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咖啡和早餐。」聶柏珍努力地擠出一抹笑容。
「咖啡?早餐?」天亮才睡的費朗,一時之間還沒回過神來,揉揉灰霧黑眸,俯身揪眉緊盯著她。
他這麼一皺眉,眼神更加深邃了。
聶柏珍被盯得小鹿亂撞,很快地移開了視線,目光看向他的肩膀——
他沒穿上衣。光果的結實身軀,擁有雕像才能擁有的完美肌肉線條。
聶柏珍辣紅了臉,決定非禮勿視,于是垂眸,視線往下一低。
轟!
一顆原子彈在她眼前炸開——
費朗全身光溜溜,什麼都沒穿!
聶柏珍猛然抬頭,臉色由紅轉白,身子劇烈地晃動了下,木頭提籃里的咖啡灑出來一些。
「你看到鬼了!」費朗沒好氣地說道。「你吃飽撐著上來灑咖啡的嗎?」
「你……」她結巴到連話都說不出來,眼往天花板看,手往他的身下一指。「你你你……自己看啦!」
費朗隨著她的視線低頭一看。
「Shit!」他全身光溜溜。
費朗砰地一聲關上房門,氣呼呼地走回房間里。
認識他的人都知道絕對不要在中午以前吵醒他,否則一切後果便要自行負責。他有起床氣,沒睡飽時說話特別有殺氣。
那聶柏珍干麼挑這個時間上來?
啊,似乎是他叫人家送咖啡上來的。
費朗找了條牛仔褲套上之後,腦子里慢動作地播放聶柏珍方才的表情。
他嘴角一抽搐,面頰僵硬地緊繃到最高點之後,仰頭大笑了起來。
媽媽咪呀——她方才的表情像是看到了蛇發女巫一樣。
他敢打賭,她一定從沒看過男人的。
要不是他親眼所見,他還真不敢相信,這年頭居然還有這麼單純的女人!
費朗吹著口哨,走出房間,沒睡飽的煩躁頓時一掃而空,精神也為之奕奕了起來。
再次打開門,他笑得很開心。
尤其是發現聶柏珍的小臉蛋依然紅到可比擬太陽時,他眼里笑容忍不住包深了。
「紅臉關公小姐,要不要進來坐坐,我順便拿錢給你。」費朗接過早餐與咖啡,逕自往前走。
聶柏珍看著他的背影,喉嚨還是像被人掐住了一樣。
「你還是沒穿衣服。」好不容易,她才擠出幾一句話來。
「我穿褲子了。」費朗一本正經地說道,才放下托盤,便迫不及待地將咖啡一飲而盡。
「你應該吃完早餐,再喝咖……」她皺著眉,往前跨了一步。
「停!沒有一個人喜歡在早上被人嘮叨的。」費朗繼續喝完他的咖啡,心滿意足地長嘆了口氣。「完美——」
「你再繼續糟蹋身體下去,很快地就什麼也听不見了。」聶柏珍不死心,繼續進行機會教育。
「沒想到你也會詛咒人啊。」費朗雙臂往後撐在餐桌上,賁張的胸臂肌肉炫耀似地強調著他的男人味。
「我沒有詛咒你。」聶柏珍連忙搖頭,著急地解釋道,不敢多看他。
「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睜眼說瞎話的人。」他哀怨地長嘆了一口氣,心情其實好好。「你就直接承認自己討厭我吧。」
「我沒有,真的沒有!」聶柏珍軟女敕聲音都變高了幾分,女圭女圭頭就像博浪鼓一樣地搖來搖去。
只不過,聶柏珍的表情愈驚慌失措,費朗的心情就愈好。他已經很久不曾對人感到如此興致盎然過了,愈看就愈覺這小妮子有趣。
而她那張軟女敕的唇,吻起來應該會讓他很有感覺吧。他猜想當他的大掌撫過她身軀時,她雪白肌膚也鐵定會飛出櫻花般女敕紅……
停!不許再胡思亂想了。費朗心里喝止自己,眸光卻沒移開,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你不要不說話啊。」聶柏珍被他盯到一顆心都快跳出胸口。
「唉,我這種顧人怨的人,說什麼都不討喜,還是閉嘴好了。」費朗畢竟不想真的嚇到她,側身從桌上皮夾里取了幾張千元鈔票放到她的手里。「這些錢寄放在樓下當成咖啡錢,扣完了再告訴我。你走吧——」
「錢太多了。」她抓著一疊鈔票,目光不由自主就是會移到他臉上。
「我會盡量活到把這筆錢都用完的。」他很哀怨地說道。
「呸呸呸、烏鴉嘴。」聶柏珍情急之下伸手要去遮他的嘴,沒想到一個力道過猛,啪地一聲在他嘴巴留下了五指印。
費朗愣住。
聶柏珍也愣住了。
「你是第一個給我巴掌的女人。」費朗嘴巴被打得發麻,說話姿態有點不自然。
「對不起。」聶柏珍馬上一個九十度大鞠躬,打人的手還在發抖,眼眶也紅了。「對不起,我明天改叫我哥來送咖啡,對不起……」
聶柏珍逃難似地往外走,頭垂得低低的。
「喂——」費朗出聲喚人。換她哥哥來送咖啡,那他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啊?!
