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執起她的手腕,輕柔地在那圈青紫烙下一圈吻。
夏若雲看著他低垂的烏發,心驀地擰揪了起來。
他會一直對她如此溫柔嗎?
她知道沒人能對她保證,但她知道她會永遠記得他這一刻將她呵護在手心時的深情款款哪。
「妳去哪里了?」哈麥德扣住她的下顎,不許她的目光有任何閃躲。
「我睡醒時,覺得你好像在發燒,我怕吵到你休息,所以到書房打電話給白志清,要他請醫師過來。」她說。
「我問的是妳那時候為什麼一聲不響地逃走?」他濃眉一皺,眼色開始轉沈。
夏若雲凝視著他不悅的眼神,輕嘆了一口氣。「如果你不能專注在我一人身上,你就沒資格要求我痴守著你一個人。這種不公平的愛情,讓我很痛苦。」
「我已經把息妲她們都送走了,他們告訴妳了嗎?」哈麥德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知道,所以才願意跟他們回來的。」他會後悔嗎?畢竟喜新厭舊是人的劣根性啊。
炳麥德看著她不自在的神色,他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握。
「我錯了。」他說。
夏若雲驚訝得抬眸看入他的眼里,她緊握住他的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對這個狂妄男人而言,要他低姿態地道歉,比要他砸下數千萬還來得困難啊。
「我習慣了女人以男人為天的傳統,總是忘記妳不是在我的世界里長大的女人。我理所當然地認為我如此地在乎妳,妳就必須如同其他女人一樣地對我心懷感激。我忘了她們乞求于我的,也不只是愛情。她們所愛的我,也包含了我的財勢與社經地位。」他譏諷地一笑,在提到那些女人時仍然面無表情。
「你不能怪她們,因為你所給她們的愛,少得必須以財勢及社經地位來補強。」她柔聲說道。
「我們之間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所以,你才選擇了我,不是嗎?」她嫣然一笑,嬌俏臉龐美得讓人心醉。
「聰明的女孩。」他在她的唇間輾轉揉碎了這句話,汲取著她如蘭的芬芳。
「我愛上妳,就代表了我必須對妳的背景及要求專一而妥協。妳該明白,妥協對我來說,就等于失敗。我固執地不願對現有的男人優勢放手,誰知道結果就是失去了妳。」他嗄聲說道。那種痛徹心肺的感覺,他受夠了!
「我老是受制于你,偶爾總是要讓我佔一次上風吧。」她摟著他的頸子,幸福得忍不住想笑。
「不,我才是被妳牽制住的那一方。」哈麥德的唇滑向她的耳邊,用力咬住她的唇,惡意吮出她的一聲痛呼。「說,他們怎麼找到妳的?」
「帕米娜和白志清在我家時,接到了你車禍的電話,我妹妹馬上就打電話通知我了。然後,我就跟著他們一起回來了。你的傷口還痛嗎?」她心疼地摀著他頰邊的擦傷,對著傷處輕呵著氣。
「妳跟他們一起回來,為什麼沒有馬上過來看我?」他濃眉一皺,握住她下顎逼問道。
夏若雲淺笑出聲,縴細指尖在他的眉宇之間輕戳了下。這男人仍然恁是霸道啊,仍然不許她的心有一刻不停留在他身上哪。
「我本來是想再躲個幾天,好好折磨你一下的,誰要你之前讓我在感情世界里提心吊膽那麼久。誰知道……才偷偷看你一下……」就心軟了哪。
夏若雲紅了眼眶,捧著他的臉龐,很認真地交代著︰「你啊,怎麼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呢?」
「因為妳不在。」他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瞅著她,眼底熱情如火。
夏若雲被他的注視惹紅了臉,她害羞地半側身偎入他的臂彎里,小聲地說道︰「傻子……」
「妳這段時間都躲在哪里?」他撫著她的發絲問道。
