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說話。」關曉鈴拍拍小美的頭,笑容這才放松了一些。
她對自己要有信心,安欽群和依依不會發生什麼事的,畢竟那兩人根本就是風牛馬不相及的個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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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殯儀館內的白熾燈光慘亮地灑在路邊,誦經聲及家屬的哭泣聲被風吹散,斷斷續績得像不知名的哀鳴,引人頭皮發麻。
林依依目不斜視地站在殯儀館大門口,環抱著雙臂,努力抗拒著那股滲入骨子里的寒意。
今晚辦公室聚餐結束後,江惠文突然說要載她回家,而她正想著要找時間跟江惠文為安欽群的事情道歉,自然也就上了車。
誰曉得她才上車,江惠文就拚命指責她只會做表面功夫,說什麼她心機重,就只會扮無辜,心腸歹毒,辦公室有什麼捐款,總不見她這個鐵公雞拔出一毛,還說她整個晚上都纏著趙偉哲不放。
江惠文氣得那麼厲害,她根本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然後,江惠文就把車停在殯儀館前,趕她下車。
空曠大路上,她攔不到一輛計程車。想進去殯儀館辦公處詢問是否能代客叫車,誰知一進門就先面對了好幾張亡者的照片,嚇得她連走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她知道人都會死,她也非有意對死者下敬,可是在冷風陣陣的夜里,那些棺木和幡旗、紙錢都讓她感到害怕。
林依依牙齒直打顫,整個人蜷成一團慢慢地蹲下來。
「林依依!你在哪里!」
一個大嗓門讓她驚跳起身,可她像突然找回了力氣,一下子就站起身。
「我……我在這里!」林依依用盡全力大聲喊道,一抬頭看見一輛紅色雙門跑車在路邊停下,而安欽群正下車朝著她奔來。
她鼻尖一酸,朝著他的方向跑去。
「你沒事吧?怎麼會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安欽群二話不說就把她整個抱入懷里。「你冷得像僵尸!」
「亂……亂說……」林依依看著他,牙齒仍然拚命地打顫。
安欽群看著這個在他懷里顫抖的小家伙,忍不住將她攬得更緊。
要命了,這小家伙抱起來的感覺怎麼這麼柔軟美妙?一股熱氣沖入他的血脈,完全就是他靈厭乍現的瞬間,血液澎湃的感覺。
他听從心里直覺,將她擁得更近,而她可憐兮兮發抖的身子,讓他不禁將下顎靠在她的發梢呵護,用一種他覺得肉麻兮兮的聲音說道︰「乖、沒事了喔。」
「我……本來想叫車……但是…沒有計程車停下來……」她哽咽地說道。
「你晚上穿著白衣、一臉蒼白地站在路邊,誰都以為你是鬼,誰敢載你啊!」安欽群翻了個白眼,不以為然地說道。
林依依低笑出聲,眼淚卻同時掉了下來。
「對不起……」她揪著他的衣服小聲地說道。
「你跟我對不起個鬼啊!」他擦去她的眼淚,心不期然抽痛了一下。
「不要在這里提到那個字。」她的臉變得慘白,抖得更厲害了。
「哪個字?『鬼』喔?」
林依依搗住他的唇,又急又氣地瞥他一眼。
安欽群笑出聲,憐愛地將她臉上發絲拂到耳後,不自覺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
林依依一怔,一股暖流直沖上她的臉頰。這樣的舉動,會不會太親密?
