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女朋友了。」他抓開她鷹爪般的手指,再次將她推出屋外。
「你的女朋友是夏小羽,對不對?我就知道她乘虛而入,在你車禍虛弱時,佔據我的位置。」溫敏的大叫聲在安靜的夜里顯得特別淒厲。
「我們早就分手了,幸福咖啡廳的人都可以作證。」
「但是我還愛著你!你不可以把我們的一切說拋就拋,你知道我得了憂郁癥嗎?」溫敏眼巴巴地看著他,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如果你連這麼一點小事都想不開,那麼那些因為天災人禍、戰火饑荒而苦的人,該怎麼過日子?我建議你去看精神科醫生。」他抿緊雙唇,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
「你好狠的心,我們分手隔天還發生過關系的,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溫敏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不可能!」雷鎮宇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的個性我很清楚,我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
「不是的,我們分手後,真的還在一起過……」溫敏抓著頭發,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雷鎮宇居高臨下地,直到被人注視的感覺讓他抬起頭
夏小羽正站在不遠處,定定地看著他。
「你都听到了?」他下顎肌肉抽措了一下。
夏小羽點頭。
「我……」他朝她走近一步。
夏小羽搖搖頭,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給予緊緊的一握。
雷鎮宇的心整個溫暖了起來,低頭對她一笑。
「發生什麼事了?」夏小羽走到溫敏身邊蹲下,遞過一包面紙。
溫敏抬起頭,眼妝被淚水融化,妝彩在臉上散開,像個悲哀的小丑。
「我有孩子了。」溫敏抽抽噎噎地說道。
「你說什麼!」雷鎮宇威脅地逼前一步。
夏小羽看著溫敏平坦的肚子,嚇出一身冷汗。「你……看起來不像有孩子……是他的嗎?」
「你最好說實話,因為不論你是否能順利生下孩子,我們都可以作DNA比對。」雷鎮宇瞪著溫敏,臉龐因為緊咬牙關而呈現凶厲狀態。
溫敏打了個冷顫,轉頭看向夏小羽。
「不是。」溫敏說。
「所以,你只是想利用我失憶這件事,把孩子賴在我頭上。」雷鎮宇眼神如刀,銳利地刺向溫敏。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溫敏揪住夏小羽的手,大哭了起來。「我和他分手隔天,心情不好,在PARTY上喝多了,醒來時一群男男女女睡在一起,我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爸是誰。我不敢墮胎,我怕孩子會陰魂不散回來找我算帳,但我還有信用卡負債三十幾萬,懷孕之後又不能接模特兒工作,走投無路才會在今天打電話給他……」溫敏哭到沒法子再說話,把夏小羽當成救生員一樣地緊抱著。夏小羽回擁著溫敏,拍拍她的後背。
「你的信用卡債我幫你還,等你有錢之後再還我。」夏小羽說。
溫敏呆住了,整個人坐在地上,傻傻地看著夏小羽。
雷鎮宇也看著夏小羽,一股熱流奔騰到他的心髒,讓他體溫上升,恨不得怒吼出對她的愛意。
溫敏不能置信地搖著頭。「你為什麼要幫我?我們甚至不是朋友。」
「因為我們都喜歡同一個男人,因為我欣賞你尊重生命的態度。」夏小羽拍拍她的肩,給了她一個鼓舞的笑容。
溫敏搖著頭,仍然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我覺得自己好差勁。」溫敏苦笑地說道。
「對孩子來說,你是個保護他的好母親。」夏小羽拍拍她的肩膀,無聲地用口形吩咐雷鎮宇去叫出租車。雷鎮宇看著嬌小的她,感覺她擁有開天闢地的神奇力量。他回到屋內,叫了出租車,還倒了杯熱茶給溫敏。
溫敏喝完茶後,出租車也到了。
「回去休息,然後好好找份工作,把孩子生下來,我們明天再聯絡。」夏小羽給了她的手機號碼後,把溫敏送進出租車。
「謝謝。」溫敏淚漣漣地緊抓著她的手,拚命地點頭。
「朋友嘛,何必客氣。」夏小羽拍拍她的肩膀,替她關上了出租車門。
出租車往前駛去,溫敏突然探出車窗,大聲地叫道︰「祝你們百年好合!」
「我們會的。」
說話的人,是雷鎮宇。
溫敏離開後,雷鎮宇和夏小羽手拉著手走進屋內。他們真的會百年好合嗎?
