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司馬昭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個中性人搞不好沒他一半重,怎麼可能打得過他?司馬昭冷哼一聲,還順便聳了下肩膀,展示他結實肩臂。
「歡迎挑戰。」尉遲靜不屑地瞄他一眼,一副沒把人放在眼里的模樣。
那副目中無人的姿態惹毛了司馬昭,他決定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男生一些教訓,免得他日後會不知道社會有多險惡。
「那就多多指教了。」司馬昭轉轉脖子,伸展了下筋骨。
司馬昭向前逼近一步,滿臉讓人生畏的冷厲神色。
尉遲靜沒因為對方高了自己至少半顆頭而顯出任何畏懼,反而朝他勾勾手指頭。
司馬昭皺起眉,出手便擒住小男生手腕。
尉遲靜身軀往後一縮,以退為進地在對方身軀壓迫過來之際,一個靈巧地屈膝彎身,順勢在他全身力道逼近時,一個反掌便將司馬昭給拋甩出去。
砰地一聲,司馬昭被這記過肩摔,扔到了幾步之外。
司馬昭躺在地上,像一個暴斃的人,睜大眼看著天空,腦袋一時還沒回過神來。
罷才發生了什麼事?他怎麼會躺在地上?
「裁判宣布,司馬昭大敗,小靜勝出。快點過來吃米粉慶祝!」徐可風拍掌叫好。
「且慢,讓我再多看一眼手下敗將。」尉遲靜嘖嘖有聲地沿著司馬昭繞了一大圈。「大叔看來應當年長了十多歲,怎麼還不懂得『不自量力』四個字怎麼寫?」
「臭小表。」司馬昭瞪人一眼,扶著腰慢慢地坐起來,嘴角還在顫抖,黑眸里卻滿是笑意。「剛才是我一時失神,再比過一回。」
「哈,你是何方老大,你說比,我就要奉陪嗎?」尉遲靜又用斜眼瞄他一眼,平靜地就像在看路人甲乙丙。
司馬昭這下子真的非常地確定這個小家伙不認得他——
不認得他司馬昭是亞洲樂壇最火紅團體「傳奇」的鼓手!
妙哉、妙哉,他已經很久沒遇過這種奇人異士了。
「有個性。」司馬昭哈哈一笑,轉頭對徐老說道︰「我交定這個小朋友了。」
「徐老,快叫他趕快去醫院檢查,八成是摔壞腦袋了。」尉遲靜走回徐老身邊,吃她的米粉。
司馬昭唉聲嘆氣地揉肩捶背,走到這一老一少身邊,很哥兒們地重拍了下尉遲靜的肩膀。「不打不相識嘛,小老弟!」
「誰是你的小老弟!」尉遲靜被打得差點飛出去,回頭怒吼一聲。
才第一次見面,他干麼裝熟,惡心!
「被討厭了吧。」徐可風呵呵呵地笑得好開心。
司馬昭一聳肩,不以為意地盤腿坐下,笑得像個大男孩,完全顛覆他在媒體面前的硬漢巨星形象。
「我快餓死了,米粉來一碗,謝謝。」司馬昭交代道。
尉遲靜充耳不聞,繼續太快朵頤。
「他很少有機會吃家常菜,看在他口水都要流下來的分上,就賞他一點吧。」徐可風好心地幫朋友求情。
尉遲靜一抿唇,只好拿出原本要讓徐老帶回的保溫盒塞進司馬昭手里,然後得到一聲驚天動地的歡呼。
只是,司馬昭那太過孩子氣的神情,和他陽剛外表完全不搭軋,看得尉遲靜起雞皮疙瘩,益發覺得這人怪得沒道理。
打輸了還笑嘻嘻地跟別人要米粉吃?是看得太開,還是臉皮太厚啊?
算了,會跟徐老當朋友的人,哪一個正常啊。包括她自己,不也少年老成到總讓徐老發噱嗎?