她的鼻尖開始意識到他身上帶點野性的麝香男性味道,身子也因為兩人的肌膚相親姿態而不住輕顫著。
安欽群看著這只因為一個額吻就傻住的小白兔,內心里閃過一百個不該擁她入懷的理由,但是——
他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
反正,他向來就不是以理性著稱。
「我們回家。」安欽群攬住她的肩膀,黑灼目光緊盯著她。
「好。」林依依乖乖點頭,站在他灼熱身軀旁邊,突然間什麼也不怕了。
她不可以想入非非,因為如果有任何一丁點那樣的念頭,她就不該由著他用這種保護姿態擁著她。
所以,他只是個能夠保護她的大哥哥、他只是個能夠保護她的大哥哥、他只是個能夠保護她的大哥哥……
第四章
「那家伙為什麼把你扔在那里?」
一上車,安欽群馬上追問。
林依依咬住唇,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她低著頭,小聲地敘說著江惠文今天在車上所說的事情。
「原來如此。她喜歡趙偉哲,趙偉哲喜歡你嘛。」安欽群的大嗓門在車子里轟轟回響著,
「不可能,他只當我是同事。」她搖頭,不相信他的話。
「他喜歡你,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哼。
「他就是個友善的同事啊。」
「好同事是對每個人都好,趙偉哲應該是對你特別好。」那個老實頭該來跟他學習,他安欽群喜歡一個人,就一定會讓對方印象深刻。
他轉頭瞄她一眼,確定她的目光正在他臉上。
「趙偉哲雖然很常跟我說話,但是他也會和江惠文他們一起出去。」
「是不是因為他約你,你都沒答應過。」他自己挺喜歡這個假設的。
「我不是很習慣跟大家一起看電影、吃飯,那些事很花錢。」
安欽群看著她無辜小臉,內心保護欲頓時泉涌而出,可嘴里卻沒忘記要教訓人。
「我還以為搞設計的,是最弄不清楚社交狀況的人,沒想到你的EQ比我還低。幸好你是在公務部門,沒有什麼升遷壓力。」他非得想個方法幫她擺平一切不可。
「沒關系,我很習慣一個人。」唉。
「屁啦!我不信你會習慣被人丟在殯儀館前面。」安欽群不客氣地說道。
林依依瑟縮了子,用外套把自己包攏得更緊。
安欽群看著她,心里閃過不舍,嘴里說得更認真了。
「我不管江惠文把你扔在那里,是不是因為嫉妒,但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剛說過之前因為怕慈善捐款太多造成大家壓力,所以選擇用無名氏的方式捐款,那你為什麼不在私底下把錢交給當事者,請他們不要聲張呢?這樣他們听到不利于你的流言時,也會替你辯駁的。」他是很想替她開個澄清大會,但她鐵定不會同意。
「我不知道要怎麼樣把捐款拿給別人,那樣很尷尬。」她小聲地說道。
「幫助別人還會不好意思?像你這種遲鈍的軟心腸笨蛋是怎麼長大的?」安欽群不可思議地揚高聲音,嘖嘖稱奇地說道。
「育幼院里的朋友,就是上次你掛人家電話的那個汪定國會保護我。然後,關姊也很照顧我。」她一本正經地看著他,眼也不眨地說道。「所以,你要對關姊好一點。」
安欽群奇怪地瞄她一眼,不知道為什麼結論會跳到那里。
不管啦,反正他現在只想著要跟她獨處,好確定他心中那頭亂撞小鹿,究竟和男女情愛相不相關,其他的事全滾到一邊。
「我們到家了。」他停好雙人座跑車,跳了出去。
三十秒後,林依依仍然坐在車子里。
安欽群走到她那邊,拉開車門。「你干麼不下車,要轎子來扛人喔?」
「我腿軟。」林依依低頭看著十指,用一種想鑽地洞的聲音說道。
「沒用的家伙,這樣就腿軟,萬一哪天真的見鬼了,你不是嚇到昏倒……」安欽群傾身揉著她的發絲,聲音里盡是寵溺笑意。
「你不要一直提那些事。」她瞅他一眼,不自覺地打了下他的手臂。
安欽群望著她又氣又怕的嬌怯表情,一道心悸閃過他胸口,熱氣再度瞬間上升。這次,他很肯定他真的是對這只小白兔有FU了。
難怪他最近只能把其他異性當成動物,因為她們全都是虛有其表的鶯鶯燕燕。因為她們不像這只小家伙,社會能力雖差,卻又固執地想讓社會變更好。他甚至沒听她抱怨過誰的不是、她只是認真地做著她的工作,她的心善良得像個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