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寫的全是假的,只有把你自己嫁出去才是真的。」
我不想愛一個乖乖牌,你想要我,看你怎麼使壞。我不想當一個乖乖牌,你難以防御的愛,感覺夠壞……(注一)
痹乖牌的來電音樂響起,易悠悠眼楮亮了起來。
「啊,我手機響了,應該是編輯打來討論這本書的文案。」易悠悠逃難似地拎著臭豆腐和綠茶就往房間沖。
「明天中午要相親!」
「明天再提醒我。」
易悠悠頭也不回地跑進了房間,接起電話。
「喂,阿編啊!你是天使派來的嗎……」易悠悠開始和編輯閑扯淡了起來,從被迫去相親一路聊到臭豆腐,從臭豆腐談到下本書的稿期及市場的變化。
誰要去相親啊!
易悠悠邊和編輯通話,邊想著明天的破壞計劃。
她明天一定要想法子破壞相親,否則,若是老爸日後吃定她耳根子軟,一周給她安排一次相親,她哪來的時間吃飯、睡覺和偷懶啊。
只是,易悠悠的注意力向來沒法子集中,當她的編輯開始提到好吃的佛跳牆時,她就已經神魂顛倒地忘了今夕是何夕了,更遑論什麼相親破壞大計了。
包甚者,到了當天晚上,易悠悠已經忘了明天中午要吃相親飯一事。
因為她的靈感突然有如神助,一個晚上寫了四千字,而且還寫到欲罷不能,完全沒法子停手。
她黏在電腦前,一直工作到凌晨三點。
直到眼皮實在是沒法子再張開,直到眼珠痛得像被人毆打過一樣,她才咚地一聲帶著兩丸黑眼圈倒回床上,睡了個昏天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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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齊嘉磊而言,被勉強去做一件不想做的事情,他不會劇烈反抗,更不會板個臭臉,以肢體語言表達他的不快。
對他來說,那是小表才會有的舉動。
身為亞洲頂級超市「天屋」執行長,他是個成熟歷練的社會人士,自有一套對抗被人趕鴨子上架的應付方式。
昨日,他在老媽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壓力下,勉強同意了今天中午的相親,並將相親地點約在一間知名且美味的港式茶樓,他正在休假中,可不想因為一場相親而少吃了一頓美食。
包甚者,他為了這次的相親,還特別「盛裝」打扮了一番。
一件PRADA灰藍色V領針織衫,襯出他鍛煉有成的胸口。針織衫領口掛了一副深褐色墨鏡,與他的深褐眼瞳相呼應。白色及膝短褲和灰色與咖啡色相間的HOGAN休閑鞋,輕松但卻相當有品味。
他的模樣一派自在,看來像個要去超市買東西的雅痞、看來像是正要去書店逛街、看來像是準備要到公園听露天音樂會、看來看去就是不像要去——
相親。
齊嘉磊在準十二點半時,走進茶樓。
與他頗為熟識之茶樓女經理正巧站在門口,一身黑色利落套裝,冷艷不在話下。
「JASON,今天怎麼有空來?在預約單看到你名字時,真的讓我嚇了一跳呢!」女經理笑著說道。
「剛好有空,請一個朋友吃飯。」齊嘉磊一聳肩,肩上肌肉隨之小露了一番。
「看來待會兒來的是好朋友嘍,難得看你穿得這麼休閑。」女經理看著他修長結實小腿,心里忍不住贊嘆一番。
說實話,JASON並不是傳統濃眉大眼型帥哥。他的輪廓太方正,眼眶也深得太銳利,雙頰太剛稜,少了點俊美味道,陽剛味太重。可他那雙眼眸太深邃,盯著人看時,會讓人心跳暫停一拍。對著女人微笑時,會壞心眼地勾走別人的魂。
他的品味又極出眾,隨時隨地都可以毫不遜色地被登上服裝雜志內頁。加上他一身的成功人士氣質,任何有生活品味的熟女,都很難不為他傾倒。
「改天有空的話,一起去慢跑吧!到時候,你會看到我更休閑的一面。」齊嘉磊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的眼,閑聊似地說道。
「那就等你電話了。」女經理淡淡一笑,當然聰明地沒把心里的雀躍表現出來。「我帶你入座吧。幫你留了好位置,靠窗隱蔽,景色又佳。」
齊嘉磊跟著她往前走,一路遇見了幾名外商經理,不免又寒暄了一番。
正要舉步離開時,一個孩子剛結婚之銀行副總,笑著飛來了一句——
「什麼時候結婚啊?」
齊嘉磊回以一個微笑,手一揮,繼續往前走。他們不過是有過幾面之緣而已,他結不結婚,干「他」屁事啊!
