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枕頭也好香。」他笑著深吸了一口氣。
「我幫你換了薰衣草枕套。」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
「這種事有什麼好害羞的?」他刮刮她臉上的紅暈。
「其實我有私心的。我在屋子里擺了好多薰衣草,希望你走到每個角落都會想到我。」她捧著他的臉,很認真地看著他。
「你知不知道這些話會讓我熱血沸騰。」雷戰扣住她的手腕,慢慢地俯近她的唇。
「你已經夠忙了,明天又是最後一次排演,你會很累的,先不要做‘那件事’,好不好?」說出這些話時,夏欣月的臉簡直快燒了起來。
「不好。」雷戰斬釘截鐵地拒絕,干脆一翻身將她置于身下。
「可是……可是我明天一大早要回‘新月農場」,而且你明天也會忙到沒時間多睡……」
「是啊,我們確實是不應該做的。」雷戰盯著她的臉,無奈地嘆了口氣,喃喃自語地說道︰「因為每次一做就會停不下來。」
「你……閉嘴,快點休息。」夏欣月辣紅臉坐起身,趕緊用手搗住他那雙燃至沸點的黑眸。
「我想听你說話。」他索性把臉枕在她的手心上,賴皮兼撒嬌。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夏欣月撫著他的黑發,嬌軟地低語著。
「說你心里現在最煩的事。」他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眼眸卻緊盯著她。
「我爸今天打了電話來,說他接受你的條件,願意簽下你擬的合約,住到養老院,但他要求一個月要有四萬。」她不是存心掃興,只是想把擱在心里的事說出來和他商量。
「一個月三萬五,跟他說不要拉倒。你不妨告訴他,我的過年紅包可是有六位數的。」
「好。」
「我爸媽前幾天打電話來,知道我們又在一起後,問我什麼時候讓他們抱孫子。」他問得很自然。
「至少要等到演唱會結束吧。」她小聲地說道,眼底眉梢洋溢的幸福,讓她美麗得像個天使。
雷戰一听她這麼回答,就完全不擔心了。
「我想要個孩子。」雷戰伸手描繪著她的眉眼。「她最好有新月般秀氣的眉,笑起來像新月般皎潔,氣質也要像新月一樣的純淨美好……」
「我想要孩子像你。」夏欣月握住他的大掌,認真地說道。
「那就一個像你,一個像我。像我的那個,可以保護像你的那個。」
「萬一像我的那個是男生,像你的那個是女生,怎麼辦?」
「無所謂,這年頭好男人吃香、惡女當道。我擔心的是,萬一孩子全都像我一樣大嗓門,我們家的屋頂大概會被吼翻……」
說著說著,雷戰握著她的手,眼楮不自覺地閉上了。
「子寧又請了一個助手幫忙打理新月……」夏欣月停止說話,因為身邊的他,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她支肘側身凝望著他陽剛的側臉,覺得好安心。
這輩子,她從沒覺得自己比別人幸運過。
可是,她現在覺得她之前的辛苦,只是為了把她的幸福全都累積在此一回爆發罷了。
她好快樂,連挖土、種菜、澆花都會不自覺地微笑哪。
前一回的婚姻,都是他采取主動,這回就由她來努力吧!是他把滿天的陽光全拉進她的世界里的啊。
夏欣月在他的頰邊落下一吻,悄悄地溜下床。
她坐到電腦前,上網確認旅行社是否已經確定好出發日期及行程。
她好期待看到他驚喜的笑容喔!