「干麼痴痴看著我?不會是愛上我了吧?我對同志沒有意見,但我個人沒有這方面的偏好,我建議你在還沒陷得太深前,及早……」司馬昭腮邊塞了一團米粉,嘴里滔滔不絕地說道。
「歐吉桑,打輸別人還碎碎念,會不會太沒品了?」尉遲靜涼涼扔下一句話,不想跟別人討論性別。
歐吉桑?他才三十二歲竟然被叫歐吉桑!司馬昭的米粉當場保住喉嚨,雙眼睜得極大,像是要暴斃一樣。
尉遲靜看著他極力控制,腮幫子卻還是抽搐了幾下,心情太好地拿起咖啡,骨祿骨祿地灌掉半杯。
「本席宣布,司馬昭又輸一次。」徐可風鼓掌叫好,手舞足蹈地像個孩子。
司馬昭一看徐老這麼開心,還能怎麼辦?徐老可是這間藝廊的招牌人物啊,況且自己現在玩興正起,所以臨時決定再加演一場。
司馬昭起身朝著尉遲靜深深一鞠躬。「以後多多指教了。」
尉遲靜扯了下唇角,權充回應。畢竟,有哪一個十九歲的「女孩」會有興趣被一個搞不清楚她性別的笨蛋指教?
不過,這個笨蛋怎麼愈看愈眼熟啊?尉遲靜又瞄他一眼,決定不管他,繼續吃她的美味米粉。
她有預感,她以後可能會經常遇見這個怪咖。因為她當初也是這樣莫名其妙和徐老認識、結為莫逆……
徐可風看看尉遲靜,又望了望司馬昭,他突然低頭神秘兮兮地微笑了起來。
最近應該會有很多新樂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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曬黑了一圈的司馬昭剛回到台灣,就接到徐老的電話,邀他喝酒。他二話不說,立刻跳上計程車。
他原本就喜歡和徐老說話,搞不好還能再踫到那個少年老成的小老頭尉遲靜也說不定。
那家伙不認得他是一妙、長得比女人還縴細又是一妙、說起話來尖銳程度有提神醒腦效果,也是一妙。
他最近一個人悶得久了,需要人抬抬杠。「傳奇」那幾個團員,現在都有家眷,而他目前還不想享受家庭溫情。
司馬昭漫步而入老社區,老樹綠蔭與一排平房形成了悠閑的步調,路上除了幾條老狗之外,半個人也沒有。司馬昭把臉上墨鏡往頭頂一推,走進一處巷弄。
徐老家是老式水泥平房,隱身巷內,大門上紅漆油亮得像春聯。
他推開總是沒鎖的大門,听到里面發出一聲大叫——
「休想跑!」
「我人都到了,就不會跑。」司馬昭听出是尉遲靜的聲音,笑著倚在門口說道。
汪汪汪!
下一秒,一條大狗長毛飛舞著往司馬昭跑來。
「關門,抓狗!」尉遲靜大喊一聲。
司馬昭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雙臂一張,正好把徐老的阿忠大狗抱在懷里。
「啊嗚∼∼」阿忠發出悲慘哀鳴,黑油油大眼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有人虐待你?」司馬昭拍拍阿忠的頭,挑眉看向尉遲靜。「虐待動物,不怕遭到天譴。」
「這位大叔,請睜大你的眼,被虐待的人是我。」尉遲靜指指自己一身被潑濕的狼狽,沒好氣地說道。
司馬昭隨著尉遲靜的視線看去,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停在那雙雪白小腿上。
小腿粉女敕如雪,沒有半點毛孔,修長而不清瘦。這雙腿長在一個小男生身上,簡直暴殄天物。
「大爺幫你洗澡,你竟敢一副下地獄表情。」尉遲靜沒注意到司馬昭的失神,她彎身捧住阿忠的臉,用力揉了幾下後,抓起它的項圈往前走。
「嗚。」阿忠垂頭喪氣地跟在尉遲靜身後,狗鼻子左嗅右聞著。
司馬昭則跟在一人一狗的後頭,努力阻止他的目光落在尉遲靜的腿上。
要命,如果尉遲靜是個女的,有這樣一雙腿及如此性格的個性,他鐵定馬上追她。
嗯,或者年紀太小了些。
尉遲靜把狗帶到後院,洗毛精、大毛巾,都已經等著在一旁要伺候阿忠大爺了。
「坐下。」她從口袋里變出一根骨頭。
阿忠馬上趴下,咬住鼻頭後,認命地任人擺布。
「徐老呢?」司馬昭把身上的大背包往地上一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