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欽群揉著發痛的頭皮,看著她目不斜視的辣紅臉龐。
他突然一躍起身,嚇得她直接眼一閉。
「放心啦,我有穿衣服。」安欽群雙手插腰,哈哈大笑地看著她一臉想找地洞鑽的窘樣。「給我十分鐘沖個澡,你去換衣服,我們等一下要出門。」
「我為什麼也要出去?」她慢慢睜開眼,依然只看著他的眼。
「你該不會以為我已經放棄改造你這件事吧?」
「一個星期六能改造什麼?」
「我們走著瞧吧!你快點去換衣服。」安欽群揮手要她快走,轉身走向浴室,邊走邊將身上短褲往下拉,露出他結實的半邊臀部。
林依依倒抽一口氣,砰地一聲用力關上門。
暴露狂!
安欽群回頭看著消失無蹤的小家伙,笑呵呵地走進浴室。
他可不是隨時都這麼調皮的,要不是她反應這麼激烈,他又怎麼會這麼愛逗弄她呢?都怪她不解風情哪!
或者,該怪他吃飽撐著吧。明知道那顆小老實頭突然開竅,不管什麼婚姻責任和他大談戀愛的機會不高,他卻還是沒法子不想去改變她。
因為他從來不曾這麼想要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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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依再怎樣也沒想到他們接下來的行程,會是一連串推拉扯的組合動作。
「我不需要到這種工作室剪頭發,我的發型很好。」林依依站在那間看起來就很昂貴的發型工作室前,堅持不入門。
「對,好得不得了,我沒看過這種整齊到像把尺的頭發。你的發型只比西瓜皮多了四公分,大家沒當著你的面笑出來,純粹是因為你那張臉加了很多分。」安欽群拉住她的手,扯她往里頭走。
她站在原地,死命不移動。
「你不走,我就在這里吻你。」
于是,林依依比他還快地走進發型工作室。
一個小時後,一個頭發輕柔如天使,額上覆著些許劉海、模樣清新、氣質出眾的林依依誕生了。
設計師很快樂、安欽群很得意,林依依則是不敢相信光是洗加剪,就居然要花掉三千兩百塊,害她差點口吐白沫,昏厥在原地。
她更沒想到的是,他們的抗爭才開始第一回合。
半個小時後,他的車子開進另一間看起來仍然很昂貴的服飾店。
「我的白襯衫有什麼不好!」假日、上班兩相宜,而且還很便宜。
「當然不好,你看起來臉色慘白,一派古板,讓人不想跟你親近,這樣怎麼改善你的人際關系?而且,發型變美,衣服怎麼可以不變?」
「安欽群!真是稀客啊!」女老板走出來,親切地微笑著。「這位小美女是……」
「我乾妹妹啦!」安欽群朝林依依眨著眼,笑得很曖昧。
「快點進來坐啊。皮膚這麼白細,太陽曬傷就不好了。」女老板溫柔地拉起她的手,一起往里頭走。
里頭有茶可喝、有餅可吃,氣氛舒適如同咖啡廳。
一切很好,直到林依依試穿衣服時,因為偷看到標價而差點下巴月兌臼。
一件簡單的素面T恤居然要五千塊!就算她穿起來好看得像廣告女明星,她也不會買的。
結果,她確實一件都沒買。
但是,他買單付了十件衣服的錢!
他說他是為了促進社會經濟,還告訴她老板娘婚變、被家暴、兩個小孩的扶養官司還在打,總是要有朋友挺身而出,幫她做一點業績。
等他們離開服飾店之後,已經是下午四點。
林依依穿著新裝,累倒在車子副座,發現試穿衣服原來比打掃屋子還累。
安欽群吹著口哨,神采奕奕的模樣與她恰成反比。
「你現在心滿意足了,可以回家工作了吧?」她問。
「星期六、日怎麼可以回家工作!」他夸張地嚷嚷著,現在怎麼看她怎麼順眼。「對了,你剛才換衣服時,我不是叫你順便想想寫給之前收到你捐款同事的E-MAIL內容,你想好了嗎?」
「沒有。」因為她根本不打算寫。他要她主動出擊,改變大家對她的觀感。但是,她的個性怎麼可能做出那種舉動?
「我幫你想好了。」安欽群清了下喉嚨,大聲地說道︰「听聞你家中有巨變,匿名捐了兩萬元,想知道情況是否已好轉,還有我可以幫上忙的地方嗎?PS,抱歉,因為我個性害羞,不喜歡受到矚目,請務必替我保密。」
「個性害羞的人才不會寫這種信,而且人家如果真的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才剛把上個月存的錢寄回育幼院,我怎麼幫人家?」林依依看他一眼,覺得他怎麼會想出這麼怪的點子。
「你的意思是,你不寫?」正合他意,他只是禮貌地詢問而已。
「不寫。」她斬釘截鐵地說道。
「很好。」他點頭,按下音響開關。
「你想做什麼?」她心頭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什麼也不做,現在先去吃飯。」
「我吃素,道不同不相為謀。」她盡可能地板起臉。
「厚厚——凶得還滿有架勢的,可惜對我沒用,你誤上賊車了……」他咧著嘴笑,一看到她現在美美的模樣,連口哨都吹了起來——
頭發飄逸,素顏美麗,加上水藍色上衣及靛藍花絲巾及米色七分褲的裝扮,怎麼看都賞心悅目到極點。
他真的是天才,而她則是他最新的藝術創作!
「那你找關姊一起出來吃飯。」林依依忍不住想戳破他得逞笑容。關姊知道她不搬出來之後,語氣一直顯得很奇怪。
「干麼找她,白天看得還不夠嗎?」
「你晚上和早晨也都看得到我。」
「我看不膩你啊。」他嘻皮笑臉地說道,因為開車而沒發現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怒氣。
林依依不接話,轉頭看向窗外,已經完全不想跟他說話了。
他真是好差勁,究竟是把關姊置于何地?關姊對他的包容早已遠超過一般女朋友該有的限制了。太在乎一個人,就會變得這樣委曲求全嗎?真的好可怕……
車子在一家法式烘焙坊前停了下來,安欽群看了她明顯在生悶氣的小臉,他拍拍她的肩膀,認為她不開心的原因顯然只有一個。
「不要擔心我在你身上花太多錢,那些錢我花得心甘情願。」他對她眨眨眼,下車去取已預定好的餐點。
林依依看著他的背影,不自覺地揪起了眉心,嘆了口氣。他應該要用心的對象是關姊才對啊。
只是,他一派瀟灑的模樣看起來實在不像有女友之人。況且,相處愈久,她就愈知道他不是個會說謊的人。那他與關姊之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林依依絞著手指,直到手掌被扭得紅通通,才急忙地松開手。
罷了,不管他們之間如何,總之她都不能當第三者傷害關姊。這事總是沒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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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安欽群再一次跌破她的眼鏡——
他帶她到他捐給育幼院的土地上野餐。
林依依站在佔地百坪的土地上,听他和建築師討論如何用最便宜的價格,蓋出最安全的建築。
她可能會精神分裂!因為每次當她認定他極差勁的時候,他就是會有法子扭轉乾坤。
深吸一口濃濃的草味,她彎身與一朵小黃花面對面,想起童年的家家酒游戲,食材就是野花野草。她和汪定國還曾經傻傻地吃下肚,關姊則在一旁笑到肚子痛。
回憶的童年真美好,美好得像是她不曾經歷過熬夜苦讀好拿到獎學金的辛苦,美好得像是她不曾被同學們嘲笑是沒有爸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