不會!
因為她欺騙了他,而且很快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夏小羽跟在雷鎮宇身後,不敢抬頭,安靜地讓他帶她走到二樓他的房間里。
夏小羽接過他遞來的礦泉水,喝了快半瓶後,她抬頭看向他!
他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黑黝的眼像是要看透她的心一樣。
她握緊水瓶,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夏小羽。」他盤腿在她面前坐下,握住她的手。
「干麼?」要命,她的手心緊張到流汗了。
「你是個笨蛋。」他沖著她笑,笑容里滿是憐惜神態。
夏小羽搞不清楚他現在的表情到底是褒還是貶,只好打哈哈地說道︰「我是笨蛋這種事,你居然到現在才發現,你才是大笨蛋吧!」
雷鎮宇哈哈大笑,環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高高抱起,雙眼與他同等地對視著。「我愛你這個大笨蛋。」他大聲說道。
夏小羽手里的礦泉水啪地掉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撞到牆邊才停住。而她頭昏眼花,覺得在地上滾的是她,而不是礦泉水。
「你……你……你這些話要不要等我說明完今天的來意之後,再告訴我。」
「你今天的來意是什麼?」
「我……」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張開嘴。「我……」
她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吞吞吐吐了老半天之後,泄氣地頹下肩,還是說不出口。
他才剛說愛她啊!
「干麼一臉苦哈哈?」雷鎮宇用額頭輕觸著她的,不忍心看她一臉為難。
這小丫頭連對不相干的人都愛心泛濫,還能做出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那件事情有急到一定要現在說嗎?」他問。
夏小羽咬住唇,瞄他一眼,內疚感與解月兌同時報到。她決定暫時舉白旗,至少讓她享受一晚被他愛著的幸福吧。
「明天早上再說應該也可以。」她很快地說道。
「那就明天早上再說吧,我才剛被溫敏給嚇壞了。」他故意拍拍胸口,好轉移她的注意力。
「你哪里有被嚇破膽的樣子?」她捧住他的臉龐,用力撞了下他的額頭。
雷鎮宇痛唉了一聲,鐵臂將她的腰箝得更緊。
她感覺自己胸前柔軟正緊貼著他堅硬胸膛,慌張地看他一眼,卻從他眼里看到的火焰。
「別人剛剛說了愛你,你的回復會不會太雲淡風輕?」他附耳對她說道,吮住她的耳垂。
她倒抽一口氣,驀地將一張關公臉埋入他的肩里,用一種蚊鈉細聲說道︰「我也愛你啦。」
「我早知道了!啦。」他大笑著用下顎揉她的發,學她說話調調。
「喂……放我下來啦!」夏小羽頭發被揉得像個瘋子,對著他哇哇大叫,掙扎不開,只好咬他,偏偏這人皮粗肉厚,咬得她牙疼。
「不放。」
「你的手不會酸嗎?」她問。
「你輕得像瓶水。」他抱著她,故作漫不經心地走向床鋪。
「哈!我輕得像瓶水!你有本事就連抱一個小時,到時你就會抱怨我重得像水塔了!」她捏了下他的臉皮,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
「你好歹是我的女朋友,配合一下我的浪漫情懷會怎樣?」
「我現在穿著寬上衣、縐巴巴短褲,你都能浪漫到說我輕得像瓶水,我再配合下去還得了。」
「你確實不用再推波助瀾了。」他眸光一合,低頭在她唇間輕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