在國外待了十年之後,他一回國便知道老媽為何總會對他三不五時地逼親了。任何一個台灣閑雜人等,對于他婚姻大事的關心程度,顯然都比他這個主角還熱絡一百倍。
這種交淺言深的交談方式,實在讓他不敢恭維。
要不是因為他答應老媽至少在國內定居個幾年,他早早便收拾包袱,回美國總公司去了,不然再到日本待個一年也好。至少日本人表面客氣,不會當面打探他的隱私。
齊嘉磊走進座位里,無奈地在心里嘆了口氣。
「你先看一下菜單,我們新來了一位香港主廚,你正好幫我們評比一下口味。」女經理放下菜單,卻沒急著走人。
「謝謝。」齊嘉磊揚眸一笑,黝眸仍定定注視著她。
女經理回以一個千嬌百媚的笑容,等他選好了茶品,這才翩然轉身離去。
結婚做什麼呢?像他這般自由自在,愛跟誰眉來眼去,都是他的自由,如此豈不快活無比嗎?齊嘉磊想著,喝了一口服務生甫送來的香片。
他連交往對象都不想固定,總是交往前就先說好了規則,誰認真了,誰就先出局。不想遵守他游戲規則的女人,就別和他在一起。
只是,誰能想象這般自在不羈的他,竟然會因為敵不過母親的淚水,而跑來和一個據說是他媽媽閨中密友的三嬸婆的四姨媽的……陌生女子相親呢?
齊嘉磊大掌托著下巴,墨眉打了十七、八個結。
他此行前來,除了知道她名叫易悠悠,今年二十六歲之外,其它的事,他一律沒用心听。
二十六歲就急著出來相親,要不就是生活環境封閉、要不就是個性內向、要不就是挑剔成性,以男方家世背景取向。總之呢,無論是上述哪一點,全都是讓他想翻白眼的毛病。
他預計只停留一個小時,正好是他悠閑地吃一頓飯的時間。
齊嘉磊拿起桌上刺繡菜單,好心情地翻閱著。
今天吃點什麼呢?先試試蝦仁燒賣,看看有沒有他們超市從廣東茶樓引進的那款來得出色。接著再試試他們的蜜汁叉燒,看看新來的香港師傅的口味有沒有資格被評選入他們超市里設櫃販賣。
咦?怎麼突然變安靜了。齊嘉磊翻著菜單的手指停頓了一下。
茶樓室內原本的細微討論聲,此時完全被消音。室內除了古箏樂聲之外,就只听見幾聲倒抽氣的聲音。
齊嘉磊不是什麼愛八卦的人,他淡淡一挑眉後,繼續低頭看他的菜單,還順便望了手表一眼。
易小姐遲到二十分鐘,扣一百分!
「齊先生,你的朋友來了。」女經理有禮地說道。
齊嘉磊反射動作地依著紳士禮節,起身相迎,抬頭一看——下巴卻差一點掉下來!
老天!這是打哪跑來的蕾絲怪獸?
眼前的女人,頭上纏著兩條粉紅蕾絲緞帶,身上穿著一件螢光桃紅色蕾絲小禮服,禮服上系著大大小小蝴蝶結,與讓人眼花繚亂的白色蕾絲。
她看起來就是一個廉價而不美味,且添加了太多人工色素的草莓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