第十一章
演唱會前一天傍晚,夏欣月從「新月農場」趕到演唱會的後台。
「欣月!這可是你第一次來探班呢。」鄒明璃笑著領她走進了後台。
「我做了一些點心給他,我記得你說他一忙就拒吃東西。啊,這一籃里的餅干是給大家吃的。」夏欣月將一只鋪著藍白格子的藤籃,交給鄒明璃。
「你來,我就萬事放心了。敢跟那個浪子大王單挑的,也只有你了。」鄒明璃說。
「我沒有跟他單挑啊。」
「你那是柔性單挑。每次他亂發脾氣,鬼吼鬼叫時,也只有你敢出來發表不同意見了。」
夏欣月低下頭,沒有接話。因為後台工作人員一看到她,全都睜大了眼,像看珍奇異獸一樣地睜大了眼,她開始緊張自己的白恤衫和牛仔褲是不是太樸素了。
「你等一下,雷戰正在里頭彩排換衣的部分。」鄒明璃說。
「換衣服還要彩排?」夏欣月訝異地問道,努力地避開地上的道具和電線。
「演唱會換裝的時間很短,他一到後台,就要馬上變換發型、服裝,所以連他站哪個位置都要規定好,衣服、配件才能直接套上去。」
「那他一定會受不了。」
「答對了。」鄒明璃壓低聲音,小聲地說道︰「他演唱會前一天的心情通常都很糟,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大恐龍……」
鄒明璃的語音未落地,一陣咆哮就已經響遍了後台。
「去你的!你怎麼不干脆叫我穿泳褲上場,穿這是什麼透明襯衫,看來就像死變態!」
「……」似乎有人小聲地解釋了什麼。
「老子沒說我不要穿,我只是抗議一下我的不痛快也不成嗎?」
「他……平常都是這麼罵人的?」夏欣月不能置信地瞪大眼,他听起來根本像是無理取鬧嘛。
「今天算是客氣了。」鄒明璃吐了吐舌頭,在听到砰砰的巨雷腳步聲時,她馬上把夏欣月塞到一處暗角。「噓,你躲到一邊,我示範一下讓你知道,為什麼我會說只有你才能馴服他了。」
「鄒明璃!你去告訴那個不上道的音控,等一下最後一次彩排時,如果音響再發出一點雜聲,就別怪我出手找麻煩!」雷戰咆哮著出現。
「這件事,我剛才已經跟舞台導演討論了。老大,吃點心消消怒。」鄒明璃拎起夏欣月的提籃,甜蜜地上前。
「吃什麼鬼點心!當心我拿膠帶封你的嘴,沒看到我現在心情很糟?」雷戰皺了眉,鼻子嗅了幾下。「為什麼有薰衣草的味道?」
「大哥鼻子果然不同凡響,這是大嫂送來的餅干。」
「她呢?」雷戰驀地一個轉身,左右張望起來。
「她先走了。」
「走了!她千百年來第一次來探我的班,你居然連通報都沒有,就讓她走了!」雷戰怒沖沖地朝鄒明璃逼近。「你嫌命太長嗎?」
夏欣月眼見鄒明璃被罵得節節敗退,她悄悄走到雷戰身後,輕點了下他的肩。
「哪個鬼敢動本大爺!」雷戰爆吼一聲,猛回過頭。
夏欣月被他凶神惡煞的表情嚇了一大跳,愣在原地。他真的好凶啊!
「你來了啊。」雷戰低嗄的嗓音立刻變得無比溫柔,泥漿臭臉頓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巨大改變。
夏欣月被嚇出的淚眼,突然間不知道該如何收拾了。
「要來之前,怎麼不先通知我一聲?」雷戰笑容滿面地摟著她的腰,快樂地睨著她笑。
「別抱這麼緊,有其他人在。」夏欣月小聲地說道,紅著臉低下頭,順便眨干剛才被嚇出來的淚水。
「我沒說蠟吧,老大真的只在你面前會變成繞指柔啦!」鄒明璃說道。
「你怎麼可以對鄒明璃這麼凶呢?要跟她道歉。」夏欣月小聲地說道。
「道歉?」雷戰利眼往鄒明璃一瞪。
「不用道歉,我被吼得很神清氣爽。」鄒明璃連忙拒絕,可不想夏欣月走後,被老大扭斷脖于。
夏欣月捶了下雷戰的手臂,低笑出聲。「大家都這麼遷就你,你看你有多凶。」
「他們不爽的話,大可以凶回來。」雷戰不以為然地說道。
「老大,你的變臉絕技,下回干脆排成演唱會特效好了。」貝斯手嘖嘖稱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