聶柏珍沒听到他喚人,只覺得自己對他好壞,又詛咒人、又打人,而他之前還出手幫過她兩次啊。
「聶柏珍!」費朗大吼一聲。
聶柏珍在門邊回過頭,小棄兒似地看他一眼。
「你哥哥要在店里坐鎮,哪有空上來送咖啡?我大人有大量,是不會跟你計較打人這種小事的。你如果是因為嫌我今天穿太少太礙眼,最多我以後起床開門時,會提醒自己記得穿褲子的,如何?」費朗一聳肩,雙臂擁住胸前,委屈地說道︰「今日就算本人犧牲演出,當成你送咖啡的福利吧。」
聶柏珍雙頰一鼓,頓時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誰要看啊……」聶柏珍耳朵又辣紅了起來。
「相信我,很多人想看。」費朗懶洋洋地對她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睨著她。
「但是我不想看!」
「少見多怪,小女孩總是要長大的。」他忍著笑意,課堂訓話一樣地說道。
「誰規定長大就要看那種東西。」腦子里開始浮現他方才赤果模樣,耳上紅暈一路蔓延至脖子、胸口。
「長大後,就算不看,也難免會踫到。」他好整以暇地說道,非常壞心眼地想知道她的臉可以紅到什麼樣的程度。
聶柏珍握緊拳頭,鼓起腮幫子。
費朗屏氣凝神,等待她變成一個虎姑婆,踹他個十八腳之類的。
「你——你——」聶柏珍結結巴巴地半天後,卻還是一個勁地伸手指著他的鼻子。「關你什麼事!」
聲未落地,聶柏珍已經抓著鈔票沖出大門。
費朗當下滿心愧疚,因為他好像把人給弄哭了。
「喂!」他追了出去。
「你走開……」聶柏珍悶聲說道,覺得很委屈。他沒事就愛戲弄她,根本是個大壞人。
「你這樣太客氣了,你應該告我性騷擾,或者直接甩我一巴掌的。」費朗跟在她身後,好心地說道。
「你走開。」聶柏珍這回很有個性地不回頭。
當!
電梯門突然打開,走出一個身穿白色低胸洋裝的長發女人,手里還拎著一盒香噴噴的披薩。
「朗朗——」艾莉莎一看到費朗,立刻興奮嬌呼著飛奔而入他的懷里。
費朗臉色一沉,心里連詛咒了十八聲。
艾莉莎是打不死的蟑螂嗎?被他那麼不客氣地攆走,竟然還能若無其事地再跑來。
「干麼一早就這麼養眼?」艾莉莎的眼神有些渙散,聲音卻相當亢奮。
艾莉莎說完,掐了下他粗健手臂,不客氣地咬了下他古銅色的鎖骨。
聶柏珍的眼淚縮了回去,睜大了眼,起了一臂雞皮疙瘩。
這個女人……不是那個最近很紅的性感小天後艾莉莎嗎?原來,費朗和她正在交往。
聶柏珍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胸口突然覺得悶悶的,喘不過氣來。
「你怎麼上來的?」費朗皺起眉,不客氣地把艾莉莎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