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有?」方桐唇角一彎,「上午九點二十八分,有人利用公司的電腦在網路上訂購了兩張音樂會的門票,IP地址寫得很清楚呢!」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干脆潛入資料庫監測一下系統是否安全,這畢竟是本行嘛,使來得心應手;可惜的是沒看到別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倒看了不少。
當場,人群里就有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白了臉,他準備晚上和女朋友約會的。
「還有人上網求教寵物醫院,說她家的小狽這些天不怎麼吃飯,看起來沒有精神。」頓了一頓,她精亮的眼掃視著眾人,「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只小狽的名字叫樂樂,今年兩歲,是一只純種的瑪爾濟斯。」
好幾個人的目光轉向事務所里最無所事事的楊蕊蕊,只有她養了一只叫樂樂的瑪爾濟斯。
「這些都是小Case,我還看見有人偷看‘夜聊’,標題就是‘新版麻雀配鳳凰,影視天王愛上小助理’,文章內容寫得不錯吧?那位小姐看了足足有三遍。」
其實她連標題都沒看仔細,因為那篇文章是坐在她對桌的痞子大劉寫的,所以印象比較深。
方桐銳利的目光掃了一眼一個因心虛而低下頭的女助理,又無辜地轉頭看著宇文睿,「借著聯系業務,給親密男友打了將近十分鐘電話,好像也是你們這里的人啊?」這次她說的是在她三點鐘方向坐著的業務員郭蕾。
哼!誰讓她和一幫八卦女在洗手間說她的八卦,而被她好死不死听了個正著,不揭穿事實,她們還以為她好欺負?被他們這個混蛋老板欺壓已經很慘了,若再被這些人騎在頭上,她還要不要混?
「像這樣的事情有好多,我一時記不全。汪律師,你在這里這麼久,不應該不知道這些吧?既然前輩們做了榜樣,那我玩游戲也是理所當然的。」
方桐再次把矛頭指向汪潔,別以為她單純得什麼都不知道,明明喜歡宇文睿還裝出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也沒想到異于旁人的稱呼泄露了真實想法。要知道,她警校可不是白念的。
「你!!」汪潔一時詞窮,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工作這麼長時間確實沒看到這些事情發生,怎麼方桐一來,全變了樣?
「別為難汪律師了,大家工作壓力大,偶爾做點私人的事情也是正常;倒是你,看了那麼長時間的資料有什麼收獲啊?」溫柔醇厚的嗓音帶著濃濃的笑意,宇文睿適時為眾人解圍。再被她說下去,不少員工都得跳樓自殺。
「都是八百年前的舊東西,能有什麼收獲?反倒是事務所沒宣布破產,才是真正的奇跡。」看來看去,不是爭奪遺產就是離婚,要不然就是向保險公司索償,看得她昏昏欲睡。
「看來我還是有義務糾正一下你的錯誤觀點,到我辦公室來,咱們好好談談。」宇文睿迅速將她扯離案發現場,再讓她多待一會兒,今天誰也不用做事。
眾人啞然地盯著兩人消失在拐角處後,一起看向始作俑者汪潔,沒想到法庭上的常勝軍今天居然敗在一個實習生手上,簡直不可思議。
「看什麼看,還不趕快做事,約會的約會,打電話的打電話,看雜志的看雜志,還有什麼沒被人說出來的?我都替你們感到丟人!」大美女發飆。
頃刻,訓練有速的眾人恢復事發之前的狀態。他們真是有眼無珠,錯把老虎當小貓,任誰也沒想到老板的小女友這麼厲害,仿佛背後長了眼,什麼事情都看得一清二楚,細想起來,真是有夠可怕的!大概只有這種人能配得上他們的老板,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踩著細跟涼鞋,汪潔怒氣沖沖地摔上自己辦公室的門。當著這麼多人,居然讓她下不了台,方桐,她記住了!
此刻,在宇文睿專屬的辦公室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有什麼好笑的?」大剌剌地佔據了宇文睿的座位,方桐試用著據說十幾萬的豪華皮椅,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連張椅子都這麼貴,浪費!
從外面回來就一直維持優雅笑容的宇文睿隨意坐在一旁的紫檀木椅上,溫和的黑眸里閃爍著難以辨認的光芒。
「我在笑汪律師啊,那副有理說不出的樣子著實好笑。」
和汪潔共事好幾年,他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性子!她不管什麼事情都要搶先機、贏頭籌,在同行里是數一數二的女中豪杰,從來沒有在口才上輸過。
可今天她遇到的是無理都能狡辯的方桐,陰溝里翻船也是正常的,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她要是知道你在背後這麼笑她,一定很傷心。」有那麼好笑嗎?
「是嗎?」宇文睿發出低沉富有磁性的笑聲。
「被自己所愛的男人拿來當笑話,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能忍受。」眉一挑,方桐輕松地轉動椅子,這種自在的感覺好爽。
「你看出來了?」莞爾地看了她一眼,宇文睿佩服她的敏銳觀察力。
「別侮辱我的智商好不好?」方桐有些惱怒,「打你一出現,她的眼里便寫滿了濃濃的愛意,連那張死人臉也變得嬌俏動人,一口一個宇文,深恐天底下不知道你們關系有多密切。」
「我以為她隱藏得很好。」淺淺一笑,宇文睿的眼神變得格外柔和,「這里除了你、我和她,再沒有人知道,你能看得出來很不簡單啊!」她的觀察力是不錯,不過她似乎沒有發覺她觀察對方的真正意圖。
「她那麼光明正大的愛慕你,別人還看不出來?」這回輪到她吃驚。
「除了情敵,誰會對她有興趣。」低垂的眼里帶著一絲邪氣,他若無其事的說著。
「什麼??情敵??」從他的話里反應過來,方桐驚譬得險些掉下椅子。「你別不要臉了,我什麼時候成了她的情敵?」
「你是我女朋友,不是她的情敵是什麼?」宇文睿似笑非笑地道出事實。
「我……我……是你女朋友?」差點被口水嗆到,方桐不敢相信地看著笑容可掬的宇文睿。
他們兩個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陌路人,怎麼會一日千里成了男女朋友?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她這個當事人怎麼不知道?
「不是男女朋友,一個女人怎麼會住在一個男人的家里?況且,那個女人不隨便,那個男人也十分保守。」不管她想不想听,宇文睿自顧自的說著。
「我住在你家里是被迫的,而你是樂在其中。」方桐正色反駁,是誰灌輸給這家伙如此錯誤的思想?她一定要找那個人理論。
他要是保守,天底下的男人還全是在室男呢?說謊不打草稿,果然是律師的本色。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承認,我可以理解。」他下定論。
「你上輩子一定是個無賴。」她激動得想把他捉過來揍一頓,可一念及這里是他的地盤,也只能忍氣吞聲。
「賴也要賴我喜歡的女人,別人要讓我賴,我還不干呢。」宇文睿俊逸的臉上染有一絲紅暈。讓他當面說這種話,他也會不好意思。
「宇文睿,我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殺氣騰騰的躍下轉椅,方桐沖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把他壓倒在椅子里,鄭重地警告他不要亂說話。
「現在沒有關系,以後變成我太太就有關系了。」抿唇一笑,他順勢將她攬進懷里。
「放開我,大。」方桐掙扎著,只不過掙扎的後果是被他越抱越緊。
「你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卸去微笑,宇文睿微蹙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