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樂團的團名叫什麼?」她深吸了口氣,挺直身子,盤腿在沙發上坐著,開始有了一點聊天的心情。望月耀太讓她滿愉快的!
「我們的團名是『傳奇』,我取的。」望月耀太看著她小巧臉蛋上的笑容,感覺自己的心都暖了起來。
她瞇著眼楮大笑的樣子,好可愛喔,可愛到讓人想把她抓起來,揉到肚子里。望月耀太情不自禁地傾身向前,想朝她靠近一點。
「傳奇?」謝可葳不以為然地抿著唇,皺著眉。「真是夠了。」
「千萬不要小看『傳奇』喔。」望月耀太舉起食指優美地對她搖了搖。「我們在PUB的演唱場場爆滿,已經一年了,至少有五組唱片公司及制作人找我們談簽約。如果這回和我們接觸的唱片公司,能達到我們的要求,『傳奇』很快就要成為樂壇的傳奇了。」他把一頭浪漫長鬈發撥到肩後,自信滿滿的。
「所以?」「傳奇」會不會紅,和她有關嗎?
「所以,妳可以對我好一點,這樣等到『傳奇』大紅大紫之後,妳就可以跟別人炫耀妳和我相當熟。」望月耀太夸張地雙手大張,而她僅是回以一記懶洋洋的挑眉。
「一、我懶得跟別人炫耀。二、你不覺得等到『傳奇』真的成了大紅大紫的傳奇之後,我再來擔心那個問題就可以了嗎?」謝可葳看著望月耀太的鬈發造型及漂亮的五官,其實不難想象他紅透半邊天的樣子。
望月耀太抿著唇角笑了,發現她的興趣缺缺是件相當有趣的事。
從來,女孩子不是把他當姊妹淘,就是把他當少女漫畫的男主角瘋狂痴迷。但是,謝可葳的反應,和那些女人全然不同。
「妳講話很喜歡分第一點、第二點。」他在她對面的桌幾上坐了下來,又離她近了一點。
「這樣子句子前後的語助詞,可以少講一點。」謝可葳往沙發縮了子,卻不再覺得扭扭捏捏了。
這麼嘻嘻哈哈地和他一來一往,剛才那堆曖昧情愫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了。
情愛的復雜情緒,太累人了。
「我們真是絕配啊,和我在一起,妳可以不用說話,只要負責听就好了。」他熱情地看著她說道,很努力地想和她熱絡成一家人。「我拿我們的CD和照片給妳看。」
「我不要。」她一口回絕,不想一下子和他混得太熟。
「沒關系,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啦。」望月耀太的語音未落,他就已經沖入了房里。
而當謝可葳還窩在沙發上,考慮要不要盡快回房間睡覺的時候,他已經拿出了一整疊的CD和相本送到她的面前。
謝可葳發誓,接下來發生的事,真的都是她迫不得已的。
要不是他實在太愛說話,說得她根本沒時間走回房間,她也不會一直和他閑扯到凌晨一點--
一切都是他的錯!
