是紐約華爾街股市,不過也會看巴黎、法蘭克福和香港、東京的股匯市。」
「有投資台灣股市嗎?」
「前一陣子有。最近台灣的股市行情不太好,所以我也就沒再將心思放在上頭。」
「真是不愛國。」範逸紅故意挖苦他。
「商人無祖國。」他一笑,「這一點你應該最清楚。」
好吧,這一回合她落敗,再換另外一個話題。
「你在剛剛你講的那些股市都有投資嗎?」範逸紅問道。「都有。」他怎麼不知道她接下來要講的話,所以他先下手為強,「有的是我自己投資的,有的是我幫別人投資的。當我閑閑沒事干且又有人要我幫忙,我就會幫別人一下。」
別人?別人是誰?有誰會把錢交給一個每天只顧著旅行的人投資?
看到她一臉疑惑,孫拓很得意的說道︰「你別看我每天好像無所事事,實際上我也是有三、兩下功夫的。」他自豪的挺起胸膛,「基本上你可以叫我投資顧問、理財顧問、股市專家。雖然我是做Part-time,不過這一點也不影響我的偉大。」
看他志得意滿的樣子,範逸紅雙手一攤,一臉無奈的說︰「好吧,你說是就是。」
孫拓听了,一個勁的直搖頭,「平凡人是不了解天才的感受。我雖然是兼職,不過對于國際股市的動向可是了若指掌。」
她實在很懷疑他講的話,「既然你對國際股市了若指掌,那麼,你應該听說過一個人。」
「誰?」
「听說那個人,東方人管他叫‘生死判官’,西方人則稱之為‘來自地獄的上帝’。他相當擅長炒作股票,往往一個決定就能讓一間公司的股票生或死。可是這個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很少有人知道他現在身處何處,也不知道他來自何方。」
「你找那個人做什麼?」孫拓小心地問。
「我父親兩年前曾經花四百萬美金買了某科技股,可是曾有一個人告訴他說那支股票基本面不佳,勸他快點賣了,可是他不听,還跟那個人賭了一把,結果輸得很慘,從此我父親恨透了股票。」
孫拓差點被口中的女乃茶嗆到。
「喝東西怎麼不小心點?有沒有怎麼樣?」範逸紅連忙遞給他一張紙巾。
「沒事。」孫拓擦擦嘴,順了順氣。「你繼續說。」
「嗯。我父親認為一定是那個人搞的鬼,可是找了許久都不知道那個人在哪里,只知道他還持續用‘法蘭克’這個名字買股票,所以我父親想要請‘生死判官’出面,跟那個人較量較量。」
範逸紅說著,發現孫拓露出自滿的神色,于是問道︰「你在高興什麼?」
發現自己露出了得意之色,孫拓連忙裝出正經的神情,可惜範逸紅剛剛已經看得一清二楚。
「你認識那個人嗎?」她滿臉狐疑的問。
「你說的那個什麼鬼判官,正是不才小生在下我。」見瞞不過去了,他指指自己,一臉尷尬。
沒辦法,人怕出名豬怕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揚名國際到這種程度。
既然這也算是一項台灣奇跡,那麼他這位奇跡的締造者也只好勉為其難的接受眾人!膜拜。
範逸紅盯著他看了半晌,才道︰「別鬧了。」
什麼話?「你在污辱人耶!」孫拓一臉受辱的表情,「我是跟你說真的,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
「你大學是學財經的嗎?」
「不是。」孫拓叫道︰「誰說一定要有財經背景才能投資股票?」
「你好歹也得有些專業知識吧。」
「這種東西對一個天才來講,是舉一反三的事。」他滿臉得意,「所以孔老夫子也說,吾道一以貫之。」
「孔老夫子那時候還沒有股票。」範逸紅不留情的捅上一刀。
孫拓頓時語塞。
這個女人是听不懂他的話是不是?「那是比喻!我當然知道孔老夫子那個時候沒有股票。」
「好吧。」她很勉強的說。「不過我還是很懷疑。」她實在很難將「生死判官」或是「來自地獄的上帝」這種稱號和眼前這家伙連在一起,太不搭了。
看到她顯然是不相信的眼神,孫拓氣得快要跳腳。
拜托!他冒著可能被黑白兩道追殺的危險,告訴她關于他的真實身份,她卻將他的話視為鬼扯?
「要不然你認為像我這樣的旅行者,怎麼去湊一百萬美金來救你?」他提出證據。
「對啊!」範逸紅連連點頭,「我也一直納悶,為什麼像你這樣的流浪漢有這麼多錢?」
「什麼流浪漢?」孫拓頓感受辱。
「說好听點叫做旅行者,難听點叫流浪漢啊。」在她心中,這兩者沒有什麼差別。
孫拓差點又因為她的話嗆到。
遲早有一天,他會被這個女人給氣死。
生氣了?範逸紅有點驚訝的看著他別開臉。
從來只有他欺負她的份,可從來沒有一次她可以在和他的舌戰中佔上風,這真是太難得了,該開香檳慶祝才是。
餅了半晌,孫拓開口問道︰「要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湊到那一百萬美金?」
「你不先把頭轉回來嗎?」。
「不要!」他要先听听那個女人說些什麼,再決定他是不是要選擇吐血而亡。
「這……」範逸紅想了想,她確定如果在此時講出真心話,孫拓可能會當場抓狂,所以她道︰「我太笨了,所以不知道耶。」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是必要的。
丙然,孫拓轉過頭來,表情似乎略微平復一點,至少沒像剛剛那麼難看。
「我告訴你。」他鄭重的說︰「你要相信,我,孫拓,是一個聰明到幾乎可以稱為天才的人。」
聞言,範速紅只是苦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吞了一口口水,繼續他的長篇大論,「所以對于股票這種東西,我只要眼楮一看—腦袋一動,就知道游戲規則是什麼了。我買的股票到現在沒有一張不賺錢,也沒有一張是賺小錢的。
「本少爺雖然沒有不動產,不過銀行里的存款倒是多得嚇死人。」哼了一聲,他繼續說道︰「要不然你以為我四年來的旅費都是沿街跟人乞討的嗎?」
「你不是說你邊打工送旅行?」範逸紅提出他先前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