「我待在媽媽好朋友洪阿姨的海邊小屋,我希望能讓你死心。」
「該不會在海邊撿到妳手煉的那個女人,就是妳的什麼洪阿姨吧!」他眼眸一瞇,眼神厲然地像是隨時要轟聲罵人一樣。
她就近在眼前,而他卻差點因為遍尋不到她而險些失魂落魄。
「嗯。」她心虛地點頭。
「妳知道我有多害怕嗎?妳知道我這段時間過著什麼樣提心吊膽的日子嗎?我擔心妳一時想不開!我擔心妳一個人會不知道怎麼好好照顧自己!我害怕妳永遠不回到我身邊了!」哈麥德十指牢牢陷入她的肩膀,說著說著便忍不住咬牙切齒了起來。
「別氣了嘛,我不是回來了嗎?」她俯身在他的臉頰上落下大大小小無數溫柔的吻,用春風般的軟聲撒嬌著。
「為什麼沒有一回來就通知我?」他握住她如絹的細發,卷纏在手指間。
「人家……不服氣哪。」她鼓鼓腮幫子,模樣嬌美,舉動孩子氣。
炳麥德大笑出聲,側身拿過他一直放在枕邊的白金手煉,執起她的手腕,要為她戴上。
「不……」她搖著頭,將手藏到身後。「我不想戴上這只手煉。」
「為什麼?」哈麥德臉色一沈,厲聲問道。
「因為我不是你的專屬品。」
「妳是我的人。」她連這點都要和他作對嗎?!
炳麥德正坐起身,陽剛的下顎氣憤得緊繃著。
「我可以是你的情人、你的妻子,但這不代表我是一個依附你的附屬品。」
「妳是什麼意思?妳難道還想離開我?」他拉住她的手腕,鐵青臉龐直逼到她面前。
「我會留在你身邊,因為我愛你。」她一手摀住這個暴君的胸口,安撫著他的同時,也是在保持距離,好讓他能听入她的意見。「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學會怎麼尊重我的個人意見。」
「我在乎妳,這還不夠嗎?」
「我也在乎你,但是我不會去規定你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同樣的,我也不希望被你規定我的行徑。」
「妳愛穿淺紫色的長衫,我就幫妳準備一櫃子不同質料、樣式的長衫,這樣好心也有錯嗎?」重點是,他愛她穿長袍時的飄逸模樣。
「其實我也愛穿牛仔褲的,但是和你在一起之後,你就命令人把我的牛仔褲全扔了,對不對?」她捧著他的臉,認真地討價還價了起來。
「牛仔褲把妳臀部的曲線全都暴露出來,不象話。」他不快地反彈道。
「你以為有你這種暴君在我身邊,還會有人敢看我嗎?」
「總是會有人不長眼。」他悶哼了一聲。
夏若雲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看著他任性的神情。這男人一路妄自尊大這麼多年,要不是愛上了她,可能就這麼頤指氣使地過一輩子吧。
是該有人好好重新教育他了。
「愛怎麼穿衣服是我的自由,以後我想穿牛仔褲就穿牛仔褲。」夏若雲聲音清脆地宣告著,摟著他的手臂,秀雅小臉上漾著一個溫柔到讓人無法拒絕的笑意。
「你的手煉我收下,我想戴時,就會戴。不過,當我想摘下時,你也不可以反對,知道嗎?」
炳麥德濃眉一皺,發現這個小女人愈來愈愛挑戰他的掌控了。
「說妳愛我!」他命令道,卻沒有反駁她剛才的獨立宣言。
「我愛你。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她摟著他的頸子,柔聲地說到他松開緊擰的雙眉為止。
既然他願意為她改變那麼多,她當然也不介意偶爾听听他的命令嘛。
「我下星期就把妳娶進門。」
「你還沒開口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你?」
「妳不願意嫁給我?」哈麥德聲音一提高,扳過她的小臉,瞪人時的凶惡模樣,盡是逆我者亡的惡霸氣勢。
「我不是不願意嫁給你,但是我希望你親口問我。」她雙手合十地擺在胸前,水亮眸子好期待好期待地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