謝可葳在休息了整整十天之後,終于在大哥的命令之下,準備歸位上班。
在關掉了三個鬧鐘之後,她總算是在七點半清醒了過來。
不過,接下來的盥洗、穿衣動作,她都以一種龜速緩慢進行著。以至于當她終于跨出房門時,時間已經是八點半了。
她板著一張臉,抓著皮包就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慢著!」望月耀太急忙從廚房里沖出來,擋在謝可葳的面前。
「干、麼?」謝可葳還未完全清醒的惺忪眼楮,不甚凌厲地瞪了他一眼--
望月耀太穿著藍色圍裙,長發綁在腦後,一派神清氣爽的模樣,看得她一肚子火氣。
「妳要去哪里?」他伸手幫她把沒翻好的襯衫領子翻好。
「我要出門上班。」謝可葳不快地應了一聲,鼻尖隱約地聞到食物的味道。
「妳還沒吃早餐。」望月耀太握住她的手肘,把她往廚房的方向推。
「我懶得吃啦。」她生病的那個禮拜,都是早、午餐合並著一塊吃,她以為他應該知道她不吃早餐的。
「那至少喝瓶牛女乃、果汁,早餐是一定要吃的!」望月耀太硬是把她壓入餐椅里,搶過她的皮包往旁邊椅子一放時,卻「不小心」瞄到了她的小腿。
謝可葳有一雙修長勻稱的美腿哩!她要是再多長個二十多公分,肯定可以和他搶牛仔褲廣告的市場。
「你很嗦--」謝可葳不耐煩地往餐桌上一瞄,所有話全都梗在喉嚨里。
她瞪著桌上那堆可以喂飽三個她的元氣早餐--沙拉、培根、蛋、法國吐司,全都鮮美可口地擺放在白色瓷盤里。
「我不吃早餐。」謝可葳扁著嘴,壓抑住唇角的顫抖。
這樣的早餐在謝家主宅,甚至稱不上豐盛,可是,謝家主宅的早餐,從不是誰特別為她準備的,她在或不在,那份早餐的形式不會有改變。
但這是第二次,有人特地為她準備早餐。
第一次,是媽媽心血來潮地為她烤了兩片吐司……
「如果真的不吃早餐,那就喝果汁。」看見她不自然的表情,望月耀太不死心地把一杯現榨綜合蔬果汁送到她面前。「還是妳想喝牛女乃?」
「我要喝白開水。」她盯著他的眼,故意找碴。
「請慢用。」望月耀太手勢華麗地倒了杯白開水,送到她手邊,仍然是笑盈盈地推薦。「白開水配上我的特制沙拉,保證妳一天精神良好。」
「我不吃。」她拚命喝白開水。
她不希望別人對她太好,因為她不想投入太多情緒去在乎一個人。太在乎一個人,不會有好事的。她媽媽就是最好的例子!
「浪費食物是最大的罪惡。」他拉了把椅子,親熱地坐到她身邊。
「我又沒有叫你做早餐!」她馬上把椅子往旁邊一移。
「我怕我不努力表現一點,妳三天後就會把我驅逐出境了。」望月耀太把餐盤和刀叉挪到她面前。
謝可葳抿緊唇,忍住心頭上的一股刺痛。
對了,這男人現在有求于她,言行舉止上當然得對她巴結一點。是啊,除了媽媽和大哥,沒有人會沒有目的地對她好,沒必要嘛!
「吃就吃,不吃白不吃。」謝可葳賭氣地拿起刀叉,切了塊吐司送到嘴巴里,食之無味地吞下之後,又切了另一塊,反復著這樣的舉動。
望月耀太拿過沙拉,把幾塊水蜜桃撥到她的盤子里,他記得她喜歡吃這種罐裝水蜜桃片。
她心一揪,瞪著那幾片金黃水蜜桃,頭卻垂得更低了--這又是怎麼回事?他們才認識多久,他干麼把她的喜好記得這麼清楚?
「很難吃嗎?」望月耀太面帶憂色地看著她的擰眉。
「法國吐司的蜂蜜加太多了。」她改挖了一口炒蛋放到嘴里。
「下回改進。」見她的刀叉已經進攻到了培根,望月耀太解下圍裙,笑瞇瞇地吃起他的沙拉。
他邊吃著沙拉,目光也好奇地打量起她一身標準上班族的打扮--粉紅色絲質襯衫配上女乃油白的套裝裙組,秀雅的縴頸上還掛了一條果鑽項鏈,即便頭發仍較一般女孩子來得短,卻不掩其清柔的女人風味。
要是他當初見到的就是她這副樣子,也不會誤認為她是男人了,陰錯陽差湊成了他們同居的事實,瞧他們多有緣啊!
望月耀太微笑著,吃得更是心滿意足了。
當謝可葳解決完餐盤里一半的食物之後,她發現了他的手邊擺著一個透明小化妝包,里頭擱著什麼護手霜、護唇膏的。
「男人還搽什麼護唇膏。」她忍不住開口挑他的毛病。
「凡是嘴唇龜裂的人就可以搽護唇膏,男人的嘴巴就不能干燥嗎?」他咽下一口西紅柿,眼楮卻緊盯著她的嘴巴。「妳瞧瞧妳的嘴巴干得像隨時要裂開一樣,要不要我的護唇膏借妳用?妳不要用那種奇怪眼光看我,那不是什麼間接接吻啦,我都是用干淨手指頭挖護唇膏的。」